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穆靖若有所思。
“倒是奇了,什么药方让凤世子不惜大老远来穆家要。”
“再说世子身份贵重,这种小事派个人来就行,何必亲自前来?”
“”凤憬宸默了。
平日穆大人对他也算和善,怎的今日他觉得自己如此多余?
尤其穆靖恨不得他赶紧离开似的。
换个人来早羞愧地自请道别,但凤憬宸是那等脸皮薄的小子吗?
“药方事关重大,我才亲自前来。”
“那世子怎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清儿说闲话?”
“碰巧撞见。”
“确实巧。”穆靖呵呵一笑。
脸皮和薄搭不上边的凤憬宸险些遭不住,暗中看了眼穆婉清的方向,以期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往常穆婉清哪次见凤憬宸对方不是轻松肆意的模样。
鲜少见到他如今天一般被问的说不出话,甚至反过来向她求助。
心中好笑的穆婉清只当没发现,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爹爹和凤世子既有公事要谈,婉清不便多扰。”
同两人道完别,她选择性忽略某道求助的视线,脚步轻快地带人离开。
在穆靖看不见的角度,凤憬宸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幽深。
穆婉清,今天真的很开心,和平日里总在他面前掩饰的模样不同。
被发现前,凤憬宸收回目光,笑嘻嘻的和穆靖对聊起来。
反正穆大人没明着赶他。
堂堂凤世子岂是三言两语就被难住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和穆家似乎陷入僵持中。
穆婉清依旧如从前一样,定期为太后问诊、针灸。
这日,在穆婉清收针后,太后没如大多数时候一样休息,面带笑意地看向穆婉清。
“哀家这脑袋现在如何了?”
穆婉清含着笑意和恭敬,仔细将银针收起后回禀:“回太后娘娘,您的脑疾现在已治愈得差不多。”
“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
“接下来您只需好生静养,定期问诊即可。”
前几次施针时,太后便同她问过一些。
得知脑疾基本治愈时,饶是位居深宫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都不禁露出喜色。
脑疾困扰太后多年,亦是她的心病。
直到穆婉清出现。
治愈了缠绕多年的脑疾,如今脑袋不疼了,视线清晰得让她如同回到年轻的时候。
心中满意的太后,甚至让穆婉清坐到身旁,亲自拉住她的手:“穆小姐实在是个好的。”
穆婉清受宠若惊:“能被太后信重是臣女的福分,感激您都来不及呢。”
太后看她的眼神愈发满意。
因为要为太后针灸,这段时日穆婉清经常进宫。
不多嘴多舌,除了治愈脑疾还会讨她欢心,又不像那等子谄媚小人。
贴心、乖巧,为自己解决心头难事,自是让太后满意的不行。
和她说话间也多了不少笑意。
“不愧是穆太医亲自养出的女儿,医术和你父亲是一脉相承的好。”
遇到穆婉清之前,太后是靠着穆靖勉强缓解几分脑疾。
这父女俩的医术一个比一个好,性子也讨人喜。
“哀家在宫里也是听说了的,穆家药堂时常免费为百姓们看诊,还帮不少买不起药的百姓抓药。”
无数穷民加起来,看病所需的银钱可不是个小数字。
朝堂里不少人在背后说穆家傻,上位者心里却是全然不同的想法。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爹爹教过臣女,再说穆家又不差钱,能为百姓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何不愿?”
细声细气的话让太后暗自点头。
“你和你那兄长都是个好的,前些日子皇帝来找哀家请安时,还同哀家提起你兄长呢。”
穆婉清表达完自己被太后记在心里的欣喜,又听太后提起另一件事。
“最近穆小姐和沈家侯爷的事,闹得京城也是风风雨雨。”
初被她提起时,穆婉清神情黯淡,太后叹息。
“当初穆家和景襄侯府结亲,满京城都是看在眼里的,长阳那丫头还亲自为你求了圣旨。”
“倒是没承想,当初的恩爱眷侣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实在令人唏嘘。”
在太后的感叹声中,穆婉清一双眼眶逐渐泛起红意,当着太后的面强忍着没让自己落下泪来。
一直听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眼泪接连落下,在衣襟上晕染开来。
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