抵消负面效果?
飞鸟大小姐,你是懂怎么给我上强度的。
路凡的脑内警报瞬间拉满,cpu风扇发出了即将报废的轰鸣。
这已经不是在游戏规则里钻空子了,这是想直接给游戏服务器装个后门,再挂个牌子写上“g与狗不得入内”。
代价?
就这个愿望的离谱程度,怕不是得把赫尔墨斯的神殿当场献祭了才能凑够首付。
“不行!”
路凡斩钉截铁,声音大到把旁边打瞌睡的三色猫都吓得一哆嗦。
“绝对不行!这个愿望的底层逻辑是‘无中生有’,属于创世神级别的操作。把我们五个打包按斤卖了,都不够支付代价的零头。会死的,真的会瞬间被规则抹杀的!”
他必须把话说死。不然他这个“许愿机(体验版)”的app,刚上线第一个版本就要因为用户提出毁灭宇宙级的须求而闪退下架了。
“哦?”
飞鸟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她完全没被路凡的危言耸听吓到。
“那么,尊敬的‘恩赐持有者’先生,请你为我们这些‘体验用户’解释一下,我们能承受的愿望,上限在哪里?”
来了,经典的用户反问产品经理。
你不行,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行?
路凡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和赫尔墨斯的san值一起飙升。
这问题的坑太深了。
说得太强,下一秒飞鸟就敢许愿让十六夜变成温顺小猫咪。
说得太弱,这个“心想事成”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他这个团队香饽饽的人设就立不住了,咸鱼生活岌岌可危。
必须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那个听起来很牛逼但实际操作屁用没有的甜蜜点。
“内核是‘等价交换’。”路凡开始了他的产品功能宣讲,表情严肃得象是在做融资路演,“我们不能凭空‘抵消’,因为这违反了箱庭世界最基础的能量守恒定律。”
他偷偷瞥了一眼十六夜,发现对方果然露出了“哦,原来如此”的表情。
很好,忽悠瘸一个。
“但是,我们可以不‘抵消’,我们可以‘交换’。”
“交换?”十六夜的搞事雷达响了。
“没错。”路凡打了个响指,“比如,我们可以许愿,将‘使用非自身恩赐的巨大消耗和不协调感’,这个负面debuff,‘交换’成另一种代价。”
“什么代价?”飞鸟不为所动,显然在等他的具体方案。
路凡的眼珠飞速一转,一个兼具恶趣味和可行性的方案在他脑中光速成型。
“比如说,交换成……‘使用恩赐时,必须用尽全力喊出中二又羞耻的招式名’。”
“……”
“……”
“……”
“……”
整个大厅的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十六夜、飞鸟、耀、黑兔,四双眼睛齐刷刷地锁定在路凡身上,仿佛在研究什么新发现的史前生物。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类疾病?
“噗——哈哈哈哈哈哈!”
十六夜第一个破防,他捂着肚子笑得象个三百斤的孩子,捶着地板,眼泪都快出来了。
“中二招式名?咸鱼!你他妈真是个天才!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就这么定了!”
他一边狂笑,一边已经开始现场构思了:“听从我的呼唤,撕裂苍穹吧——【虚空·十六夜·无差别·欧拉欧拉拳】!哈哈哈哈,带感!太带感了!”
飞鸟的脸颊瞬间充血,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让她,堂堂久远家的大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象个没毕业的小学生一样大喊招式?
这比让她承认自己买东西从不看价格还要羞耻!
“我、反、对!”每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反对无效,驳回用户须求。”路凡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平台规则如此,我只是个工具人”的无辜表情,“这是目前我计算出的,代价最小,性价比最高的方案。你可以选择支付‘羞耻心’,也可以选择支付‘生命力’,二选一。反正平台不亏。”
飞鸟的脸色青白交加,象个被强制更新了流氓软件的用户,卸载不了,还只能捏着鼻子用。最后,她憋出两个字。
“……你最好有用。”
耀则是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她抱着三色猫,小声地在猫耳边演练起来:“以太……粒子……炮?”
三色猫:“喵?”
“不对,应该是……朋友,把力量借给我……友情破颜拳?”
三色猫:“喵嗷!”(赞同)
“好!全票通过!那就这么定了!”
路凡生怕飞鸟反悔,立刻一锤定音,随后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进入了施法前摇。
“我许愿!”他用一种咏叹调的语气高声宣布,“以我们五人未来十分钟内,即将释放的‘语言类令咒’所产生的‘羞耻力场’为代价!置换掉‘使用非自身恩赐的巨大消耗和不协调感’!”
啪!
他煞有介事地打了个响指。
嗡——
一道微弱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在其他人的感知里,那个连接彼此恩赐的“共享埠”瞬间从2g网升级到了5g光纤,延迟几乎为零,带宽无限大。
一种“我全都要”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
“哦?”
