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历329年4月25日,午夜。
元山市,外城区,云潭路,一栋居民楼内,401室。
箫望在黑暗中悠悠的醒转,胸口处便传来剧烈的、火辣辣的疼痛,就象是被刀割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一般。
他本能的想用右手触摸疼痛的部位,却发现右手中正死死的握着一个东西,并且,这个东西和自己的手掌之间还有不小的粘腻感。
于是他又换成了左手伸向疼痛的位置。
刚一触摸到。
“嘶……”
剧烈的疼痛加剧,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儿?
我不是在五战事业编吗?
这是什么地方?
胸口的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箫望的脑中响起,眼前一片漆黑,啥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窗外暴雨如注,雨声唰唰作响。
不过箫望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室内。
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他站起身来,想要查找开关。
在此过程中,他并没有丢掉原本右手中握着的东西,而是握得更紧了。
他感觉这个东西应该很重要,毕竟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依然紧紧的握着。
他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尽量不碰倒任何东西,但他感觉还是有几个本来就在地上的东西被自己踩坏了,发出了破碎的沙沙声响。
也来不及管了,先开灯再说。
终于,在经过大约三分钟的摸索之后。
啪嗒!
开关按下。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有些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箫望的眼睛被灯光一晃,本能的先闭了一下眼,然后重新睁开。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整个震惊了。
地上散布着玻璃碎屑,两条金鱼躺在碎屑中间,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生息。
几把椅子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其中有两把已经部分损坏,椅子腿儿,断了。
桌子也侧翻在地,躺在一摊水渍中。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在意的。
他最在意的是,在这一片混乱中,那无处不在的——血。
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无不布满了血渍。
地上还明晃晃的留着他刚才走过来开灯时留下的血脚印。
再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发现自己全身的衣物几乎都被血液浸泡过,处于半干,下摆的位置,还未干透的粘稠血液还在缓慢的一滴滴的滴落在地板上。
接着又看了看疼痛传来的位置,正是左边心脏的位置,他将衣物小心翼翼的拨开看了一眼,一道明晃晃的伤口呈现在眼前。
此刻血液已经凝结,不再有新鲜血液冒出。
接着他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当看到手中握着的这个东西的时候,他整个愣住了。
这是一把匕首。
此刻上面同样沾染了血渍,在那些露出金属的地方,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白光。
看上去锋利无比。
“什么鬼?”
“我这是自己捅了自己?”
箫望的思绪十分混乱,但很快他便用他五战事业编的定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两居室,并且整体的布置都很陌生。
“这不是我家。”
箫望在心里做出了第一个判断。
“但这是哪儿?”
“又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一连串的疑惑很快又占满了他的脑袋。
箫望握着匕首,从当前开灯位置往刚才自己走过来的地方走回去,他想看看自己最开始躺着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他缓缓朝前移动着。
当视线掠过倒地的桌沿,看向沙发侧边的时候,箫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一动不动。
箫望愣了两秒,赶紧上前检查了一番之后确认,人已经死了。
颈动脉被割破。
但他的血液还比较新鲜,还在流动,和箫望身上已经逐渐凝固的血液状态不同。
很显然,他比箫望后被捅。
接着箫望快速查找了一下整个房内,没发现任何其他人。
箫望当即瘫软下来,整个人又坐在了地上。
“他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人是我杀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捅自己,那么捅他的便只有我了,毕竟房中也没有其他人啊。”
箫望彻底陷入了迷茫。
窗外依旧暴雨如柱,呼啸的大风将雨滴斜吹着拍打在玻璃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箫望赶紧转头看了看,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还好。”
而就在此时,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灌入了他的脑中。
庞杂,混乱……
由于记忆太多,箫望根本来不及全部消化,他只能快速消化了一下与当前场景相关的记忆,以便判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
“艹,真他么穿越了。”
记忆中的前身也叫箫望,只是年纪比他小,马上满十八,而地上的这具尸体是他的杀父母仇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个仇人的家。
他来这里是为了报仇,但在搏杀的过程中,同归于尽。
仇人是颈动脉被他割破,死于失血过多。
他自己的死因也一样,也是失血过多,虽然他的左胸被深深的捅了一刀,但刚才他查看伤口的时候已经发现,原身和他一样,心脏是在右边。
躲过一劫。
所以才有了后来他拼死割了对方的颈动脉。
箫望看着眼前的场景,准备搜索更多记忆,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时。
突然。
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每一下都敲在了箫望的心坎上。
让他全身紧绷。
他的思绪一下又变得很乱,乱到连新注入的记忆都完全没办法梳理。
“难道是邻居?”
箫望猜测着,他不确定,记忆混乱让他想不起任何东西,只能重新走到开关位置上把灯关上,想让邻居识趣的自己离开。
可……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三下,和刚才一样,不多不少,不疾不徐,带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就仿佛知道屋里发生的一切一样。
还不等箫望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我,白羊,开门。”
听到这个名字,箫望脑中有关的记忆开始清淅。
白羊,正是这个叫白羊的人,给了他这个仇人的有关信息,所以他才会到这里来报仇并杀死了对方。
箫望重新定了定神,将灯打开,然后走到门口。
开门之前,他还对着穿衣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认和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后,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通过门缝,箫望看到,一个带着一顶白色礼帽,穿着一身白色正装,脚踩白色皮鞋,手里拄着一根黑色拐杖,同时还提着一个黑色袋子的四十岁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看到箫望的时候,还对着他微微低头一礼。
接着箫望将门打开来,白羊走进来之后,又迅速关上。
白羊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场景,倒也没太意外,只轻轻的感叹了一句:
“很激烈啊。”
顿了顿之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能活下来,我还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