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报复(1 / 1)

格温尼维尔悄无声息地回到宿舍时,达芙妮和潘西几人都已经歇下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走到四柱床边,拉开帷幔坐了进去。

她背靠着柔软的枕头,再次拿出那面留影镜。镜中,一张张照片无声地流转——星空下的背影、依偎的侧影、十指相扣的特写…最后定格在斯内普微微垂眸、眼尾泛红、眸中依稀带着些许未干湿意的画面上。

指尖轻轻拂过镜面中他那张难得流露出脆弱的脸庞,格温尼维尔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泛起一阵混杂着心疼和不悦的酸胀感。

心疼他究竟背负了多少,才会在一点点理解和接纳面前如此失态;不高兴…则是因为,让他积累下如此多沉重情绪的人或事,依然存在,并且可能还在持续伤害着他。

而她,从来不是个只会心疼而毫无行动的人。她不高兴了,就总得有人…或者说,有目标,来承担一下她的“关切”之情。

于是,抽出一张印有暗纹的信纸,拿起羽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下几行简洁却意图明确的指令:

『奥克塔维,

原定于今晚给大脚板清理路障的计划暂缓。

给他找点‘事’做,动静不必太大,但要足够让他今晚无法安睡。具体尺度你自行把握,就当是…提前收点利息。

—— gl』

她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好,唤来自己的猫头鹰。看着鸟儿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格温尼维尔的嘴角缓缓勾起。

虽然时过境迁,但有些账,她可一直记着呢。

今晚西弗勒斯无意中流露出的脆弱,恰好给了她一个提前索要一点“利息”的完美理由。她不会做得太过火,至少现在不会,但让那位总想着溜进霍格沃茨、试图接近哈利的“大脚板”先生今晚吃点苦头、在藏身之处疑神疑鬼、无法安眠,对她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留影镜收回暗格,重新躺回床上。心中因无力感而升起的那点不悦似乎消散了些许,被一种掌控局势的冷静所取代。

她再次于脑海中勾勒出留影镜中斯内普那张脆弱的画面,轻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守护意味:

“我的西弗勒斯…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窗外,霍格沃茨的夜晚依旧宁静,但某些角落,却因这封简短的信,即将掀起一丝不为人知的波澜。

而格温尼维尔,则在规划着如何一步步抚平她家教授心中旧伤的同时,安然进入了梦乡。

对她而言,爱与守护,从来都是主动出击,而非被动等待。

与此同时,在莱斯特兰奇庄园一间布满魔法地图与通讯器物的密室内,奥克塔维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信件。他展开信纸,看清内容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转身走向连接着画像长廊的传讯镜,轻轻敲了敲镜面。镜面泛起涟漪,很快映出加尔文那带着询问神色的面容。

"猜猜看,"奥克塔维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们的格温人是不是想到了某位教授年轻时的经历,气得睡不着觉,打算让某些相关人士先吃点苦头了?"

加尔文在画框里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对旁边的普里克西吩咐了几句。家养小精灵立刻啪地一声消失,又很快出现,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几帧刚刚显影完成的魔法照片。

"先把这些拿过来,"加尔文对奥克塔维说,同时示意普里克西将照片展示在传讯镜前,"看看这个,看来我们的小格温今晚的'天文课'收获颇丰。"

奥克塔维凑近镜面,仔细端详着那些照片——星空下格温尼维尔与斯内普并肩的身影、两人依偎的侧影、十指相扣的特写,还有那张斯内普眼尾泛红、眸中带着湿意的画面。即使是透过传讯镜,那些影像中流露出的亲昵与情感张力也清晰可辨。

"拍得确实不错,"奥克塔维摸着下巴评价道,眼中闪过赞赏,"角度、光线都恰到好处,尤其是这一张——"他指着斯内普流露出脆弱神色的那张,"情感捕捉得非常精准。看来我们的小格温好事将近了。"