十六夜迫不及待地成了第一个测试用户。他将意识探入飞鸟那片高傲华丽的恩赐内核,然后猛地睁眼,对着前方的墙壁,用一种极其做作、捏着嗓子的贵族腔调高喊:
“见识吾之威光吧,杂修!红色高跟鞋】!”
一股货真价实的【威光】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虽然喊的招式名和气势都low穿地心,但力量的波动却是如假包换!而且,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消耗和排异反应。
成了!真的成了!
“低俗的模仿者。”飞鸟嘴上嫌弃,但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她立刻行动,将意识连接到春日部耀那温和如春风的【生命目录】上。她闭上眼,感受着大厅里微弱的气流和远处生物的细碎心跳。
然后,她红着脸,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快速念道:
一阵柔和的旋风在她脚下成型,将她的身体轻盈托起。
这同样是百分百的恩赐之力!
“哇!大家……大家都变成瑞士军刀了!”黑兔在一旁看得兔耳朵都变成了彩虹色。
“这下可太有趣了。”十六夜的笑容逐渐变态,他已经开始觊觎路凡那个【心想事成】了。
与此同时,神殿之中。
赫尔墨斯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碎裂,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取而代之的,是三观受到史诗级冲击后的呆滞和凝重。
“置……置换?他真的做到了‘概念层级’的置换?”
“用‘羞耻心’这种根本无法量化的情感波动,去支付‘能量消耗’这种铁一般的物理规则代价?”
“这不是等价交换!这是空手套白狼!这是对箱庭底层规则最无耻的诈骗!”
赫尔墨斯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一万头巨龙踩过。
他以为路凡的恩赐是个严谨的“许愿类”恩赐,就象一台精密的计算器,投入多少,产出多少。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计算器,这是个病毒!一个能随意篡改公式、定义常量的超级病毒!
“代价”的定义,居然能儿戏到这种地步!
“这个样本……不,他不是样本,他是个bug!一个能感染和扭曲整个箱庭系统的‘逻辑癌细胞’!”
赫尔墨斯手中的蛇杖发出刺耳的悲鸣,金色的眼瞳中,数据流彻底崩溃,变成了混乱的雪花屏。
他那掌控一切的从容优雅,在路凡这套“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世界”的流氓打法面前,荡然无存。
他感觉自己不是高高在上的游戏主办方,而是一个被开了锁血、无限蓝、全图挂的玩家反复鞭尸的可怜g。
……
大厅内,解决了最大技术难题的众人,士气空前高涨。
“好了,外挂到位,该去平推boss了。”十六夜捏着拳头,关节发出爆响,目光直指大厅中央那扇巨大的青铜门。
“等一下。”飞鸟拦住他,“‘伤害共享’的规则还在。你那一拳下去,我们四个估计得在病床上开茶话会。”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玩‘你画我猜’猜招式名吧?”十六
夜很不耐烦。
“当然不是。”飞鸟的目光转向了路凡,“既然有了这么方便的能力,为什么不许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愿望呢?”
她嘴角那抹熟悉的、智珠在握的笑容又回来了。
“路凡,听我命令。”
“许愿——打开眼前这扇门!”
这才是她的终极目的。让路凡这个bug,去破解最后的关卡。
然而,路凡却再次摇头。
“不行。”
“为什么?”
“因为‘破解终点’这个行为,本身的‘价值’太高。就象你想用十块钱买下整个商场,会被保安打出去的。”路凡解释道,“我们付不起这个代价。”
“那怎么办?”
“简单。”路凡指向那扇青铜巨门,“我们不‘破解’它。我们只需要让它‘认为’,我们已经是胜利者了就行。”
在众人迷惑的注视下,路凡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许愿!”
“以黑兔接下来三分钟的兔耳所有权、使用权和解释权为代价!”
“呀!路凡大人!兔耳是不可以的呀!”黑兔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让这扇门,把我们‘识别’为‘已通过最终考验并获得主办方高度认可的胜利团队’!”
话音落下。
那扇紧闭了不知多少岁月、雕刻着无数神明图腾的青铜宏伟大门,发出“嘎吱——”的巨响。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到失语的注视中,缓缓地,向内敞开。
门后,是一条流淌着光辉的阶梯。
阶梯的尽头,赫尔墨斯那根像征着游戏胜利的蛇杖,正静静悬浮,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终点,到了。
以一种堪称无赖的方式。
赫尔墨斯看着水镜中那扇自己打开的大门,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
又是欺诈!无耻的欺诈!
这家伙,压根不跟你玩游戏,他直接修改了服务器对玩家的身份验证!
“Ω……Ω级……必须捕获……”赫尔墨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的狂热和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滴落下来。
众人踏上光之阶梯,一步步走向终点。
当他们五人的手,同时触碰到那根冰凉的蛇杖时——
整个空间,瞬间被刺眼的白光吞没。
赫尔墨斯的恩赐游戏,‘logosbreaker’,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