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绝对不是求【劫数】。’
虽然震撼了一个瞬间，但是吕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不是求【劫数】，只是在引动【劫数】的关注。’
和自己当年创造心魔的动机是一样的。
下一秒，【天规地矩】就消失了。
【昂霄】引发的冥府震动改变了原本一触即发的局面，所有人都选择了停手，转而迫切地想要知道：
现世发生了什么。
‘帝苍肯定有自己的渠道，三根基这边，有来自现世玄垣的法术道在，估计也能很快得到相应消息。’
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
‘与之相比，我知道消息的速度只会更快！’
想到这里，吕阳也干脆不走了，就留在抱犊山上，打开【百世书】，催动了面板上的一道彩色天赋。
【剧外观测者】！
目前可观测者为两人，一个是牧长生，另一个是老龙君，前者修为太低，下修视角想来也一无所知。
‘得看老龙君！’
下一秒，吕阳的眼底就浮现出了外人无法看见的虹色光芒，让他的视野飞快拔高，离开了冥府大地。
回归现世，垂眸海外！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海外龙宫，看到了那座巍峨殿宇内，正来回走动，脸上满是不安的老龙君。
“疯了，疯了！”
只见老龙君此刻不安到了极致，时不时还抬头望天，顺着他的视线，吕阳也看到了如今的仙枢天地。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道难以理解的景象，因为它无序，不被逻辑所定义，哪怕直视都会引来剧烈的意识冲击，继而陷入疯狂，所以也无法观察，只能被认知为【有什么东西充斥在那一片局域】。
“唔！”
只见老龙君如遭重击般闷哼了一声，而吕阳可以观测到，他的金性因为这一瞬的观测而遭到了创伤。
虽然还不至于折损，但是也很恐怖了。
因为只有真君的金性才能抵御这种冲击，那真君之下呢？筑基呢？炼气呢？如今的仙枢变成什么了？
吕阳很快得到了解答。
日月星辰，长久以来高悬在天空的事物，在这一刻全部出现了巨大的异变，并迅速波及了整座仙枢。
辉耀的太阳化作了深邃黑日，姣洁的明月变成了染血的玉盘，一枚枚明亮的星辰变成了一颗颗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无穷无尽的思绪在每一道日光，月光，星光中回荡，充斥，化作朦胧的呓语。
“噫！道友我成啦！”
凡尘俗世，一位刚刚砍完柴，擦着汗水，本想看看天气的农夫突然狂喜，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他就这样在笑声中裂变。
无数触手从崩解的血肉中长出，而后触手上又长出了各种各样的眼睛，嘴巴，继续此起彼伏的大笑。
同时，他的气机也在飞速攀升。
他就这样沐浴在黑太阳的光芒下，畸变成了一头堪比炼气初期的怪物，而后在大地上肆意奔走起来。
这不是个例。
类似的情况在仙枢广袤的凡人群体如瘟疫般飞快扩张，并且迅速蔓延到了散修，从炼气一步步向上。
这一刻，不再是修士追逐大道。
而是大道在追逐修士！
一瞬间，仙枢就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直到一枚枚果位星辰升空，屏蔽了来自天外的混乱才止息。
“天啊”
见到如此光景，老龙君愈发惊恐了，几乎将龙首埋进了海底的最深处，根本不敢再去看仙枢的天空。
因为老龙君知道这场异变的原因。
吕阳也知道。
“是光海暗面！【昂霄】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原本只在暗面回荡的无序风暴，蔓延到现世光海了！”
所有的无序和混乱之景，本质都是暴走的意志情绪，相当于将光海暗面投射到了每个人的眼前，就连凡人都能看到，然而除了炼就金性的真君之外，根本没人能在直面这些的情况下稳住心神！
一念至此，吕阳立刻动用【剧外观测者】。
“去看看！我要看得更清淅，我要知道【昂霄】究竟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将【曲直】逆转回现世！”
吕阳的意志迸发。
在【剧外观测者】的影响下，老龙君终于有了行动，战战兢兢地再度朝着天外，朝着光海方向看去。
这一次吕阳终于得到了答案：‘整个光海原本充斥的【两仪生灭玄光】，如今已然被光海暗面的伟力所替代，这一次即便是真君都没法进入光海了，否则哪怕金性再强，也会被冲毁所有意识！’
毕竟金性不是道心。
诚然，金性在大多数领域都能完美替代道心的作用，但在这种事情上，金性再强也难以和道心媲美。
这本就是道主故意设计成这样的。
然而现在，这个设计却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道心，即便金丹真君也会遇到死亡的危机！
‘劫数啊劫数！’
这可比自己当初搞的心魔劫夸张多了，这才是真正的劫数，不分你我，不分强弱，毁灭修士的大劫！
吕阳渐渐搞明白了。
‘【昂霄】用了我给他的阳之大道本源，在光海凿了一个大洞，最后打通了光海暗面和现世的联系。’
‘【曲直】就是做这个用的，他这道空证果位可以逆转两极，本来就和【阴阳】意象有映射的部分。’
‘期间应该还有世尊助力。’
‘否则他不可能一瞬间就影响整个光海，总应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在那之前他早被干掉了。’
如今的光海，就象是一座被暴风雨环绕的汪洋，界天已然成为了汪洋中的孤岛，除非道心圆满，否则即便是真君也无法离开，界天和界天之间的联系更是被完全切断，甚至还要被光海所侵蚀。
‘没有真君的小界天，估计已经沦陷了。’
来自光海暗面的风暴，足以直接摧毁这种小界天，而有果位的界天，或许还能勉强维持一定的秩序。
但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恐怕也只有仙枢，天府，星宫，玄垣，这四座超级大界天能隔绝影响，确保自身不被影响得太多。’
——没错，只是不被影响太多。
毕竟这是来自光海暗面的伟力，它的层次和光海本身几乎等同，所以界天注定了必然被它彻底吞没。
‘【定数】？【劫数】？’
好家伙！
想到这里，吕阳几乎要为【昂霄】鼓掌叫好，做到这个地步，如此大劫，【劫数】肯定会为他转身。
而圣宗祖师爷呢？
‘这其实暗暗符合【定数】意象，所以【昂霄】如果以此去证【劫数】，对圣宗祖师爷而言也有利’
换而言之，原本不允许他去证【劫数】的圣宗祖师爷，很有可能会改变心意，至少不会直接弄死他了，而是大概率会暂时按捺，看看他的手段，是否真的能证【劫数】，然后再看情况布局。
不可思议！
放弃冥府，被圣宗祖师爷清算，这本应是光海最大的死局，结果被他这么一搞，竟然被他走出来了！
‘嗯？’
下一秒，吕阳突然面色剧变：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