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登上贵妃之位的人，不会是傻子。
陈芊芊悲痛欲绝的同时，知道动手的人是皇后。
心中并非不怨，但她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对手。
本想先就这么认命时，得知了一件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因为流掉孩子时伤了身体，从此以后她都无法再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件事同样传到皇后耳中。
一直以来，皇后控制后宫妃子，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孩子。
无法拥有子嗣的女人，比其他人会难控制得多。
陈家在前朝和京城的影响力，是皇后看重的点之一，陈芊芊身为陈家的女儿，又是贵妃，是她手上的王牌。
担心这张王牌失控，连带失去对陈家掌控力的皇后，将注意打到陈家其他人身上。
被皇后看中接任陈芊芊的那张牌，是她的亲妹妹，陈姣姣。
下定主意，皇后时常以宽慰为由和陈芊芊见面。
无论陈芊芊心中是如何想法，表面待皇后都是恭恭敬敬，没多久，皇后就提到要把陈姣姣接进宫。
身处后宫的女人，最是清楚这所深宫的黑暗。
从小到大，陈芊芊和妹妹的关系都很好，见识过后宫黑暗的她，自是不愿让亲妹妹和自己一样，被困在其中。
更何况，孩子一事让她彻底认清皇后面目，知道妹妹真进宫，下场或许比自己还要惨。
她拒绝了皇后。
在陈芊芊无法怀孕后，皇后对她的看重就大不如前，被拒绝后自是不喜。
认定陈芊芊存了其他心思，加上其失去作用，把她和陈家一同视为弃子。
“再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把自己在荆月容意识模糊时听来的所有告知，荆阿蛮盯着穆婉清。
“还有所谓的陈贵妃跳池自杀，也是那位皇后娘娘一手谋划的。”
无用还可能会反过来成为刀子捅向自己的弃子，皇后可不会再让其留下。
因此，她一手谋划清珏池事件，让所有人认为是陈贵妃突犯癔症带人自杀。
伴随陈芊芊和宫人的死去，皇上大怒处置陈家，这件事成为所有人心里的禁忌，不敢明面上提起。
早先穆婉清有过些猜测，也知道皇后不简单。
亲耳从荆阿蛮嘴里听到所有，仍控制不住的后背发寒。
原来，陈芊芊跳清珏池和当年所有，甚至陈家覆灭，真的是皇后一手谋划。
青葵和小云的反应，亦是如此，神情间带着恍惚。
“皇后的手，竟能伸得如此长。”
当年的陈家，在京城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
陈芊芊能被封为贵妃，除了自身受宠，也因为陈家的地位不低，不然言官们弹劾的折子，都能把皇上淹掉。
她们知道皇后身后站着娘家，却没想过，其能量大到能把另一个大家族覆灭。
这些年来可没多少人把这件事往皇后身上想过，大多人认为是陈家不走运，触怒圣上霉头。
把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荆阿蛮却是笑了，笑容轻蔑嫌弃。
“你们不是想知道吗，我现在把东西都告诉你们了，包括你们追寻的真相。”
从被制服，她就看出这三人的目的，和陈家还有荆月容有关。
被逼着道出所有，荆阿蛮狠狠朝着地上啐了口，看穆婉清时轻蔑更重。
对青葵和小云的冷脸，完全无视。
“对陈家动手的，是后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无人记得陈家，皇后依旧是皇后。”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上和皇后的威严，凌驾于所有普通人之上。
“看你身上的穿着布料，估计也是哪家养出来的大小姐，比我这种人高贵多了。”
“但再高贵又如何，你面对的人是皇后，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去死、把你家族覆灭的皇后！”
尖锐的声音下，是掩饰不住的仇恨。
穆婉清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许久才重新睁开。
她低头时，正好看见地上少女怨恨的眸子。
是对皇权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被她瞥见荆阿蛮也没收敛，挑衅似地冲她咧嘴笑：“有本事你杀了我呗，你们这些人不就是这样吗，对瞧不起的人想杀就杀。”
回答她的是穆婉清沉默的目光。
许久，平静的嗓音响起：“荆阿蛮，那些挑选宫女的测试不是能轻易通过的。”
“进宫之路，远比你想的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