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家制毒工厂的位置。”
亚马尔低声说道。
闻言，两人心里咯噔一跳，亚瑟落车将亚马尔拉进旁边的小巷子，以确保不会被人看到。
“你说的是真的？”
亚马尔耸了耸肩：“我只是怀疑，你知道d大街那家消毒水公司吗？”
“知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利用消毒水做掩护，其实在里面生产毒品？”
“猜测，说了我只是猜测，因为有一次我打算偷点东西去卖，就去了这家公司后面的厂房。”
“我本以为那里应该没什么保安，最多有一个罢了，毕竟消毒水又不是金条。”
“但后半夜我摸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辆车在装货。”
“其实半夜装货也没什么，你知道的”
“ok！ok！说重点亚马尔！快说重点。”
亚瑟又掏出20美元递给他。
亚马尔咧嘴一笑，急忙把钱收起来：“我注意到那辆车周围有四个人守着，而且一看就不是工人。”
“我隐约偷听到了一点他们的谈话，包含了什么黄管、红管之类的，是不是很熟悉？”
所谓黄管，是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毒品，各大帮派都以这种货为主要销售点，市场价一根20美元。
亚瑟不给亚马尔100美元，就是怕他吃饱了又去吸。
而红管，倒是第一次听说，估计是新研发的毒品。
可能纯度更高，也可能添加了新的成分。
“亚马尔，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些，我只是个小混混，哪敢去偷毒贩的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趁着那些家伙没发现，我要赶紧逃命，否则你已经在哪个桥洞里或者海滩上看到我的尸体了。”
亚瑟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的情报，不过我听说，当年你在南区，也曾拿着喷子去找黑帮的麻烦，勇气已经消失了吗？”
亚马尔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老陈告诉过我，你的腿就是这样被打断的，你父母的仇报了吗？”
闻言，亚马尔突然暴怒，神情与平时的邋塌判若两人，他猛地抓起亚瑟的衣领：“别提我的父母！”
看到情况不对，梅尔急忙落车跑过来，拔枪对准他：“你在干什么！放开你的手！我要以袭警罪逮捕你！”
愣了几秒，亚马尔才松开手：“抱歉！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让梅尔把枪放下，亚瑟回到警车后备箱，从急救箱中拿出一卷纱布和一瓶碘伏丢给他。
“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否则下次睡一觉，丢的可能就不是手推车，而是你的命了。”
亚马尔小声说了句sorry，转身一瘸一拐离开。
“嘿！约拿教堂的神父，每周都会举行互助会，如果你不想再浑浑噩噩，最好去看看。”
亚马尔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答，继续一言不发地离开。
回到警车，梅尔好奇地问道：“亚瑟，你似乎很关照这个亚马尔。”
亚瑟重新打起方向盘：“他与我的其他线人不同，他的底色并不坏。”
“在洛城，在这个可以被称为希望之都或者废弃之都的地方，有时候人会发点善心。”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恰好今天心情比较好，所以想这样做。”
“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不定我就会痛扁他一顿。”
警车拐弯进入一条人流量比较大的路，亚瑟指了指前方不远处。
“看到了吗？那就是比尔的快餐车，午餐时间，他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梅尔看着排了七八个人的餐车，隔着好几米就闻到了香味：“好象确实很不错。”
发现了亚瑟，比尔满脸堆笑：“看看是谁来了，亚瑟摩根，保护我们不受罪恶侵扰的明星警察。”
他这一嗓子导致排队的人全都看过来，一时之间亚瑟成了焦点人物。
随后比尔又是大嗓门地介绍起亚瑟的事迹，尤其是圣伊丽莎白中学枪击案。
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引来了众人的称赞，大家纷纷让路让他排在最前面。
但灵魂身为一个华夏人，深知越是这种时候，面子工程越要做到位。
拒绝了特权，他和梅尔老老实实排在队伍末尾。
“本来我想插队的，都怪这个大嘴巴。”
亚瑟低声狠狠地说道。
梅尔扑哧一笑：“这么受欢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市长呢。”
十几分钟后，终于轮到了他们。
“怎么样亚瑟，喜欢我刚刚的吹捧吗？”
“不，一点都不喜欢！”
“别这么无情，而且当着一个美女的面，请问你是？”
“老陈退休了，她是我的新搭档梅尔霍珀。”
“原来是梅尔警官，第一次光顾的话，建议你尝尝我的招牌手艺。”
梅尔笑眯眯地点头：“乐意至极。”
几分钟后，两人拿到热腾腾的食物。
正准备离开，比尔却拉住了亚瑟的骼膊。
“稍等一下警官，我想和你聊个事情。”
梅尔看向亚瑟，意思是这也是你的线人？
亚瑟摆摆手，示意不是。
“快说，我们还有任务呢。”
比尔指了指20米开外的另一个餐车：“看到那个墨西哥人了吗？我想请你帮我赶走他。”
“什么！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抢了我的生意，他来了之后，我的客源少了三分之一，我的钱也少了三分之一。”
“帮我赶走他亚瑟，我会付给你报酬。”
亚瑟皱起眉头：“这恐怕不合规矩。”
“放心，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墨西哥佬偷渡过来没多久，他才是不懂规矩的那个。”
“没有办许可证，而且他的卫生也不达标，我发现了蟑螂。”
“干掉他，这笔钱归你，而且以后我不收你的餐费。”
说着比尔拿出一卷美刀塞进亚瑟的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去做生意。
既然对方给了好处，而且墨西哥佬也存在违规，那亚瑟不介意帮他一个忙。