这时,阿格莱亚曾祖母的画像也优雅地移到了传讯镜的视野范围内。她仔细看着那些照片,脸上渐渐漾开欣慰而愉悦的笑容,手中的羽扇不自觉地加快了摇动的频率。

"真是意想不到的进展,"她的声音透过传讯镜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就把这几张照片裱起来,挂在长廊最显眼的地方吧。尤其是这一张——"她指着两人十指相扣的那张特写,"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何止是意想不到,"姑祖母艾丝黛拉的画像也凑了过来,她摇着精致的蕾丝折扇,语气中满是得意,"我就说过,我们小格温肯定能把那位最难搞的魔药大师冠上莱斯特兰奇之名。只是这进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得多。"她仔细端详着斯内普那双与格温尼维尔如出一辙的翡翠绿眼眸,忍不住轻笑出声,"连眼睛的颜色都变了,这可真是……意味深长啊。"

加尔文朗声大笑,洪亮的笑声在画像间回荡:"看来我那五十个加隆的赌注赢面很大啊!我就知道,我们的小格温出马,没有攻克不了的堡垒!"

"注意你的用词,加尔文,"阿格莱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丝毫未减,"不过……确实值得庆祝。普里克西,去酒窖取那瓶我珍藏的精灵蜜酒来,我们要为小格温的进展小小地庆贺一下。"

"哦,对了,"奥克塔维适时地插话,将话题拉回正事,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小格温的指令,关于那位'大脚板'先生…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具体实施方案?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为了'私人情感'主动出手。"

密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活跃起来,画像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仿佛这不是一次小小的报复行动,而是一场值得精心策划的庆典前奏。

---

在霍格莫德村边缘一栋摇摇欲坠、被魔法巧妙隐藏起来的废弃木屋里,西里斯·布莱克猛地从浅眠中惊醒。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上来,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警惕地坐起身,眼睛在黑暗中逡巡,手已经摸向了放在枕边的魔杖。

窗外月色凄冷,风声呜咽,吹动着破败的窗棂发出吱呀的轻响。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但西里斯久经战火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屋顶上轻轻走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细微的刮擦声却持续不断,搅得人心神不宁。

他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握着魔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破烂的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月光下,院子里空无一物。只有枯草在夜风中摇曳。

可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阁楼上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了下来。

西里斯猛地转身,魔杖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他保持着防御姿势,等了足足五分钟,楼上却再没有任何动静。

是老鼠?还是风?

他不敢大意,慢慢移动到通往阁楼的活板门下,侧耳倾听——一片死寂。

西里斯皱紧了眉头。这栋房子他检查过很多次,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活物。这种莫名的动静和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他重新回到窗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就在这时,他似乎瞥见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橡树后面,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荧光闪烁。"他低声念咒,魔杖尖端亮起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房间。他再次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对着门窗施了几个额外的防护咒和警报咒。

然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他坐在床边,魔杖紧紧握在手中,睡意全无。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山坡上,奥克塔维通过双面镜看着木屋的动静,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身边,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下属正在悄无声息地收拾一些小巧的、看起来像是魔法装置的东西。

"差不多了,"奥克塔维对传讯镜那头的加尔文说,"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足够让那位布莱克先生紧张一晚上了。既完成了她的吩咐,又不会打草惊蛇。"

"做得干净利落,"加尔文在画框里赞许地点头,"记住,这只是个开始。等小格温下一步指示。"

西里斯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和远处猫头鹰的叫声。

"大概是树枝。"他自言自语道,稍稍放松了警惕。

就在他准备重新躺下时,阁楼上传来一声清晰的脚步声——咯吱。

西里斯猛地翻身下床,魔杖直指声音来源。这不是老鼠或风能制造出的声音。这声音太有节奏,太刻意了。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通往阁楼的活板门下,侧耳倾听。一片死寂。

"谁在那里?"他低沉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威胁。

没有回应。

西里斯犹豫了一下,然后挥动魔杖:"荧光闪烁。"

魔杖尖端亮起的光芒照亮了简陋的房间。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在墙上舞动外,空无一物。

他小心翼翼地用魔杖指向活板门:"阿拉霍洞开。"

活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西里斯将发光的魔杖伸进去,照亮了阁楼的一部分——堆满杂物,布满蜘蛛网,空无一人。

"是我太紧张了。"他摇摇头,关上活板门,转身准备回到床上。

就在这时,厨房方向传来一声清晰的陶瓷碎裂声。

西里斯迅速转身,魔杖的光芒直射向厨房区域。他前天刚检查过那里,除了几个积满灰尘的空罐子外,什么都没有。

他一步步走向厨房,每一步都轻如羽毛。厨房里,一个原本放在架子上的陶罐摔碎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西里斯皱眉审视着这一幕。罐子放置的位置很稳固,不像是自己掉下来的。而且,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碰过那个罐子。

"出来!"他厉声喝道,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我知道有人在这里!"

