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景襄侯府全家去大理寺的事情全京城皆知。
以侯府现在的情况,有些事根本瞒不住。
紧接着传开的,就是沈长安的小妾谋害下人的事。
想到什么,宣策夫人恨得几欲把牙齿咬断。
齐声笙那个小贱蹄子,刚去大理寺时不愿说,后来又很干脆地承认,齐霜是她杀的。
甚至当着大理寺所有人的面,指责侯府虚伪面目,以及沈家母子的可恨。
那副情景让宣策夫人想起来就恨不得把齐声笙的脸撕烂。
活了这么多年,宣策夫人一直养尊处优,何时吃过那么大的亏?偏生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大理寺的人查明真相,加上齐声笙的不辩解和干脆承认,很快有了结果。
她被判处秋后问斩。
刚被叫到大理寺,得知齐霜的死亡,宣策夫人倒是难受了段时间,对齐声笙这个罪魁祸首的怨恨不用提。
宣策夫人对自己掌控手下的能力自认还是很相信,齐霜又是她的心腹。
前些时日齐霜失踪时,她就不太相信,直觉其中有问题。
可惜那段时间她身子弱,侯府在齐声笙的掌控中,她除了时不时地骂上几句出气,什么都做不了。
确认人死去,怨恨完齐声笙,也没太多伤怀时间。
母子俩都是不能担事的,且侯府那种境况,总得需要个女人。
不然她儿子日后的前程怎么办?
出于对儿子和侯府的担心,她硬是拖着病体,厚着脸皮来到公主府参加生辰宴。
身上的衣服还是去年款式,被她嫌弃压在箱底,脸上的脂粉也是从前她看都不会多看的。
本意是想在宴会上多结识点贵女,说不定会有人看中沈长安,愿意下嫁到侯府。
对自家儿子的魅力,宣策夫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哪想还没来得及和其他家的夫人小姐攀谈,就被宁疏棠撞见,大加嘲讽。
从前因为沈长安的缘故,在聚会或是其他场合遇见宣策夫人,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现在被其这般轻待,宣策夫人自是接受不了,气得直翻白眼。
“你给我闭嘴!”
见她这幅模样,宁疏棠没有收敛,人更来劲了。
“呦,夫人是想讹人不成?人家叫花子要钱,都知道说几句好话,你这样可不行呐。”
“实在不行夫人学学那些叫花子的做派,我相信在场诸位都愿意打赏些银钱给你。”
宣策夫人气疯了:“宁疏棠,你给我闭嘴!你们宁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宁家教养众所周知的好,轮不到你在这管我,你还是操心操心你沈家事吧,省得哪天再闹出乱子来。”
穆婉清和长阳公主就站在不远处,将此处的情形收在眼底。
她全程安静旁观着,落在宣策夫人身上的视线一派冷然。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相处,让她对其心性了解得透彻。
今日会出现在公主府,恐怕是侯府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想要寻找另外可吸血的对象。
一如当年的她。
垂下眼眸,有嘲讽一闪即逝。
看来宣策夫人还没认识到现在的状况,真以为沈长安是什么香饽饽。
经大家教养的闺秀们不是好糊弄的,尤其她们各自的母亲和其他家眷也在,可不会让家里姑娘被人随意欺骗。
长阳公主对宣策夫人的做派深感不耐,直接叫来侍女。
“把人给本宫赶出去。”
侍女领命上前时,宣策夫人注意到这边,看见和长阳公主站一块的穆婉清,眼睛瞬间亮起。
抛下还在争执的宁疏棠,转而朝这边走来,脸上笑得和朵花似的。
“婉清,见到我怎不知过来打声招呼?”
长阳公主毫不客气打断:“什么玩意,也配让婉清打招呼?”
宣策夫人敢怒不敢言,赔笑:“今日臣妇是来恭贺公主万安的,没想到会在您这里看见婉清。”
讨好庆贺之后,她没忍住看向不语的穆婉清。
“婉清啊,一段时间不见,你瞧着比从前瘦了许多,容貌气度比在侯府时还盛。”
嘴上夸着,心里万分不舒服。
要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会落魄至此?
现下穆婉清是沈家最好的选择,宣策夫人忍下埋怨,感慨着想要过去抓她的手。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婆母心里想你想得不行,那些下人全是不中用的,要是你在,定不会让我病上那么久。”
“全京城都找不出比你还贴心的儿媳妇。”
听见她话的夫人小姐,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宣策夫人莫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