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吃着香喷喷的孢子肉。
他们都没有叫那个躺在炕上睡不醒的客人刘常胜。
还是高排长让媳妇给他留两个馍馍。
然后让方铁生拿到宿舍,方便客人醒来吃。
刘玉芳泪水流干,父亲的无耻和以往的重男轻女,让她为自己筑起一个冷漠的围墙。
她坚定自己想法不给就是不给。
可是刘常胜从她这里弄钱的决心异样坚定。
第二天早上,他原计划是找这边大领导。
结果外面下着暴风雪。他就还是找刘玉芳要钱。
刘玉芳冷漠看着他,两个字“不给”
气得刘常胜一蹦三尺高,就要动手,但是有人拦着。
他知道在她这里弄不来钱。就回想来时的方向,就自己徒步过去。
高排长看着外面一直呼呼直啸的大风雪。他担心出问题,起身拦住他,
“同志,外面暴风雪,路上很危险,有事我们在商量。”
刘常胜不了解这边气候,他看着高排长,以为是为了不让她去找团部告状,所以不让他去。
他伸手挥开这个小领导。“我今天一定要找人做主。”
然后不顾阻拦冒着风雪就走。
高排长看着刘常胜缩着脖子在大风雪中慢慢消失,他隐隐担忧看着身边刘玉芳“刘同志,再怎么样也是父亲,劝劝他。”
“我的话,他不会听的。”刘玉芳知道自己在这个父亲心中的分量。
高排长皱着眉头,他不能看着人出事,于是回头看着车库里拖拉机,那个不能动。也不好动。
他想到林昭的自行车,便去找她。
林昭听到要借车,她也没有问什么,就把车借给他。
高排长冒着大雪,骑车追上前面刘常胜。再把人安全送到团部去。
人在他这里,责任就是他的。
刘玉芳看着父亲这架势,她虽然不给,但她这个父亲拿不到钱,不会离开的。
而且这架势说不定,说不定等一下,她会被谈话。
所以她必须主动出击,想个法子。把人赶走。
李丽他们有心帮忙,但都是不经事的人,也出不了主意。
她还是找到林昭。
林昭刚借车给高排长,也知道他去追刘玉芳那个父亲去了。
此时她又看着来找她的刘玉芳,听到她要求。
“你父亲今年多大?”林昭放下喝水的杯子,沉思一会问道。
“四十五,”刘玉芳心里算说出来。
“那离退休,还有五年。”
“他们现在已经办内退。五年后才有退休金。”
林昭听到这话,淡淡一笑,“你呢,什么想法,真的一点都不想给吗?”
刘玉芳想起上次回去被他们欺负赶出门情景。还有父亲一点不顾及她,接连在团部大闹样子。
她真的一点不想给。“有没有办法和他脱离关系?”
“你父亲这性格,断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怎么办?”刘玉芳想一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完美解决。
“按照律法,你是要赡养你父母的。”
林昭实事求是根据律法来说。
只是现在律法崩塌了。一切都由运动思想约束着,
其中对于赡养问题,都是靠子女单位来约束的。
不过说话,还是以律法来说是。不然咋说。
“他们把工作都给我大哥他们,那养老就应该是他们。”
刘玉芳觉得高雄健说的话特别对。
“刘玉芳,按律法你父母对你起了抚养义务,你就有赡养的义务。这是相互的。”
按照风俗这边是应该是她大哥他们养。但法律是每个成年子女必须要养父母。
“那就是我还要把工资给他们。”刘玉芳瞬间觉得心口堵得慌。
她在这里开荒这么辛苦,凭啥也要给他们。
“别急,听我说。你父母还没到需要赡养的时候。还有你家四姐弟。按照比例你只要出四分之一就行,更别说你父母还有退休金。那就更少了。”
“哦,对了,你父母有职工医保,将来治病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方面他们可完全有能力承担。”
“你将来只要负担你自己那份就行。”
刘玉芳真不知道这个,立即眼睛一亮。“那是多少。”
“那是五年后的事,估计几块钱吧!”林昭随口道。
差不多是这个价!
不过看她父亲无赖样子,就看刘玉芳自己能抗不抗住了。
毕竟他们可是血缘父女关系
“我明白了,我父母提前内退因为我大哥他们,这几天就应该大哥两人养他们。我等他们退休时,我在给赡养费,”
刘玉芳听见只要几块钱,一个星期的工资她还是不愿意,好在不是现在出。
两人在这边商讨。
刘玉芳决定拿律法维护自己。
刘常胜在高排长的帮助下见到团部政委。
葛政委看着刘常胜,想着昨天的事,看着见他又哭诉起来。
“领导,你说呢五十岁了,人老了,干不了活了,现在我老伴又躺在病房这等着要钱,我就要来找女儿,可是我们女儿不愿意搭理我们。
我没办法,这才想请大领导做主。”
葛政委闻言立即蹙眉。
赡养父母是民族优良传统美德,在他们兵团竟然有人犯这个道德问题。
那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老同志,你别伤心,有话好好说,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我们尽力。”
“谢谢,谢谢,我就想让女儿每个月帮助我们一点,我们和老伴年龄大了,又一身病,以后干不了活了。只能依靠女儿帮忙点了。”
“这赡养父母是应该,那好,我们找刘玉芳同志谈谈。”
“不,不,她不愿意,唉,我女儿恨我,当初把她送下来。
所以现在都不愿意理我。你能不能让你们发工资会计发工资时,每个月从我女儿工资拨一份寄给我们。这样我们也养老不成问题。”
刘常胜连忙快速说着。
他决定釜底抽薪,直接从这里入手。
看那个孽女怎么办?
“不行,老同志,我们规定每个职工的工资是发到个人的。不能发到别人手里。”
刘常胜一听是规定,他知道现在规定就是规定,没人敢去改。
可这么一来,他心里算盘打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