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闻言心中一喜,正合他意。
沧湖城中有伏夜尘照拂,又有紫蜉真人这尊大神在,寒蛰君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轻易造次。
可一旦离开此城,没了这层庇护,以那厮的狭隘心性,鬼知道会不会在半路使绊子、下阴招。
当下二人不再耽搁,一番简单道别后,墨居仁和被禁制束缚的木青,便被圣塔中的传送阵包裹,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传送出了沧湖城。
木青死里逃生,直到此刻仍有些恍惚。
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修为平平的墨居仁,竟能说动蜉蝣族太上长老开口,这份能量远超她的预料。
一路上她全程沉默,乖巧配合,心中却早已百转千回。
一阵天旋地转的空间波动过后,两道身影骤然出现在地渊外围的一片密林之中。
脚踏实地的瞬间,木青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转头看向墨居仁,语气复杂道:
“好了,如今局势反转,我的性命捏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样?”
她心中并非没有杀意,若能趁机除掉墨居仁,既能报当日背弃之仇,也能永绝后患。
可话到嘴边,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修士,那股狠劲竟莫名消散了几分。
更重要的是,她虽为妖王,却也没有十足把握能一击必杀墨居仁,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能拿你怎么样?”
墨居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咱们年纪相差这般悬殊,你看不上我,我更瞧不上你这老气横秋的模样。”
这句调皮的话语,顿时让木青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刚要发作,却听墨居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说正事,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讨教,若是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并无奴役你的心思,即刻便放你返回地渊。”
木青心中一动,眼中瞬间亮起一抹异彩,连忙追问道:“什么问题?”
“你本是木灵修炼成型的妖王,对灵树化形之道想必最为精通。”
墨居仁略一沉吟,缓缓说道:
“我这里有一株即将化形的灵树,不知为何卡在了瓶颈,始终无法突破,想请你帮忙看一看。”
这番话他思量再三才说出口,灵植化形本是隐秘,若非实在没有头绪,他也不会轻易告知他人。
“你竟有即将化形的灵树?”木青本就满心戒备,闻言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中满是诧异。
墨居仁早有准备,见状不慌不忙,指尖掐动法诀,一道柔和的空间之力笼罩住木青,瞬间便将她摄入了星盘空间之内。
这空间之中,种植蚀心妖树与幻梦幽藤的角落,早已被他用层层禁制隔绝开来。
木青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自然无需担心她窥探到空间中的其他秘密。
木青刚一踏入星盘空间,目光便被前方两株灵植牢牢吸引,瞬间惊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只见左侧的蚀心妖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如万年古木。
漆黑的枝干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叶片呈诡异的墨红色,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凶煞之气。
每一片叶子抖动间,都似有无数怨念在低语。
右侧的幻梦幽藤则缠绕着一根无形的灵柱,藤蔓如碧玉般通透,上面点缀着点点银色的花苞。
氤氲的雾气缭绕其间,让人一看便心生恍惚,仿佛要陷入无边幻境。
两株灵植皆是高达数十丈,枝干苍劲,叶片翠绿,透着一股蓬勃到极致的生命力,显然都已濒临化形之境。
“这这是洪荒凶树蚀心妖树,还有幻道第一藤幻梦幽藤?”
木青失声惊呼,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声音都微微颤抖:
“两株竟然都已走到化形边缘,你究竟是怎么得到它们的?”
“嘿嘿,晚辈如何得到的,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墨居仁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神秘:
“如今这两株灵植卡在化形瓶颈,始终无法突破,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只要能指点一二,让它们顺利化形,我立刻便放前辈离开。”
木青心中的激动久久未能平复,她快步走上前,围着两株灵植缓缓踱步,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眼神中满是痴迷与探究。
“洪荒凶树与顶级幻藤想要开灵聚形,本就比寻常灵植艰难百倍。
需得天地灵脉滋养,再辅以特殊机缘,方能功成。”
半晌后,木青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语气凝重道:
“可这两株灵植体内的灵智似乎是被强行唤醒的,根基虽稳,却有几分驳杂之感。
你到底对它们做了什么?”
说罢,她转头看向墨居仁,眼中满是疑惑。
墨居仁也不隐瞒,当下便将自己从木族遗迹中得到万木启灵真章秘术,以及修炼万木心通诀,尝试唤醒灵植灵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木青。
“你竟与木族有渊源,还是位养灵者?难怪能得到这两株洪荒异种!”
木青仔细查看完两株灵植根系处残留的秘术痕迹,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她指尖轻抚过蚀心妖树的树干,语气带着几分赞叹,又有几分凝重:
“欲让这两株凶性各异的洪荒灵植融合,诞生一道前所未有的共生树灵,此法大胆至极,堪称逆天之举,却是唯一能破此瓶颈的捷径。
以我木灵本源的见闻,或许正能助你完成这关键一步。”
她话锋一转,目光看向墨居仁:
“不过要我出手相助,除了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待新树灵成型后,我需借它的本源之力一用。”
“恢复你的自由身,此事易耳。”
墨居仁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追问:
“只是不知,你要借树灵之力做什么?”
“具体所为何事,你日后自会知晓。”
木青脸上闪过一丝憧憬,语气却带着几分不确定:
“如今即便融合成功,诞生的树灵也尚在襁褓,灵智未开,力量微弱。
要达到能助我成事的程度,至少还需上千年的温养。”
“前辈此言差矣。”
墨居仁却丝毫不领情,语气带着几分坚持:
“在下素来不喜这般不清不楚的约定,有事不妨明说,免得日后再生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