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基因的强大到可以修改其他物种的基因，你刚刚说的凭借精神力纯化’血统，其实就修改基因的过程。”
被路明非“诋毁”的夏弥脸色很臭，声音也冷冰冰的，“但基因的修改是有极限的，虽然弱小的人类基因在龙类基因面前不值一提，但真当它们要被彻底消灭时，却又会展示出惊人的轫性。
她伸手拂过颜色灰黑的木质计算机桌，在边角处轻轻一摆，“咔”的一声，一块腐烂严重的桌角被她掰了下来。
“看着。”
夏弥洁白纤细的手指收拢成拳，大小不一的腐烂木块在她的指缝间簌簌落下，她再次张开手时，掌心只剩了一些细小的粉末。
接着，她再次合拢手指，用了几倍于刚刚的力量，但她再张开手，粉末仍然安然躺在她的手心。
“原本就存在的东西是不会被彻底抹除的，人类的基因将会作为残渣’存留下来，而混血种本身会失去自我，变成死侍，你应该知道那些东西。”
夏弥将手中的粉末撒在地上，又拍了拍手。
路明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每个超凡体系在获得力量的同时都要付出代价，但学院自然不会把这样的辛秘直接供给学生阅读，夏弥所说的是路明非还不了解的情报。
按这个思路来考虑的话，他曾经与自称路鸣泽的精神体签订过契约，约定以四分之一的生命换取足以轰杀龙王的强大力量，后来哈基泽在南离赤精星君的火焰下被烤了一轮，就没再出现过，“认知世界”里的楚子航，与做完交易后的路明非——
虽然弱了点，但还是有点相似吧？
再想想楚子航那个一言不发就出手的样子，难不成是哈基泽被“伏行之混沌”上了强度之后，要与他反目成仇？
不过这只是无端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路鸣泽反叛，情报不够，对“分魂”来说也不重要。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
“照这样说，楚子航提升到极限的数值也不可能比得上你，你之所以会输，只是他比你更懂得如何调动力量。”
“——”
夏弥的脸色刚刚才缓和了一点，马上就又皱起眉，阴沉了下去。
为了不影响她待会的状态，路明非不得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说真的，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如果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的话。”
夏弥的注意力略微转移，她瞥了路明非一眼：
“那你说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路明非耸耸肩：
“我只是看过他两眼，怎么可能判断的出来？你可以尽量把它想的更厉害一点——没准你其实在是在和一个伊斯人对战呢？“
夏弥疑惑：
“伊斯人？那是什么？”
路明非回忆了一下：
“被称为“伟大种族’的一群—算是生物吧，他们定居在未来，偶尔会通过附身的方式进行时间旅行，是整个宇宙唯一确认能存活到宇宙毁灭的族群。”
“呃呃，听起来象是工业革命时期新出现的三流怪谈。”
夏弥嘴角抽搐了两下，没被路明非吓到。
“定居未来”“时间旅行”“宇宙毁灭”这些词，对一个没出过地球的土丫头来说，确实太过虚无缥缈了。
“最好让他们永远呆在故事里，毕竟那群家伙真的很麻烦。”
路明非在“很”这个字加重了语气。
不过，作为轻篾战争，宇宙中难得一见的友善物种，伊斯人故意针对他的概率比路鸣泽反叛还要低，他的施法准备还是应该考虑怎样针对精神体。
这类的法术路明非知道的—
还真不少。
在他前世的那个黑暗异界里，有个叫做“幻梦境”的地方，那里被认为是“清醒”宇宙的镜象，梦境在那里就是真实的一部分。
有经验的“入梦者”在肉身死亡之后，还可以作为幻梦境的居民继续生存下去，任何神话法师都不会放弃对那里的探索。
既然是探索，自然就会有危险，应对危险的须求催生出种种只能在幻梦境使用的强大法术，其中自然不会缺乏用来针对精神体的。
精神体，精神体—
路明非独自盘算了一会，正要开口说话，站在他旁边有一会没说话的夏弥忽然动作急促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恩？”
路明非不解，将还没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潮湿阴暗的房间里一直是一片寂静，除了风吹在窗户上制造出些许的响动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在不动用廷达罗斯混血人的异能“超视野”的情况下，他的感知能力远远比不上身为龙王的夏弥，现在情况不明，得节省法力值应敌。
心念一动，路明非的奇异的身形开始褪色，褪色，直至消散无形。
夏弥只觉得胸前一阵寒流忽然蹿过，下一刻，一道带着回声的声音在她心间响起：
“怎么回事？”
她用同样的方式回应，语气严肃：
“有，这的气味，刚刚我闻到股新的味。”
路明非失去实体之后，在嗅觉方面一直算不上伶敏：
“恩？气味？”
夏弥的语气有些迟疑：
“很杂，出汗发酵后的味道、腐烂味，除此之外但好象还混杂着一股机油味？搞不懂，难不成来的是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吗？“
路明非停顿了一下，然后语速快得象机关枪：
“你在认知世界’闻到楚子航身上是不是这个味道？”
夏弥当即否认：
“怎么可能？如果是的话我第一时间怎么会反应不过来？”
“咔擦。”
正在二人对话时，房间之外，偏下方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木头断裂的声音。
是楼梯，由于不正常的湿度，诺顿馆的楼梯腐烂得严重，几平无法承载普通人的体重，那个正在靠近他们的东西踩断了楼梯！
那个东西——它会不会也意识到了他的潜行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