只有沉默回应他。

西里斯开始系统地检查整个小屋,从厨房到客厅,从卧室到储藏室。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过。他甚至对墙壁和地板施了几个探测咒,但都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空间或密道。

两个小时后,他一无所获地站在客厅中央,眉头紧锁。要么是他开始产生幻觉——这在阿兹卡班的幸存者中并不罕见,要么就是有人用极其高明的方式在戏弄他。

"也许是霍格沃茨的防护魔法延伸到了这里。"他猜测道,但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疲惫感袭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着休息一会儿。明天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继续寻找接近哈利的机会。

他回到卧室,重新躺下,魔杖紧紧握在手中。

西里斯刚刚闭上眼睛,一阵细微的、如同耳语般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叛徒……"

他猛地坐起,魔杖迅速指向声音来源——空无一物。

"谁?"他低吼着,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耳语声再次响起,这次来自另一个方向:"杀人犯……"

西里斯迅速转身,魔杖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角落——空空如也。

"出来面对我,你这个懦夫!"他愤怒地喊道。

回应他的是一阵低沉、阴冷的笑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西里斯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种魔法——无形的声音,无法定位的来源——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这让他想起了那些最黑暗的魔法,那些伏地魔和食死徒喜欢使用的伎俩。

"是你在搞鬼吗,斯内普?"他对着空气质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仇恨。

笑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嘲弄:"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

声音故意拖长了那个名字,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西里斯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定位声音的来源,但毫无结果。这种无形的威胁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不安。

"如果你是他派来的,"西里斯冷静下来,声音变得危险而低沉,"告诉他,我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吓倒。"

耳语声改变了话题:"莉莉……可怜的莉莉……"

听到这个名字,西里斯的表情瞬间扭曲,痛苦和愤怒同时出现在他脸上。"不许你提她的名字!"他咆哮道,魔杖失控地射出一道红光,击中了对面的墙壁,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耳语声似乎很满意这个反应,继续低语:"她信任你……而你害死了她……"

"不!"西里斯痛苦地低吼,双手微微颤抖,"是彼得……是那个叛徒……"

"你本可以保护她……"耳语声毫不留情地继续,"但你选择了保密人……错误的保密人……"

西里斯跪倒在地,多年来压抑的愧疚和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这些话语击中了他内心最深的伤口,那个他十多年来一直在逃避的伤口。

"我……我没想到……"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耳语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脆弱,变得更加柔和,但依然残忍:"你永远无法弥补……永远……"

西里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和坚定的光芒:"但我可以保护哈利。我会保护他,用我的生命。"

耳语声轻笑一声,然后渐渐消失,留下西里斯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被过去的幽灵所困扰。

---

"情感打击完成,"奥克塔维通过传讯镜向加尔文报告,"目标对特定话题反应强烈,特别是关于波特夫妇和彼得的背叛。"

加尔文在画框里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小格温会满意的。现在,让他休息一下,然后进行第三阶段。"

奥克塔维看了看时间:"一小时后开始第三阶段。让他有时间平静下来,但不要完全恢复。"

西里斯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多久。当他终于站起来时,腿已经麻木了。他拖着脚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皎洁的月亮。

那个声音——无论它是什么——已经消失了,但它留下的话语仍在西里斯的脑海中回荡。那些他多年来一直试图压抑的愧疚和自责。

"我必须坚持下去,"他对自己说,"为了哈利。"

他走到厨房,从水龙头里接了点水——水管居然还能用,这是个奇迹——喝了几口,然后回到卧室。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迫切需要休息。

就在他准备再次躺下时,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西里斯立刻转身,魔杖指向门口:"阿拉霍洞开!"

门纹丝不动。

他皱眉,再次尝试:"阿拉霍洞开!"

