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他的衣袍。
想来父皇与母后已得知明崇俨的死讯,
三司衙门怕是早已忙得鸡飞狗跳。
明崇俨,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只会牢牢握在孤的手中。
长安城内外,布满了捕快与金吾卫的身影,
可三日过去了,依旧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早已按赵道生的吩咐,带着银两远走他乡,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崇俨的死,成了一桩悬案。
连起身都变得困难,再次无法处理朝政。
五月初七,他令太子李贤监国,代掌朝政。
这意味着父皇已经开始将朝政托付给他,
意味着他的储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他有能力继承这大唐江山。
但肯定比李显要强的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贤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政务中。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批阅奏折到深夜,
遇到疑难之事,便召集宰相们商议,言辞恳切,思虑周全,
连一向严苛的裴炎都对他赞不绝口。
朝臣们私下议论,都说太子监国后愈发成熟稳重,大唐的未来有了指望。
她也经常召李贤至含凉殿共商国事。
时长令随侍身侧的上官婉儿将拟定的诏敕初稿呈予李贤,
此举自然是为了对李贤治国之才的培养和历练。
当然也为李贤与上官婉儿创造了寻常朝臣难以企及的相处契机。
正立于东宫殿侧的玉阶之旁,手中捧着叠得齐整的诏敕。
等待内侍通报之后,将她引进李贤的内殿。
“婉儿见过殿下!天后命婉儿送诏敕与殿下。”
上官婉儿躬身向李贤行礼问安,并说明来意。
李贤抬眸,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袭浅青色宫装,
虽未施粉黛,却难掩眉目间的灵秀清婉,
宛若雨后初绽的玉兰,素净中透着勃勃生机。
“婉儿文才出众,孤近日批注《后汉书》,
共探经史奥义?”
编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诫》等典籍。
传闻他为求一字之准,常深夜伏案,与学士们辩经论史至天明,
为补典籍缺漏,更是亲赴秘阁,翻检百年前的残卷孤本,
这份治学的勤勉与严谨,实属罕见。
反倒满是对经史的敬畏与对才学的珍视,
上官婉儿心中既有受宠若惊的惶恐,更有得遇知己的悸动。
不敢有半分懈怠。”
想来对经史亦有深究,今日正好与孤一同切磋。”
上官婉儿依言落座,毫无低微卑怯之态。
她素手轻拢裙摆,将宫装褶皱理得齐整,脊背挺得笔直。
李贤余光李贤余光掠过她挺拔的侧影,眼底漫开几分欣赏。
却毫无半分宫人面对储君的局促畏缩,
素手拢裙时动作从容不迫,脊背挺得笔直,
倒与宫中那些唯唯诺诺、只知趋炎附势之辈截然不同。
“孤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今日与姑娘论史,不谈身份高低,只论经史奥义。
你若有见解,尽管直言,不必有所顾忌。”
亦是对她这份独特风骨的格外看重。
上官婉儿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后汉书》,
只见书页间夹着数张素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字里行间皆是太子殿下的真知灼见。
渴望能触到这位储君伏案治学的赤诚之心。
“殿下过誉,婉儿只是略通经史皮毛,
比起殿下召集学士编撰典籍的才学,实在不值一提,
今日能得殿下邀谈,婉儿更愿以学生自居,聆听殿下高见。”
亦是对能与懂学者论道的期待。
“婉儿不必过谦,你有任何想法,尽可直言,不必拘束,孤洗耳恭听。”
说完眼带期许望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因为幼时的人生经历,以及童年缺乏父爱,
故而心底暗慕能给她安全感的年长男性。
故而让她对李贤心生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