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谷终年被浓浓的淡青色雾气笼罩,雾里不单灵气稀薄得可怜,还藏着一股邪门的迷幻之力。
普通低阶修士进入其中,稍不留神就辨不清方向,更甚者会陷进幻境里,对着空气打杀半天都醒不过来。
而这么个凶险地方,正是木族地界上赫赫有名的封魔禁地。
传闻,谷心深处封印着一头上古魔兽的残躯。
虽只剩半截尸身,但却连上古修士也没办法灭杀,只得封印在此地,靠时间之力弱化
等陌陌小队一行人真正进入此谷,才明白为何谷中青雾终年不散了!
究其根由,是由谷中成片存在的一种灵木所致!
凝雾松!
凝雾松是种罕见灵木,树干泛着青灰,松针却亮得像翡翠,白天吸足了天地间的湿气,到了夜里便会往外吐一种淡青色的雾气。
无数松木吐出来的气在谷中聚着,又被谷外的山势挡着,久而久之,便成了这挥之不去的青雾。
“咦!老墨,前面好像有打斗的动静。”
刚往谷里走了里许,龟驮便皱着眉停下脚步,此刻侧耳听了听,低声开口提醒。
连龟驮的神识都能捕捉到的动静,墨居仁自然早听得真切。
他眼神一凝,朝着声音来处看了看,那方向的雾气似乎都比别处更乱些,当即转头对几人叮嘱:
“咱们此行代表的是诡渊殿,木族是盟友,非到万不得已,别和木族修士起冲突!
真要是被你们弄死几个,回头我可没法跟木族长老交差的。”
说完,他身上亮起灵光,率先加快速度,朝着打斗方向遁去。
几人紧随其后,穿过一片茂密的古木林,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乃是一处相对空旷的山谷坪地,两拨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一方是五人,两妖族三人族,身上的法器灵光各不相同。
另一方则是十几个身着统一墨绿色甲胄的木族修士,甲胄上刻着“木灵纹”,一看便知是木族的守卫修士。
木族修士里有三个是紫阶木灵,此刻正站在阵眼处,指挥着其余低阶木灵催动一座“困灵阵”,淡绿色的阵纹在地上亮着,将那五人困在阵中。
可形势却不容乐观,困灵阵的禁制被五人用法器狂轰乱炸,阵纹上的灵光忽明忽暗,时不时有裂纹炸开,看那样子,随时都可能崩碎。
墨居仁几人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没有立刻上前,反而抱臂站着,饶有兴致地观看起来。
果不其然,被围困的五人中,有四人都是化神后期的修为,剩下一个也是化神中期,几人联手之下,战力更是恐怖。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咔嚓”一声脆响,困灵阵的禁制便被一道金色刀气轰碎。
五道人影快速冲了出来,落地后不待喘息,便各自挑了个木族修士杀了过去。
没了阵法牵制,木灵一方根本不是这人妖两族的对手,不过片刻时间,便有四五个低阶木灵被打翻在地,甲胄碎裂,口吐鲜血。
就在为首的那个紫阶木灵即将被两个修士联手击杀时,一道湛蓝的晶光突然从斜刺里射来。
“铛”的一声挡在他身前,替他接下了那致命一击。
紧接着,一把泛着金风的短刃和一条燃着烈焰的鬃毛带也先后飞出,分别救下了另外两个陷入险境的紫阶木灵。
“蓝晶?金风破甲刃?狂焰鬃毛带?莫非是”
五人中的黑衣美妇看到这三件法宝,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眼神里满是惊疑,嘴里喃喃出声。
这五人,正是此前闯入木族禁地的筱虹、陇东、叶颖,还有玄鹰族的李姓修士与那位青冥卫韩姓修士。
“嘿嘿!筱道友,别来无恙啊!”
墨居仁几人还没落下,烈屠那粗嘎的声音便先传了过去,带着几分戏谑:
“是不是这几日想通了,要和我们五人中的某一个生个小宝宝了?
不知是想生个带翅膀的鸟人,还是生个背壳的有毛龟啊?
若是真看中了在下,也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对仙子早就颇有好感了!”
闻言,筱虹满脸羞恼,银牙咬得咯咯响,无奈又气愤地喝道:
“果然是你们几个!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随着墨居仁几人身形在淡青雾气中缓缓凝实,筱虹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说话的烈屠,声音里满是恨意:
“上次落日之墓的账还没算,今日倒敢主动送上门来!”
“你们又是什么人?敢擅闯我木族禁地?”
见墨居仁几人衣着陌生,皆是异族修士模样,虽刚刚出手救了自己,为首的紫阶木灵仍握着木杖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地质问,眼底满是警惕。
“我等是诡渊殿之人,奉木瑞长老之命,前来捉拿这几个擅闯禁地的异族修士。”
墨居仁声音平淡,抬手扔给为首的木灵一块刻着“木”字的青玉佩: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带着族人退出去吧。”
那紫阶木灵本还眉头紧锁,一脸半信半疑,待看清玉佩上的灵纹印记,脸色骤变,立刻躬身行礼。
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诡渊殿的道友,那此地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还有其它任务,就先撤离了!”
说罢,竟丝毫没有再怀疑墨居仁几人的身份,挥了挥手,指挥着其余木灵收拾伤势,快步退出了山谷。
对此,墨居仁心中微觉奇怪,来之前他曾问过木瑞,若真想擒住筱虹几人,派一个橙阶或银阶木灵过来,岂不是更稳妥?
当时木瑞的回答是,木族如今正忙着一件事关全族存续的大事,所有高阶木灵都被调去祖地支援,能抽调出来看守禁地的人手极少,更别提高阶战力了。
至于青雾谷中所谓的封印魔物,木瑞更是语气轻松,满不在乎。
此地封印的东西,早在千年前就魔气散尽,只剩一具腐朽空壳,掀不起什么风浪。
封印用的人族法宝,木瑞都说是可有可无的旧物,让墨居仁若是感兴趣,尽可自行取走。
木族之所以还派人留守,不过是为了遵守祖先“禁地不可废”的训导,走个过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