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内,罗岳小心翼翼的扶墙往前摸索,
这座又高又宽的洞穴内采光并不算好,即便他已经适应了黑暗,视野也基本不超过两米,
好在路面还算平整,罗岳一路往前也还算顺利,他摸着平整光滑的墙壁前行,心底也在不断揣测着待会儿见到这座山洞的主人后会是一副什么情景,
【话说,这山洞又大,还能弄得这般平整,就连墙面摸着也没太大的粗糙感,这是怎么开凿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任何大型机械,只依靠人力,就算能开凿出这么一个宽敞的洞穴,应该也做不到不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吧?
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罗岳所在的现代,怕是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一定是有什么更加特殊的力量参与了……】
罗岳更加期待起来,继续深入洞穴,越往里走,气温就越低,一股寒意渐渐涌上身体,
又往洞穴内走了五分钟,他终于隐约看到了一点儿火光,
在前方大概50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连接着一根十多公分的灯芯,
昏黄的灯光正徐徐燃烧,照亮了周围几米宽的范围,
而在石台左右两边,竟然同时分出了两条不同的信道,
“还有岔路?!”
罗岳有些惊讶,慢慢的走到石台前,望着左右两条同样黑黝黝的洞口,顿时有些犯难,
他可不知道该走哪一条信道才对,当然,他更担心的还是,
“后面不会还有更多岔路吧?”
罗岳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最终还是迈步走向右边一条信道,
“先走右边试试,走错了再退回来,碰到危险就跑,跑不掉我就只能死给你看了。”
随口吐槽两句,罗岳继续深入右边的信道,只是他才刚往前走出没几步,
脚下就绊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咚咚咚……”
一阵轻响在安静的洞穴内传出很远,罗岳停住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踢飞了什么,
但发出了一些动静,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留在原地摒息凝视了一会儿,也没听见更深处的洞穴内传来任何动静,
罗岳这才松了口气,微微摇头,
“我真是……自己吓自己!阿娘让我来找一个什么山主,真要因为这么点儿动静就出事了,岂不是说明这人也很危险?那我还来找个屁!”
罗岳继续前进,然而接下来每往前走一步,他脚下总是能踢到或踩中什么东西,
有的硬得象石头,也有的是相对脆软,一踩就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脚下密密麻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是石头,难道是柴火一类的?】
周围的环境太暗,他根本就看不清脚下,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态,
罗岳蹲下身来,在周围摸索了两下,很快摸到了一个圆滚还略有些光滑的事物,
他举起这个圆滚事物,后退到了入口的石台处,借着微弱的火光,他总算是看清了自己带出来的东西,
这竟然是一个满是灰尘的骷髅头?!
“卧槽!”
罗岳吓了一跳,迅速丢出了手里的骷髅头,
“咚咚咚……”
骷髅头在地上弹了两下,随后又落回了一堆骨头堆里,
“竟然是骷髅头?!那我刚才脚下踩着的,不会全都是类似的人骨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罗岳全身都是一寒,身体慢慢的后退,远离了右边的这条信道,
信道门口堆满了人骨,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右边这条路,恐怕有什么危险,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吧……”
罗岳果断转向左边的这条信道,他试着往里面走了一小段距离,脚下还小心的试探了几次,没再踢到任何异物,
“这边应该没问题……”
罗岳于是放心的慢慢走进左边的通路……
……
罗岳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感觉原本干燥的地面变得湿滑起来,鼻尖也能嗅到一些明显的湿漉漉的水汽味,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湿气就明显,
终于,他又往前走了半分钟,走过一个拐角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幽暗的宽敞空间,
前方的地势相对于他现在站立的位置矮了一截,形成了一个向下凹陷的水池,大概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
此时这座水池里充满了一池子白生生的水,没错,就是白生生的象是牛奶一样的水,
白的能反光的那种,这水池附近仅有的一点儿光亮就是水池散发出来的,
而在水池的正中央,盘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盖住脸,看不到脸更分不清男女的人,
这人下半身完全泡在水池里看不到半点儿,只露出了腹部以上的上半身,双手呈现八字形,动作有些古怪的插在水中。
【这是……】
罗岳很是疑惑的看着这一幕,他预演过很多次和刘翠兰口中的那个山主见面的场景,
但任由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副情形,一个坐在怪异水池里的人?!
就在他好奇的观望时,这个披头散发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脑袋微微动了几下,挡在脸上的头发往两边滑动,
露出了下方一张很是苍白的女人脸,女人看起来应该三十出头,下巴很尖,一双眼睛中看不到半点儿情绪,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罗岳感觉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两秒,还是罗岳率先沉不住气,他总感觉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象是刀子一样锋利,让他很是不适应,
“您……可是山主?是我娘刘翠兰让我来找您的,我被剥面傩公追杀,一路逃到这里来,请您救救我!”
一边说着,罗岳摘下了手指上黑乎乎的戒指,出示给池中的女人看,
他也没有废话,三两句话就讲清楚了缘由,既然刘翠兰让他来在被剥面傩公盯上的情况下来找这个女人,
那说明对方肯定有救下他的本事,也必然不是一般人,那他只需要将最重要的信息讲出来就好了。
果然,女人听见他的话,原本一片漠然之色的眼眸之中,也浮现出了几分哑然和思索之色,
“剥面傩公?”
随后女人脑袋向右歪了歪,
“刘翠兰?”
罗岳见状,赶忙拿出刘翠兰给他的那封信,
“对!我娘就叫刘翠兰,这是她给山主您的信。”
女人没有回话,只是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到水里来。”
嗯??
罗岳满头问号,迟疑了几秒,虽然不清楚她的用意,但他还是乖乖照做,抬起一只脚就走进前方的水池里,
然而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当他一只脚触碰到水面时,并没有掉入水中,而是直接站在了水面上,
他感觉脚下的水池似乎是一滩大型的果冻和水床一般软乎乎的。
见到罗岳直接站在了水面上,一直盯着他的池中女人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下一秒,一只长满了黑毛的象是黑猿一样的手臂从水中伸出,一把捏住了罗岳的手腕,
罗岳吓了一跳,刚想挣扎就被女人喝止,
“别动!”
罗岳闻言,强忍着身心的不适不再乱动,眼睁睁的看着这只黑毛手在自己右手手腕和手掌上摸来摸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女人兴奋的叫了两声,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疑惑起来,
“不过这是什么命相?奇怪了……”
独自嘀咕了两句,女人再次将目光集中到罗岳身上,
“你的命相很是不凡,应该是有化险为夷,死里逃生的经历,但你刚才说,追杀你的是剥面傩公?”
“你只是一个没有丝毫修行痕迹的凡人,凭你应该是逃不掉它的追杀的,你在来的路上,可有碰见一些奇特的事物?”
听了这话,罗岳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那只血鸟的形象,他正打算如实相告,
身心却突然同时生出一丝莫名的抗拒之意,再仔细定睛一看,罗岳好似在女人眼中看见了一种火热的……贪婪?
【那只鸟救我一命,总感觉它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会是什么灵兽一类的玩意儿吧?这个女人我现在完全不了解,还是不要说的太真为好……】
不然,万一对方转头就去抓那只可能很不凡的血鸟,他罗岳岂不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了?
“并没有,只是我娘之前舍命拖住了剥面傩公,我这才能一路逃到这里来。”
他还是隐瞒了血鸟的事情,女人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罗岳见状,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下一秒,水里又伸出一只黑毛手,
“你娘不是说有封信给我吗?拿来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