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碎裂，化作点点苍白光屑，消散于冰冷的空气中。
面具之下，露出的那张脸，苍白、精致，眉眼间依稀还残留着一丝往日的妩媚风情。
但那双原本应该勾魂摄魄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的光彩，只剩下一种被程序支配的冰冷与非人感。
这张脸，李长聚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魇魔——夜绯樱！
那个曾在极寒之地与他有过纠缠，擅长幻术与梦境，妖娆妩媚又带着几分邪气的女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还成了这所谓的无面者？！
“夜绯樱？！怎么会是你？！”
李长聚失声惊呼，心神瞬间巨震，手中魔神戟的攻势不由自主地停滞，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过往与夜绯樱交集的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与眼前这张空洞麻木的脸庞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懵逼。
游皓仙和苏妙音也是目瞪口呆，他们虽未与夜绯樱有过交集，但也听说过这位魇魔的名号，此刻见到她以这种方式出现，同样感到难以置信。
然而，就在李长聚因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而心神失守的刹那——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十倍、百倍的威压，如同整个宇宙的意志降临，轰然笼罩了这片陨魔涧深处。
空间仿佛被凝固，时间也似乎停止了流动。
一道新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夜绯樱的身旁。
来者同样笼罩在扭曲的光晕中，脸上戴着一张更加古朴的纯白面具。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天地的中心。
他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不再仅仅是精准与冷酷，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执掌规则的圣威。
圣境！
这是一位圣境级别的无面者！
李长聚的瞳孔猛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滞。
圣境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扑面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股力量碾碎。
“夜绯樱……圣境无面者……”
他低声喃喃。
苏妙音的琴音戛然而止，纤细的手指紧紧扣在琴弦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新出现的圣境身影，眼中的惊恐与震惊交织在一起，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游皓仙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剑尖指向地面，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长聚兄，我们……怎么办？”
游皓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无力感。
李长聚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那个圣境无面者的身上。
对方的姿态从容而冷漠，仿佛他们三人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多加关注。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长聚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冰，却又带着一丝试探。
圣境无面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手，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李长聚的呼吸渐渐急促，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锁天环的银光也随之波动，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内心的震荡。
面前的夜绯樱，曾经的魇魔，如今却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那双曾经勾魂摄魄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七号，杀了他！”
那圣境的无面者冷声道。
夜绯樱依旧面无表情，她的身体僵硬地站立着，宛若一尊被操纵的木偶。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发出的声音却冰冷而机械：“执行者……清除……入侵者……”
“清除？”
李长聚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锁天环的银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直指夜绯樱。
下一秒，夜绯樱瞬间飞出。
李长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锁天环微微颤动，银光如水般流淌，环绕在他的周身。
夜绯樱的身影如鬼魅般逼近，她的动作迅捷无比，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纯粹为杀戮而生。
李长聚也不再客气，锁天环脱腕飞出，银辉四射，试图定住对方的身形，但夜绯樱只是轻轻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银辉消散。
李长聚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自认为不是弱者，但在这一刻，夜绯樱的实力明显在他之上。
她周身的气息冷酷、精准，丝毫没有人类情感的波动，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确感。
最重要的是，她周身的空间似乎与她的神魂连接在一起，锁天环的禁锢对他根本无效。
那股冰冷而程序化的秩序感，让李长聚的心中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股力量规则，与之前被他击败的无面者似乎如出一辙，都是基于某种秩序、程序化的逻辑。
“定然是为了神魂出了问题！”
李长聚眼神一凛，手指迅速捏出一个法诀，体内的灵力如怒涛般翻涌，锁天环的银光瞬间暴涨，形成一个小型的黑洞旋涡。
“噬！”
他厉声喝道，试图用归墟之力强行吞噬夜绯樱的神魂。
然而，夜绯樱的反应更快，她似是感应到了黑洞旋涡中的危险能量，身体微微后仰，掌心朝下，一道苍白的菱形光盾瞬间凝聚。
那光盾通体呈苍白色，气息冰冷非人，表面遍布着扭曲的数据流般的纹理，与无面者之前施展的光网极其相似。
“这是什么东西？”
李长聚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没来得及多想，夜绯樱已经再次发动了攻击。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能量，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惊人的毁灭力量。
“归墟，破！”
李长聚不敢怠慢，催动灵力，将那黑洞旋涡与归墟之力融为一体。
“轰！”
一道凝练的黑色劲气如同一道利刃，直接斩向夜绯樱的手掌。
两者碰撞的瞬间，空气中爆发出刺耳的嘶鸣，能量的余波四处激荡，周围的冰壁被震得龟裂，碎屑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