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追究,得从嫁妆之事说起。
自打穆婉清离开,后来派人前往侯府催要嫁妆,不想丢脸的沈长安把主意打到母亲身上。
宣策夫人就这一个儿子,从小疼到大的,自然不忍心让其惹上官司。
为了儿子,也为侯府的名声,她忍着肉疼掏出自己的嫁妆。
把穆婉清嫁妆的空缺补上后,她那笔数目不算小的嫁妆,也被掏空。
穆家的人抬着嫁妆离开没多久,宣策夫人就晕了过去。
那些嫁妆可是她的命根子。
自那之后,宣策夫人心疼自己失去的嫁妆,人彻底一病不起,长时间缠绵病榻。
每日里醒了就是骂,骂穆婉清、穆家,也骂齐声笙。
总之,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掏空母亲嫁妆的沈长安也顾不上愧疚,整日里浑浑噩噩,痛苦不已。
要不是不方便,手头又没钱,早上青楼醉生梦死了。
整个景象侯府乌烟瘴气,管家权彻底落到齐声笙手里。
从前还有所收敛,在穆婉清这个正经的少夫人和离,她也和沈家母子撕破脸后,行事方面再无所顾忌。
管家期间手段狠辣,吃穿用度该减的减,不该减的照样减。
问就是账上没钱。
母子二人的生活水平迅速下降,每日里的也比从前低了许多档次。
胃口早被穆婉清养叼的沈长安忍受不了,找到齐声笙质问。
齐声笙的答案很干脆,账目上已经没剩多少钱,再不减整个侯府都得去喝西北风。
被惯坏的沈长安可不会管那么多,对她不复疼爱后,只觉往日的心上人变得面目可憎。
一时激愤下,二人直接大打出手。
有一就有二,次数多了之后下人都看得麻木。
每次打架时,齐声笙都会嘲讽提到沈长安的无能,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成为全京城笑话。
成婚多久,靠妻子的嫁妆吃了多久。
自诩人中龙凤的沈长安岂能忍受这种侮辱?不甘、愤怒下——直接昏了过去。
齐声笙没给他请大夫,晕了便让下人把他抬回房间,等人自己醒。
三番两次后,沈长安越发虚弱憔悴,对齐声笙恨得不行。
要不是因为才同穆婉清和离没多久,侯府又在齐声笙的掌握中,他恐怕会想办法让人闭嘴。
可以说,现在侯府是齐声笙的一言堂,沈家母子俩没一个能打的。
沈长安再看不惯她也没办法,缠绵病榻的宣策夫人更不用提。
这些时日,齐声笙经常会外出。
正常情况下小妾出门需要和夫家禀报,但在沈家,这条规矩有和没有一样,每日里出入光明正大。
几次外出的地方,都是典当行。
浏览完信纸上的内容,她有些奇怪。
齐声笙是被沈长安带回来的,自身无长物,平日里吃穿都是靠侯府。
宣策夫人的嫁妆又被沈长安掏光,应该没东西需要典当才是。
当她思索着将宣纸收起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姐。”
“嗯。”
小云从外面进来,将她们不在京城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汇报给自家小姐。
恰好包括景襄侯府的事情。
“小姐您一定想不到,齐声笙去典当行是干什么的。”
没等她问,小云自己先忍不住说了:“前些时日,她时常去典当行找人帮忙看东西,全是当初小姐让换掉的东西。”
意识到小云说的是那些假嫁妆,穆婉清眼眸睁大几分。
见她感兴趣,小云说得更来劲。
巧合的是,齐声笙去看价的那几家典当行,都是穆婉清的陪嫁。
因为事先得过她的吩咐,掌柜们也都没揭穿过嫁妆是假的,只说那些东西价格是如何贵重。
讲完,小云摸不着头脑:“小姐,那些东西怎会在齐声笙手里?”
“总归不会是通过正经途径得来的。”想到信纸里的内容,穆婉清眯起眼眸。
还没撕破脸的时候,宣策夫人不良于行的情况下会将东西交给齐声笙处置,但今时不同往日。
随着她离开,沈家剩下的人各怀鬼胎,宣策夫人厌恶齐声笙都来不及。
就算是带着东西到地底,都不会交给她处理。
穆婉清盯着眼前摇曳的烛火。
现下形势,东西不可能是宣策夫人主动交予。
齐霜带着她的嫁妆出逃的消息还未被证实,现在那些本该消失的嫁妆出现在齐声笙手里。
事情,越来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