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麒麟是大罗金仙巅峰,眼前的白虎,不过大罗后期。
无论修为、灵宝,还是族群的底蕴,他都占据着绝对的,碾压性的优势!
这场所谓的谈判,从一开始,就只是通知。
“看在我们相识数个元会的份上。”
始麒麟的身体微微前倾,那一瞬间,他周身的厚重道韵不再内敛,化作一方真实的大地世界虚影,朝着白虎狠狠镇压而下!
“臣服于我。”
“我可以让虎族,在我麒麟族之下,执掌杀伐,万族之上。”
白虎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冷冽到极致的杀机。
他将手中的棋子随手丢回棋盒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而后,他伸了个懒腰。
“噼里啪啦——!”
他浑身的骨骼发出一阵炒豆般的爆响,一股纯粹的庚金煞气冲天而起,竟将那方镇压而来的大地世界虚影,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
“……这样吧。”
白虎重新坐直,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等我参加完星辰宴回来,再给你答复,如何?”
始麒麟沉默了。
那镇压一切的道韵,悄然收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璨烂,仿佛在说什么无足轻重之事的白虎。
“无妨。”
片刻后,他脸上的威严散去,重新浮现出一抹温和到虚伪的微笑。
他缓缓起身,对着白虎拱了拱手。
“我麒麟一族集成部众,也需要些时日。”
“三万年,本座等得起。”
“族中尚有要事,告辞。”
话音未落,他便化作一道土黄色的流光,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天际。
直到飞出白虎岭的势力范围,远离了那股庚金煞气的感知,始麒麟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才骤然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到极致的脸色,以及眼底压抑不住的暴怒!
麒麟族的处境,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般从容!
与龙凤二族相比,他始麒麟的修为,不输祖龙与元凤。
但顶尖战力,龙族有烛龙、青龙坐镇四海。
凤族,更有一位神秘莫测的朱雀,执掌南明离火。
唯独他麒麟一族,高端战力捉襟见肘!
若非他那不成器的二弟,莫明其妙地陨落在三仙岛!
他今日,何至于如此被动!需要亲自前来,威逼利诱一个区区白虎!
他需要白虎的力量,来填补这块致命的短板!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斗姆,那个该死的星辰宴,无疑是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广邀洪荒同道?”
始麒麟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一个藏头露尾,连面都不敢露的家伙,也配让他始麒麟亲自跑一趟?
可……那毕竟是能引动天道降下无量功德的存在,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就指派几个旁系族人前去赴宴,探探虚实。
对外,就宣称他麒麟一族正在筹备一统走兽的大业,他这位族长分身乏术。
如此,既全了礼数,又不堕他麒麟族的威名。
完美。
北海之底,万丈玄冰构筑的宫殿内,死寂得可怕。
这里的时光仿佛都比外界流淌得更慢,可殿内的气氛,却沉闷压抑到几乎能将空间都挤碎。
白虎岭的消息,象一柄冰冷的尖刀,刺穿了龟族最后的侥幸。
唇亡齿寒。
这个道理,这些活了无数元会的老家伙,比谁都懂。
龙族那贪婪的目光,迟早会落到他们身上。
死寂中,一位气息浑厚的大罗中期族老,终于承受不住这般压力,他粗重地喘息着,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望向主位上那道如磐石般的身影。
“族长……”
他的声音干涩得象是被万年寒风刮过。
“那位斗姆元君……当年,不是欠了您一份天大的因果吗?”
见主位上的玄武毫无反应,这位族老的胆气壮了三分,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如今她大宴宾客,星桥横空,威势震动寰宇!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请她出面调解一二?”
“相比我龟族一脉的存亡,您当年那点机缘,又算得了什么!”
主位之上,玄武那张万古不变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光深邃如渊,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一声叹息,却仿佛承载了整个族群的重量。
“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
他没有在意族老的无礼。
族群危难之际,言语急切些,可以理解。
“可那份因果,终究是我与她二人之间的私事。”
“若用它来强求对方庇护我龟族,甚至不惜为此与势头正盛的龙族对上……”
玄武的声音很轻,却清淅地传入每一位族老的心底。
“这份人情,太薄。”
“分量,不够啊。”
万一那位斗姆元君心生不耐,随手丢来一件上品先天灵宝,说一句“因果已了”。
他接,还是不接?
接了,一件灵宝,救不了龟族。
不接,便是不识抬举,将这位深不可测的存在,彻底得罪。
“那我们就降了龙族!”
另一位脾气火爆的大罗初期族老猛地一拍面前的玄冰玉桌,震得整座大殿都嗡嗡作响!
“我们若是第一个投靠,龙族为了收买人心,安抚四海,必然不会对我等太过苛刻!”
“这总好过被人打上门来,再跪地求饶,连龟壳都保不住!”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胡言乱语!”
“我龟族虽不善争斗,却也非贪生怕死之辈!能自由自在,谁愿去给那群长泥鳅当看门走狗!”
“自由?”那火爆族老梗着脖子,双目赤红地嘶吼,“等龙族打上门,咱们的龟壳都得被人家扒了去炼法宝,那才叫真‘自由’!”
“没有靠山,打又打不过,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等着被灭族吗!”
“糊涂!万一龙族发难,其馀海族不服,联合起来顶住了压力,我等率先投降的,岂不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千古罪人?”
“就是!到时候龙族拿我们祭旗,别的海族拿我们泄愤,两头不讨好!”
一时间,殿内吵成了一锅沸粥。
主张投降和主张抵抗的两派,唾沫横飞,几乎要当场动手,以证道心。
“够了。”
玄武抬手,食指在面前的玄冰玉桌上,轻轻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