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穆婉清和小云神情都开始变得微妙。
在徐天赐上任前，采絮城并不是现在这番。
不比京城繁华，比其他地方也要好上不少。
变数在徐天赐身上。
自从找的大夫都不能为母亲治病后，徐天赐将主意打到其他地方。
大夫不能救，术士许是能救。
在有术士进言可以用人血当汤药底子时，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下来。
得知徐天赐真用人血汤药喂给其母时，身为旁听者的穆婉清一阵反胃，神情厌恶。
以人血为药这等荒谬的法子，竟也有蠢货会相信。
“这徐天赐，当真是蠢笨至极。”
别说徐母本就重病，普通人整天服用人血，身子也会出现问题。
以徐天赐的为人，必定不会取自身的血，那血只能从其他人身上取。
气笑后，穆婉清恢复平静看向凤憬宸，等待他后面的话。
今天特意说到采絮城的情况，对方做的必然不止这些。
陈述这些时，凤憬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徐天赐给其母入药的人血，全是从普通百姓身上取的。”
找百姓取血时，徐天赐倒是和颜悦色，还许诺百姓会有金银。
徐天赐可是采絮城的老大，百姓在他面前岂敢说半个不字？
他许诺的金银不算笔小钱，取血时百姓还能安慰自己，就当拿血换钱。
可惜，取完血后徐天赐立马翻脸不认人。
银子？能用贱民们的鲜血为他母亲治病，是那群贱民的荣幸，还敢要银子，赶出去就是。
被取血的百姓，不会是什么豪富之家，无不是境况窘迫者。
徐天赐迟迟不给百姓们许诺好的银钱，日子快过不下去的百姓，壮着胆子前去讨要。
结果还没见到人，就都被找理由打板子，再通通赶出来，哀嚎声连天。
开始小云还防范着凤憬宸，越往后听越气愤，最初的防范也忘了。
“徐天赐竟然无法无天到此等地步！”
身为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又是穆家的丫头，小云不是不知道贪官污吏的存在。
可嚣张到此等地步，无所顾忌的京城当真少见。
“有这等狗官在，难怪采絮城的百姓日子难捱。”
正当穆婉清努力平复心头火气时，楼下传来一道哭喊声。
打开窗户，从楼下传来的声音更为清晰。
“有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娘。”
“只要能救我娘，让我做什么都行。”
已恢复冷静的穆婉清，听见这道哭喊声，心中一动。
她抬头：“机会来了，小云，准备一下。”
在她开口的同时，凤憬宸面上浮现笑意：“穆小姐果真聪明。”
因为楼下的哭喊声，小云也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应声。
与此同时，楼下。
一男子跪在地上，双目间全是泪痕，面前放着的是一名双眼紧闭的老妇。
伴随男子的哭求和哀嚎，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透着怜悯。
男子名叫刘琅，老妇是他的母亲。
前些日子刘琅的母亲生了重病，家贫的他想给母亲抓药都抓不起。
眼看母亲身体一日日衰落下去，刘琅为了给她治病，变卖家中所有田地财产。
手上有了点银钱，便亲自背着母亲来看病。
哪想还没到医馆，老妇撑不住失去意识。
在京城，也许会有心善的财主为了得个好名声出手相助，在采絮城这等地方，人人自危都来不及。
怜悯、同情者有之，却无人上来帮忙。
自己的烂摊子都没解决呢，他们敢上去帮忙吗？
刘琅跪坐在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老母亲，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已然濒临绝望。
老天，谁能来帮帮他。
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母亲出事。
周围响起百姓的窃窃私语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琅几乎都要接受悲苦的命运。
是了，这就是他们普通百姓的命数。
“娘，是孩儿不孝，连救您都做不到。”
正在刘琅喃喃时，一道温柔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你母亲发生何事了？”
泪眼模糊的刘琅抬头，漂亮到他无法形容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见刘琅没有反应，她还亲自屈下身子，跪地方便将老妇扶起。
刘琅呆呆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是仙女来救娘了吗？
小心调整老妇姿势后，穆婉清看过去：“烦请公子告知，这位老夫人生病期间有何症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