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所过之处,无论是昊天锤本身那乌黑厚重的金属,还是唐三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都被瞬间冻结!
那不是普通的冰。
那是源自法则层面的冻结!
是连魂力,连意志,都能一同冰封的,极致之冰!
“不不可能!”
唐三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昊天锤之间的联系,正在被那股极致的寒意,强行切断!
他注入锤中的,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狂暴魂力,在寒气面前,就像是温顺的绵羊,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就被彻底冻成了死物!
这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冰?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冰!
就算是天水学院那个女人的极致之冰武魂,与这相比,也像是孩童的玩物!
他想要抽回锤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股寒意,正顺着他的经脉,向着他的五脏六腑,疯狂侵袭!
“结束了。”
雪云霄平淡的声音,如同神明的最终审判,在唐三的耳边响起。
然后。
他对着那朵已经将昊天锤完全包裹的冰莲,轻轻地,虚空一握。
“碎。
一个字。
一个轻飘飘的字。
下一秒。
一声清脆得,让所有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碎裂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咔嚓——!”
裂开了。
昊天宗的传承武魂。
号称大陆最强攻击力的器武魂。
被誉为所有强攻系魂师终极梦想的,昊天锤
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在那朵蔚蓝冰莲的包裹下,寸寸碎裂!
无数乌黑的金属碎片,混合着蔚蓝色的冰晶,如同失去生命的花瓣,簌簌地,从半空中凋落。
叮叮当当
碎片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又刺耳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史莱克众人的心脏上。
“噗——!”
武魂破碎,心神连接之下,唐三再也承受不住。
他仰起头,喷出了一大口,混杂着细碎内脏的鲜血。
那血,在离开他嘴唇的瞬间,便被空气中残留的寒意,冻成了红色的冰晶。
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那双紫色的眼眸,光芒迅速黯淡。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那个白衣少年,依旧淡漠的眼神。
以及,那句在他灵魂深处,不断回响的话语。
“你的骄傲,一文不值。”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那些碎裂的锤片,在地上闪烁着绝望的光。
戴沐白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唐三,又看了看那些碎片,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锤锤子碎了?”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马红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小三的昊天锤真的碎了”
他喃喃自语,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奥斯卡和宁荣荣,这两个辅助系魂师,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几乎要瘫软在地。
那是昊天锤啊!
是传说中的武魂!
是他们史莱克学院,最大的底牌和骄傲!
可现在,这份骄傲,被人用一朵冰花,弹指间,碾得粉碎。
连带着粉碎的,还有他们所有人的信心,与尊严。
玉小刚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
他只是呆呆地站着,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
他毕生研究的武魂理论,他引以为傲的“大师”之名,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武魂,是魂师的根本。
昊天锤这种等级的顶级武魂,一旦凝聚成形,其坚硬程度,甚至超过了大陆上已知的任何金属。
别说破碎,就算是想在上面留下一丝划痕,都难如登天。
可现在,它碎了。
被一种,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冰”,给活生生地“冻”碎了。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摧毁了他理论体系的根基。
“魔鬼”
“他他是个魔鬼”
玉小刚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吐出了这几个字。
雪云霄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反应。
他缓缓收回右手,掌心那残余的寒气,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中。
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唐三,又看了一眼墙角处,那个同样昏死过去,满身狼狈的粉衣少女。
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无趣。”
说完。
他转过身,迈开脚步,向着巷子外走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史莱克剩下的那些人一眼。
就好像,他们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路边的石子。
他一步一步,走得不快。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戴沐白等人的心脏上。
他们想要阻拦,想要为唐三和小舞报仇。
可双腿,却像是被灌注了万斤巨力,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勇气,已经在刚才那场,碾压式的战斗中,被彻底击碎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直到,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一个虚弱,却带着无尽怨毒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究竟是谁?”
是朱竹清。
她扶着墙壁,勉强站稳了身体,死死地盯着雪云霄的背影。
雪云霄的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回头。
只是留下了一句,淡漠到,不含一丝情感的话语。
“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
话音落下。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一群,心神俱裂的“怪物”。
巷口的风,也凝固了。
朱竹清怨毒的问话,消散在空气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雪云霄的身影,彻底隐没于黑暗,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若不是地上那一片狼藉,那散落一地的,曾经是昊天锤的碎片,和两个昏死过去的身影,众人几乎要以为,这只是一个荒诞的噩梦。
“小三”
“小舞”
戴沐白的踉跄着,想要上前,却又一次次地腿软,几乎跪倒在地。
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依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