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绪宁的意识早已在疲惫与疼痛中变得模糊。
折腾了整整一天,神经紧绷后骤然松弛,窝在卡利斯托温暖坚实的怀里,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只是伤口还有些疼,睡梦中的她仍下意识地皱着眉,偶尔溢出几声细碎又委屈的抽泣,像被雨淋湿的小猫,惹人疼惜
卡利斯托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小心翼翼地为她上好最后一处药膏,过程漫长又煎熬
上好药后,他抱着她躺卧在大床上
他收紧双臂,将她拥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
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以及胸口处平稳有力的心跳,卡利斯托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彻底崩塌。
泪水从眼角轻轻滑落,滴落在姜绪宁的发间,带着他难以言说的后怕与庆幸。
如果他的宝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在报完仇之后,毫不尤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循着她的脚步而去
没有她的世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片毫无意义的荒漠。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在母亲因病去世后,那么毅然决然的也跟着她离开
心爱的人如果不在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宝宝,对不起……”他贴着她的耳畔,声音哽咽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或许是他抱得太紧,不小心牵扯到了姜绪宁的伤口。
睡梦中的她眉头蹙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卡利斯托心头一紧,连忙松开些力道,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地安抚着
“没事了宝宝,睡吧”
他低下头,薄唇轻轻落下,一点一点地吻过她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每一个吻都带着虔诚的歉意与疼惜。他恨不能将这些伤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替她承受所有的苦楚。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哪怕让他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
卡利斯托抱着姜绪宁看了许久,最后在她唇上轻吻一下,然后下床
走之前他点了特制的香熏,可以让她睡的更安稳
暗室里
尼安和安提瘫在冰冷的石地上,早已没了人样。
他们的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筋骨,发出痛苦的呻吟
尼科被麻绳死死绑在对面的铁柱上,他身上尚且完好,没有一处伤口
可那双眼睛却布满了血丝,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死死盯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两人。
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斗,精神早已在无尽的折磨和恐惧中濒临崩溃
就在这时,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卡利斯托走了进来
他周身萦绕着凛冽的寒气,眉眼间满是阴鸷,尤如撒旦降临人间
安提浑浊的眼睛瞥见来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杀了我!卡利斯托,杀了我吧!求求你,让我死!我受不了了。”
卡利斯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刺骨的寒
他没理会安提的哀求,仿佛对方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莫卢安躬敬地走上前,递过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卡利斯托抬手接过,慢条斯理地戴上
尼科是主谋,卡利斯托要亲手教训他
他径直走到尼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尼科吓得浑身一僵,他拼命地摇头:“卡利斯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杀了我吧!我不该和你作对,我不该……”
他语无伦次地谶悔着,此刻满心都是悔恨,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被猪油蒙了心,竟敢去招惹这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
卡利斯托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下一秒,拳头狠狠砸在了尼科的脸上。
“咔嚓”一声脆响,两颗带血的牙齿飞出,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拳、第三拳接踵而至。
卡利斯托的每一拳都力道狠戾,没有一丝留情,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他身上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尼科来说却象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被打得意识模糊,一次次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只剩下最后几口气,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利斯托终于停下了动作,眼底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摘下沾满血污的手套,随手扔在地上
“把他的膝盖骨给我挖了。”他留下一句毫无温度的话
他的宝贝膝盖受了伤,淤青一片,那么,这个主谋的膝盖骨,也不用留着了
说完,卡利斯托不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人,径直走出暗室,将所有的血腥与惨叫都隔绝在门后。
惩罚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他要赶快回去陪他的宝贝
卡利斯托一晚上没睡,抱着姜绪宁一遍一遍确认她的存在
“宝宝…”
他一会儿吻她的唇角眉眼,一会儿抬起她的骼膊轻轻吹着,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姜绪宁睡的并不安稳,发出轻轻的哼唧声
卡利斯托柔声哄着,和之前在暗室的判若两人
“宝宝乖,坏人都被老公抓住了,没事了。”
这个夜晚,真正休息好的只有姜绪宁
———
次日姜绪宁醒来时,没有先感受到预想中的酸痛,反而触到一片微凉的暖意
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卡利斯托,他半跪在床沿,正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脚踝
另一只手捏着棉签,蘸了淡青色的药膏,沿着她小腿上的擦伤细致涂抹。
回忆起昨天的事,她鼻尖一酸,委屈的抬起骼膊:“老公……”
卡利斯托的动作立刻顿住,抬眼时,那双黑眸只有满满的疼惜
他放下棉签,俯身将她小心抱起,让她稳稳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顺着她披散的长发,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顶
“我的宝宝受委屈了,现在还疼不疼。”
姜绪宁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尾音拖得长长的:“疼~”
“昨天……昨天跳车的时候,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框泛红:“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
听着她的话卡利斯托的心像被一只手捏紧,又酸又疼
他低头准确地含住她柔软的唇瓣,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有温柔的厮磨与吸吮,象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
唇齿相依间,他含糊的声音溢出:“宝宝,我的好宝宝,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