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道友,你这般拖家带口地来赴宴,怕是有些不合礼数吧?”
“斗姆道友,可只给了你一张请帖。”
一时间,星空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疯狂闪铄。
一边是玄门正宗,未来天道代言人鸿钧,与空间法则的掌控者扬眉。
另一边,是万魔之祖,手持诛仙四剑的罗睺。
这几乎是如今洪荒个人伟力的最强对决!
祖龙、元凤、始麒麟三人,皆是目光闪铄,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按兵不动,乐得看戏
若是这几人现在就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对他们三族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罗睺看着挡在身前的鸿钧与扬眉,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尽冰冷的杀意。
“鸿钧,扬眉……”
“你们两个,是想在本座面前,论一论道吗?”
他身后,诛仙四剑的虚影若隐若现,那足以撕裂洪荒的无上杀伐剑意,开始疯狂弥漫。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关头。
嗡——
一声轻鸣,自紫微星上载来。
那层笼罩着帝星,厚重无比的周天星斗大阵,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由无尽星光铺就的通天大道。
大道的尽头,一座前所未见,神圣巍峨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宫殿,缓缓显露出它的真容。
“天穹宫”三个古朴的道文,高悬于殿门之上,仿佛承载着诸天星辰的意志。
殿门,轰然洞开。
春兰、夏莲、秋菊、冬梅四位女仙,身着华美宫装,仪态万方地自殿内走出,对着虚空中剑拔弩张的众人,盈盈一拜。
她们的声音,清脆、柔和,却清淅地传入了每一个生灵的耳中,仿佛有一种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奇异力量。
“吉时已到。”
“诸位贵客,请入殿赴宴。”
那一句“请入殿赴宴”,如同一道蕴含着无上道韵的天宪,瞬间瓦解了星空中那凝固如铁的恐怖杀机。
对于那些在远处瑟瑟发抖的散修和小族而言,这更是如同天降纶音,是逃离这片修罗场的唯一生路。
“快!快进去!”
“别挡道!再待下去,咱们这点修为还不够给大能们塞牙缝的!”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原本死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数万道流光如同受惊的鱼群,争先恐后,狼狈不堪,一股脑地涌向那条由星光铺就的通天大道,冲向那座神圣巍峨的天穹宫。
他们那急切的模样,与此地神圣庄严的氛围格格不入,倒象是一群仓皇逃难的灾民。
罗睺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眼中的杀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尽轻篾的冷笑。
打不成了。
他冷哼一声,也懒得再与鸿钧、扬眉对峙,宽大的魔袖猛然一甩。
“我们走!”
他竟是带着身后那片黑压压的魔云,直接踏上了星光大道。
沿途的生灵见状,无不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两侧避让,硬生生给这支恐怖的魔族大军,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路。
反倒是让他们,成了继那些散修之后,第一批抵达殿门的大势力。
眼看着那片令人窒息的魔气尽数涌入殿中,鸿钧、祖龙等人,皆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与这等不讲规矩,满身污秽的疯子待在一起,实在是倒胃口。
随即,各方势力便恢复了顶级大能该有的体面与风度。
祖龙一挥手,自有龙族强者捧着一口由万载寒铁打造,内蕴四海精粹的宝箱,躬敬地交予迎宾的春兰。
元凤那边,朱雀亲自上前,递上一个由梧桐木心雕琢而成的玉盒,盒中一缕南明离火的本源静静燃烧,将周围的星光都映照得温暖了几分。
鸿钧、扬眉等人亦是各自送上了贺礼,虽不张扬,却无一不是蕴含大道至理的罕见奇珍。
唯有始麒麟,他看着龙凤两族那丰厚得有些扎眼的贺礼,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咬着牙,临时又从自己的私库里,多掏出了两件压箱底的宝贝,这才觉得面子上好看了些。
待将贺礼尽数交付,众人这才整理仪容,在女仙的引导下,有序地踏入那座仿佛能容纳诸天万界的天穹宫。
……
殿内。
罗睺是第一个踏入宴会大厅的。
入目所及,是无尽的穹顶,其上周天星辰流转,仿佛将整片真实星空都浓缩于此。
下方,白玉为阶,神金作柱,每一处细节都流淌着无法言喻的道韵,奢华而不失庄重。
然而,罗睺的目光,仅仅是在这宏伟的殿堂扫过一瞬,便死死地定格在了大殿尽头,那最高处的主位宝座之上。
辰星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身朴素的月白宫装,周身不见半分法力波动,就象一个不染尘埃的凡间仙子。
可罗睺的心脏,却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猛然一缩!
一股源自魔神本源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混元金仙!
这个女人,竟然也已经踏入了混-元-金-仙!
一瞬间,无数念头如同混沌神雷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炸开。
他想起了上一次,对方还只是大罗,借助这周天星斗大阵,便能硬生生发挥出堪比混元金仙巅峰的恐怖法力。
那现在呢?
她本身已是混元金仙,再催动这座洪荒第一杀阵……其实力,又会暴涨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境地?
混元大罗金仙?!
不!
罗睺当然清楚,法力与真正的圣人境界并不能完全划上等号。
但他更清楚,有一种最不讲道理的道理,叫做“一力破万法”。
当力量的层级碾压到一定程度,任何技巧、任何法宝,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若是对方真能在此地挥出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伟力,那便是真正的圣人之力!
他如今只是混元金仙初期,哪怕将诛仙四剑连同阵图全部祭出,怕也挡不住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这个女人……比鸿钧还要危险!
鸿钧是对手,是宿敌,是他要踩在脚下证道的踏脚石。
而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却象是一方高高在上的天道,漠然地俯瞰着他这只自以为是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