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丹!”
结果毫无悬念!
人教弟子炼出的丹药,炉开丹香四溢,枚枚滚圆,其上竟有淡淡的丹纹浮现,药力精纯到肉眼可见!
而佛门弟子炼出的药丸,药性虽温和,却品相混杂,光泽暗淡,高下立判!
“人教,胜!”
玄都身后,人教弟子们发出一阵压抑却难掩激动的欢呼!
“第二场,器!”
这一次,场面变得无比焦灼!
人教弟子在云中子的教导下,炼出的兵甲锋锐坚固,其上符文精妙,巧夺天工,充满了秩序之美。
佛门弟子炼出的法器虽朴实无华,却自带一股降魔的宏大愿力,坚韧异常。
双方弟子现场比拼,刀来盾挡,火星四溅!
最终,在一声刺耳的悲鸣中,佛门弟子的禅杖被一柄人教制式的长刀斩出一道深痕,而那长刀,仅仅是崩开了一个微小的豁口。
虽未彻底分出胜负,但优劣已然分明!
“此局……人教,微胜!”
这个结果,让青华与观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上一次,炼器是佛门完胜。
如今元始天尊的弟子亲自下场教程,竟直接逆转了局势!
“第三场,符!”
人教的玉清神雷符霸道绝伦,引动天雷轰鸣。
佛门的金刚守护符坚不可摧,佛光普照。
“此局,平!”
两胜一平!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最后一场!
“第四场,阵!”
人教弟子布下的,是金灵圣母改良过的简易版“万仙阵”,虽无万仙之力,却引动天地煞气,化作一片森然的剑气海洋,杀机四伏!
佛门弟子布下的,依旧是那座“万佛朝宗守护大阵”。
测试开始,两头金仙级的妖兽被放入阵中。
佛门大阵内,梵音禅唱,金光普照,那妖兽的凶性被不断削弱,行动迟缓,最终竟被佛光困住,动弹不得。
然而,人教的阵法之中,却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那百名学员依据阵法变化,分合有度,引动无尽煞气化作一柄柄无形利刃,对着那头妖兽展开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凌迟!
妖兽虽凶,却连学员的衣角都摸不到,便在绝望的咆哮中,被亿万道剑气切割成了最原始的粒子,神形俱灭!
杀伐!
极致的杀伐效率!
全场死寂。
“人教……胜!”
当燧人氏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时,佛门那边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冰。
三胜,一平。
这一轮,是人教的完胜!碾压!
青华与观音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玄都站在那里,胸中百年郁垒,一朝尽散。
他那颗因屈辱与不甘而布满裂痕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胜利的荣光彻底洗礼、重塑,变得前所未有的圆融通透!
他赢了。
他为太清一脉,为三清道统,赢回了颜面!
狂欢的海洋对面,青华与观音率领的五百佛门弟子,成了被潮水遗弃的礁石,沉默而孤立。
青华的目光,望向对面阵营里那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身影。
兄长长生,正与玄都并肩,享受着荣光,那张永远严谨肃穆的脸庞,此刻也多了一丝难得的松弛。
母亲锱衣氏,正拉着长生的手,眼中的骄傲与欣慰几乎要溢出来。
青华心中并无嫉妒。
只有一片挥之不去的苦涩。
他默默收回视线,对身旁同样沉默的观音微微颔首。
“师妹,我们走吧。”
观音轻声应下。
两人没有再多言,仅对着人族三祖的方向遥遥一礼,便转身踏上了那朵巨大的金色莲台。
五百名弟子紧随其后,个个垂头丧气,象是被抽走了骨头的斗鸡。
金莲升空,佛光黯淡。
满船的失意,随着莲台缓缓向西飘去。
归途漫漫,莲台上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终于,一名年轻弟子再也按捺不住,愤愤开口。
“师兄!师姐!弟子不服!若非他们请来援兵,单凭一个玄都,如何是我等的对手?这算什么本事!”
这句话点燃了众人的情绪,附和声此起彼伏。
“就是!三教打我们一个,胜之不武!”
“阐教、截教,当真霸道!”
观音听着这些抱怨,并未动怒,慈悲的面容在云风中愈发宁静。
她的声音很轻,却能抚平人心的每一道褶皱。
“胜负得失,皆是镜花水月。我等此行,是为传法,亦是为修行。既已尽力,便无愧于心,何必执着于一个结果?”
声音里蕴含的安抚之力,让弟子们的躁动平息了不少。
青华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更为现实。
“输了,就是输了。”
他坦然得近乎残酷。
“技不如人,没什么不服的。”
他看向众人,声音沉重。
“你们可曾看清?那阐教云中子,炼制兵甲,于毫厘之间见乾坤,其手法之精妙,已得元始圣人三成真传,我远不如他。”
“还有那截教云宵,布阵之法,引动天地煞气却又收放自如,阵法变化之繁复,亦在我之上。”
这一点,观音也不得不承认。
她轻叹一声。
“我与青华师兄,于炼器、布阵之道,虽有师尊亲传精要,但终究不是专精。之前能赢,是占了法门高明的便宜,一旦遇上真正的专精天才,短板便暴露无遗了。”
这番话,让所有弟子都沉默了。
是啊。
圣人门下,谁又不是天之骄子?
莲台之上,再无怨言,只剩下一片反思的沉静。
……
须弥山,大雄宝殿。
佛光普照,圣韵庄严。
接引、准提、摩利支天三人,端坐莲台。
青华与观音领着五百弟子,快步入殿,齐齐跪倒,五体投地。
“弟子无能,有负师恩,堕了佛门威名!请师尊、老师,重重责罚!”
青华的声音发颤,是压不住的愧疚。
殿内死寂,只有他颤斗的声音在回荡。
良久,一声轻笑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准提却笑了,搓着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起来,都起来!多大点事,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他摆了摆手。
“输给三清联手,丢人吗?不丢人!我早就料到太清那老家伙会摇人,此番前去,本就是一次试探,看看他们三兄弟,到底还藏着多少家底。”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却瞬间让跪伏在地的弟子们心头一松。
原来,一切都在师尊的算计之中?
接引那张万年悲苦的脸上,也挤出一丝宽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