依然没有反应。

西里斯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锁得死死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封住了。

"有意思。"他冷笑一声,并没有惊慌。作为经验丰富的巫师,他知道无数种开门的方法。

他退后几步,魔杖指向门锁:"门户洞开!"

一道蓝光击中门锁,但门依然紧闭。

西里斯开始感到一丝不安。这不是普通的锁门咒。他尝试了更多解咒,甚至用上了几个黑魔法防御术中的高级破解咒,但门依然纹丝不动。

他被困住了。

西里斯环顾房间,目光落在窗户上。虽然窗户被封死了,但他可以炸开它。

他走到窗前,魔杖指向窗板:"粉身碎骨!"

咒语击中窗板,却像水珠落在热铁上一样嘶嘶作响,然后消失了。窗板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显然被施加了强大的防护咒。

西里斯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随意的恶作剧,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好吧,"他对着空气说,"你抓住我了。现在怎么样?"

没有回应。

西里斯坐在床上,决定保存体力。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么设陷阱的人迟早会现身。他只需要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一片死寂。西里斯保持警惕,魔杖始终握在手中,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

突然,房间的温度开始下降。

起初是轻微的凉意,然后变得越来越冷。西里斯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墙壁上开始结霜,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微小的冰晶。

"保暖咒。"他挥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保暖魔法,但效果有限。寒冷似乎能穿透魔法防护,直刺骨髓。

他尝试用火焰咒升温,但魔杖尖端的火苗刚刚出现就熄灭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

温度继续下降。西里斯开始发抖,牙齿打颤。他翻出床上那条薄得可怜的毯子裹在身上,但几乎没什么帮助。

"这……太……过分了……"他冻得说话都不连贯了。

寒冷不仅仅影响他的身体,也开始影响他的思维。他感到昏昏欲睡,意识开始模糊。在阿兹卡班,摄魂怪带来的寒冷与这种感觉有些相似——一种剥夺希望和温暖的绝望之冷。

"不……"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试图保持血液循环,"我不能……屈服……"

他想起哈利,想起詹姆和莉莉,这些记忆像小小的火苗,在他内心提供了一丝温暖。

"为了哈利……"他喃喃自语,继续在冰冷的房间里踱步。

就在西里斯觉得自己快要冻僵的时候,温度突然恢复正常。墙壁上的霜消失了,空气中的冰晶融化了,仿佛刚才的寒冷从未存在过。

西里斯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床上,全身肌肉因长时间的紧绷而酸痛。

然而,没等他休息多久,新的变化又开始了。

一阵低沉的、有节奏的声音从墙壁中传来——咔嗒,咔嗒,咔嗒。

西里斯皱眉倾听。这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

咔嗒,咔嗒,咔嗒。

然后,整个房间开始轻微地摇晃,伴随着规律的震动。

西里斯瞪大了眼睛。这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声音和感觉!那个他曾经乘坐过七年的列车!

随着声音和震动,空气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像——车厢的轮廓,窗外的风景,甚至还有学生们隐约的谈笑声。

"不……"西里斯低语,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影像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现在能清楚地看到列车车厢的内部,看到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甚至能闻到列车特有的气味——皮革、糖果和煤烟的混合气味。

然后,他看到了他们——年轻的自己、詹姆、卢平,还有……彼得。

西里斯屏住呼吸。眼前的幻象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年轻的西里斯和詹姆正在大笑,指着窗外某个东西。卢平微笑着看着一本书,而彼得则崇拜地望着詹姆,手里拿着一包巧克力蛙。

"收起这个,"现在的西里斯痛苦地低语,"求你了……"

但幻象继续发展。他看到他们四个在车厢里嬉闹,练习咒语,分享糖果。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些他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友谊和快乐。

然后场景变化,他看到了那次改变一切的旅行——他们七年级时,在列车上与斯内普的冲突。

西里斯看到年轻的自己轻蔑地对斯内普说着什么,看到詹姆在一旁大笑,看到彼得怯懦地躲在后面,看到卢平试图调解但最终放弃。

他看到斯内普愤怒而羞辱的表情,那双黑眸中燃烧的仇恨。

"我…我们太过分了…"西里斯喃喃自语,第一次真正从斯内普的角度看待那次事件。

幻象再次变化,这次是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讨论着赤胆忠心咒,讨论着保密人的选择……

