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玄武。”祖龙的声音沉稳,却难掩一丝急切。
殿下,一位身着玄色道袍,气息厚重如渊的老者躬身应道:“臣在。”
“族中事务,暂交由你处置。”
话音未落,祖龙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璀灿的金色流光,撕裂了水晶宫的穹顶,冲天而起,径直朝着那片至高至远的星空飞去。
当他再次踏上紫微星那片星光铺就的大地时,心境已与万年前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求道的族群领袖。
他,是来迎接他龙族万世基业的像征。
天穹宫前,春兰在此等侯,只是盈盈一拜,便侧身引路。
祖龙微微颔首,收敛了所有帝王气度,随着春兰,一步步踏入了那座仿佛与整片星空融为一体的宏伟神殿。
殿内,辰星静坐于主位之上,见他到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她伸出玉手,朝着身旁的虚空轻轻一招。
嗡——
一杆通体呈暗金色的长戟,自虚空中缓缓浮现,悄无声息地悬停在半空。
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是静静地在那里,便仿佛是整片天地的中心。戟身之上,盘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祖龙图腾,龙鳞开合间,有无尽功德金光流转,散发出至正平和,万法不侵的浩然之气。而那月牙形的戟刃,却呈现出一种深邃如混沌的色泽,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其上隐隐有三十六方大千世界生灭的虚影一闪而逝。
“此宝以你龙族万载积蓄为基,以先天不灭灵光为骨,以开天功德为魂,以大千龙血为锋。”辰星的声音清冷而平淡,象是在介绍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为它取名,天荒龙魂戟。”
“品阶,极品先天灵宝。”
祖龙的呼吸,在这一刻,近乎停滞。
他一步步上前,伸出微微颤斗的手,握住了那杆长戟。
入手的一瞬间,一股强大、温顺,且与他血脉元神完美契合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
它就象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自己道的延伸,是龙族命运的具现。
祖龙握着长戟,在大殿中随意地挥了挥。
没有法则的暴动,没有仙光的四溢。
只是那戟刃划过之处,天穹宫内坚不可摧的空间,都如温顺的流水般,向两侧无声地分开,又在他念动之间,悄然弥合,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等掌控力,这等威能……
比之他那破碎的祖龙珠,何止强了一星半点!
“多谢娘娘!”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最简单,也最真挚的四个字。
祖龙对着辰星深深一拜,随即再不耽搁,手持神戟,转身大步离去。
他要让四海之内,所有生灵都看一看,他龙族的镇族至宝,是何等的盖世无双!
待祖龙走后,辰星从主位上站起,缓步来到偏殿,轻轻敲响了殿门前悬挂着的一枚小巧的铃铛。
“丁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殿门无声开启。
一头身形神骏,毛发如雪,头顶独角闪铄着明辨是非道韵的獬豸,正拉着一座由七色香木与万载暖玉打造的华美车驾,静静地停在殿内。
辰星登上七香玉辂车,在那温润的玉座上坐下,车驾周围,无数法则神链编织而成的金色绳索,无风自动,散发出柔和的宝光。
“出发,玉京山。”
“哞。”
已是大罗金仙的獬豸低吼一声,四蹄之下,并非祥云,而是亿万星光汇聚而成的璀灿星河。
车驾驶出,整片星空都仿佛为它让路,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消失在紫微星上。
其速之快,早已超越了寻常大罗挪移的范畴,不过短短数日,一座仙气氤氲,道韵天成,仿佛独立于洪荒之外的悬空神山,便已遥遥在望。
玉京山。
车驾刚刚在山门前停稳,一位身着青衣,眉清目秀,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的道童,便已快步迎了上来。
他并非感应到车驾,而是在此,已等侯了数日。
他对着车驾躬敬一拜,声音清脆。
“童儿昊天,拜见斗姆元君。老爷已在宫内等侯多时,请娘娘随我来。”
辰星的目光在道童身上一扫,星眸之中,仿佛看到了未来那凌霄宝殿之上,一道执掌天条,威严无上的帝王身影。
她微微颔首,身影便已悄然出现在车外,吩咐道:“獬豸,在此地等我。”
随后,她便随着那未来的天帝,一步步踏入了那座古朴沧桑,仿佛与天地同寿的紫霄宫中。
宫内空旷,唯有鸿钧一人,静静端坐于最上首的蒲团之上。
而在他的正前方,同样摆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蒲团,似是专为她所设。
紫霄宫内,大道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得让人呼吸都为之停滞。
辰星的目光,落在了鸿钧面前那方空着的蒲团上。
她心中明了。
这并非是鸿钧为她所设。
这是天道为她所留。
她没有丝毫客气,在那蒲团上安然坐下,与这位未来的道祖,平起平坐。
“不知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鸿钧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古井无波,仿佛倒映着万古洪荒的生灭与寂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为洪荒晋升一事。”辰星直接开口,声音清冷如星辉,“还望道友解惑。”
她记忆里的神话,洪荒世界想要有这等级别的晋升,至少也要等到鸿钧证道成圣,那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如今,仅仅只是三族秩序初立。
这背后,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鸿钧闻言,那张万古不变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深深地看了辰星一眼。
与其说辰星是来见他,不如说是来见天道。
而这件事,他还真的知道。
“此次世界晋升,根源,在道友。”鸿钧的语气很平静,却象是在陈述一个足以颠复洪荒认知的惊天事实。
他缓缓说道:“周天星斗大阵运转至今,为洪荒积蓄的本源,早已是难以估量的天文数字。”
“再加之道友所创的开辟世界之法,让洪荒天地凭空多了两方世界作为臂助。”
“此消彼长之下,洪荒能够调动的底蕴,已远超往昔任何一个时代。”
鸿钧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象是在消化这个事实带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