回到警车内，边吃东西边将刚才的事说了说，亚瑟打开那卷钱。
比尔还算懂规矩，现在是2005年，哪怕在经济发达的洛城，600美刀的价格也不低了。
更何况以后还有免费的食物可以吃。
抽出一半递给梅尔，2万美元都收了，也不在乎这300块，干脆地收进口袋。
吃完午餐，街道上人流量明显减少，是时候开展有温度的执法活动了。
亚瑟和梅尔来到墨西哥佬的餐车。
对方还以为他们是来消费的，热情地询问需要什么？
梅尔开口说道：“先生，请出示你的营业许可证，另外我们接到举报，你的食物存在卫生问题。”
闻言，墨西哥佬神情紧张、脸色大变。
“不不不，警官，我的菜都是最干净卫生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不信的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
“这是最美味的墨西哥塔克，尝尝吧警官，不要钱，不要钱的。”
梅尔将对方递过来的食物推开：“先生，我要的是你的证件，如果你没有证件，我只能给你开罚单了。”
“罚罚多少？”
“1000美元！”
“什么！1000美元！这是在抢劫，抢劫！我哪有1000美元给你们！”
墨西哥佬崩溃地哀嚎：“警官，我还有家人要养，我的妻子和孩子需要我赚钱，求求你别开罚单好吗？”
“抱歉！这是规定先生，价格也不是我决定的，是法律决定的，钱也不是给我们的。”
“并且我已经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只开罚单了，否则我会没收你的餐车。”
墨西哥佬又急又气，只能死死抱住自己的餐车。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为了来美国，我已经倾尽所有。”
“我们一家受尽了苦难才来到洛城。”
“这辆餐车是我贷款买的，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没有了餐车，我们会活不下去的，一无所有你知道吗？难道要逼我去卖器官！“
“上帝呀，不是说美国是天堂吗？我只想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梅尔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身为警察，这种表演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说表演可能有失偏颇，因为很多偷渡客就是这种情况，确实过得很惨。
但那又怎么样呢？
在这座城市，你永远能找到比你更惨的人。
对方发泄完情绪，梅尔继续冷冷地说道：“抱歉先生，或许会很难，但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警察是法律的执行者，我们只是在履行职责，请配合！”
看到情况差不多了，亚瑟站出来准备唱白脸。
好警察坏警察的游戏，什么时候都好用不过时。
他示意梅尔退开，低下头小声说道：“先生，我的同事也不想逼你。”
“但你也应该理解我们的难处，不是吗？”
“现在我给你个选择，推着你的餐车离开这条街。”
“沿着这条路走到路口，然后右拐直行几百米后，你可以看到一个巷子。”
“去那里摆摊吧，不影响市容市貌的时候，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ok？”
墨西哥佬很憋屈：“可是这里客人更多，我现在就去办许可证，可以吗？”
亚瑟给了对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先生，你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要求。”
“让你继续经营下去，已经是我可以给的最大宽容，而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你可以去办许可证，但是走完流程很可能一个月都过去了，难道要我宽容你一个月吗？”
说完亚瑟神情变得凶狠，指着墨西哥佬的鼻子威胁道：“现在离开，或者我带你回警局！选一个！”
“那还会给我开罚单吗？”
“如果你配合，这次就免罚单。”
“好的，好的，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谢谢你不给我开罚单，你是个好人警官。”
看着墨西哥佬推车离开的急促背影，梅尔翻了个大白眼：“好人亚瑟，真是个大好人，但下次好警察该轮到我来做了。”
上车打火，半个多小时后皇冠行驶到d大街，这里已经靠近洛城郊区了。
从一家名为威尔士清洁消毒的公司门口路过，车子打了个弯消失在街头。
“看到了吗？亚马尔说的就是这家公司，我们怎么办？”
“直接冲进去！”
“你在开玩笑？”
“知道还问，是申请搜查令？还是通知dea。”
亚瑟轻轻拍打着方向盘，由于没有线索或者证据，只凭藉线人的猜测，基本不可能神情到搜查令。
而通知dea的话，也就是联邦缉毒局，对方确实更加专业，不仅装备先进，火力也更加凶猛。
但如果亚马尔说的是真的，大好的功劳摆在面前，送给别人亚瑟可不甘心。
“梅尔，假如这里面真的隐藏着一个制毒工厂，你猜会有多少货？”
“e不知道，那要看上一批货是不是刚刚运走，但肯定是个大功劳。”
显然，梅尔的想法和亚瑟一样，两人都有很强的事业心。
“所以，我们该怎么确认这件事呢？”
“当然是进去搜查，必须进到那个厂房里面才行。”
“说得对，那就想个办法让我进去，只要进了门，我的鼻子可以保证任何毒品无所遁形。”
沉默了几分钟后，梅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我们试试报假警。”
“找个公共电话，我假装居民报警，就说这家公司的消毒水气味污染环境，投诉他们扰民。”
亚瑟眼前一亮，虽然不合规，但确实有可行性。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行驶了一段距离，看到路边的电话亭，梅尔走过去，片刻之后又返回车里。
然后两人静静地等待。
果然，不超过三分钟，指挥中心开始调用。
“20-a-14，d大街2145号威尔士清洁消毒公司，有人投诉异味过大，闻起来致人头晕，请前往调查。”
“20-a-14接警。”
挂掉对讲机，两人兴奋拍手，成了！
轰！
亚瑟一脚油门漂移甩尾往回开，几分钟后皇冠停靠在清洁公司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