西里斯看到自己坚持要做保密人,看到詹姆的犹豫,看到莉莉的担忧,看到彼得自告奋勇提出做替身的建议……

"不!"西里斯大喊,不愿再看下去,"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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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应声消失,列车的声音和震动也停止了。房间恢复了原样,只剩下西里斯一个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那些他多年来一直逃避的责任和错误,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那些幻象——无论是真实记忆的再现还是魔法制造的幻觉——都击中了他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他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受害者,一个被背叛的朋友,一个无辜的囚犯。

但那些幻象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也曾是个欺凌者,也曾做出过错误的决定,也曾间接导致了最坏结果的发生。

"我是个傻瓜,"他低声自语,"一个自大的、愚蠢的傻瓜。"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西里斯挣扎着站起来,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他走到窗前,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

"但我会弥补,"他坚定地对自己说,"我会保护哈利,我会证明我的清白,我会……我会尝试弥补过去的错误。"

就在这时,最后一场考验开始了。

房间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仿佛融入了周围的景色。西里斯能看到外面的树林、远处的霍格沃茨城堡,甚至能看到晨雾中若隐若现的打人柳。

然后,影像开始变化。他看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族的老宅。看到了他逃离的那个家,那些他试图忘记的童年记忆。

影像再次变化,这次是阿兹卡班——阴暗的牢房,游荡的摄魂怪,那些失去希望的面孔。西里斯感到一阵熟悉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影像继续变化,这次是哈利——在德思礼家受苦的哈利,在霍格沃茨面临危险的哈利,需要保护却无人可依靠的哈利。

最后,影像定格在霍格沃茨的教师席上,斯内普坐在那里,黑色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前方。

西里斯与那双眼睛对视,第一次真正思考斯内普的人生——一个同样充满痛苦和错误的人生,一个同样被战争和过去所困扰的人生。

"我们都曾是棋子,"西里斯低声说,"在一场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的游戏中。"

影像消失了,墙壁恢复了原样。

西里斯站在房间中央,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

这一夜的折磨虽然痛苦,但也让他获得了一种新的视角,一种他多年来一直缺乏的自我认知。

远处山坡上,奥克塔维透过魔法窥镜注视着这一切,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看样子,我们的大脚板先生终于开始思考自己过往的行为给他人带来了什么伤害。"他轻笑着对传讯镜那头的加尔文说道,语气中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加尔文在画框里挑了挑眉:"不错的进展。不过记住,这从来都不是为了教化他。"

"当然不是,"奥克塔维收起窥镜,开始拆卸周围的魔法装置,"这只是为了给某位教授讨回一点公道。至于布莱克能否真正醒悟——"他耸耸肩,"那与我们无关。"

在他们说话间,最后一台装置已被拆卸完毕。奥克塔维挥动魔杖,所有痕迹瞬间消失,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

"任务完成。"他对着传讯镜简短汇报,"告诉小主人,利息已经收取。布莱克今晚过得相当……充实。"

而此时在霍格沃茨,格温尼维尔刚刚醒来,手中拿着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她快速浏览着奥克塔维的汇报,当看到西里斯被迫回顾与斯内普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的冲突时,她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很好。"她轻声说,将纸条放在烛焰上烧成灰烬。

"这才只是开始,西里斯。"她对着窗外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会为你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付出代价。"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那些欺凌,那些让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度日如年的每一个瞬间——她都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至于西里斯是否从中获得了成长与感悟?那与她何干。

她唯一在乎的,是那个此刻正在地窖中或许依然被过往的幽灵所困扰的男人。是那双黑眸中深藏的伤痛,是那颗封闭内心中不曾愈合的伤口。

格温尼维尔转身走向衣柜,开始挑选今天的服饰。当她拿起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时,动作微微一顿——这是斯内普称赞过的颜色。

一丝真心的微笑终于驱散了她眼中的冷意。

"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她对自己说,将长袍轻轻放在床上。

至于大脚板先生是否在痛苦中获得了灵魂的升华?

那从来都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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