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城,一座极为粗犷的大殿之外。
有馀面色带着些许惊疑不定,死死盯着其内极为隐秘,却让寻常三世皇者都感到惊悚至极,疑似要压塌天地万物,碾碎宇宙乾坤的恐怖波动。
这位二米二的壮硕大汉,眼中带着惊骇,下意识的低声自语着,“这般力量,就连我族中两大神教中的绝大部分真仙都无法媲美,绝对超过人道领域第四世的范畴了”
“神皇道友真是濒临寿元枯竭的三世皇者,不是哪位已经活出第七世,或者已经活出第八世,即将红尘飞仙的近仙者?”
“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有馀出身太阳神教,虽说不是神教中的那些道行远超本身境界的天骄,但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尊活出第三世,且有仙道大教根底的极道皇者,比仅靠自身一步步攀登至当前境界的皇者,无论是知晓的信息与隐秘,还是修行的认知,都要深刻的多。
神皇此刻显露而出的,那种媲美有望准仙王的七世极道皇者的涅盘仙道法则层次,等同寻常绝顶真仙的感悟,有馀是认得的。
太阳神教之中,如今某位副教主,就是一尊绝顶真仙,有馀在活出第三世前,还专门通过【灵界】专门向其请教涅盘时相应问题,以及给这尊绝顶真仙过目了一番经过些许改动,更契合自身的蜕变法门。
那位太阳神教的副教主,在【灵界】显化而出的意识投影所萦绕的仙道气机,也不过如今神皇蜕变时,逸散而出的涅盘道蕴的强度。
有馀看着时空都开始隐隐掀起了波动,洪荒古星万道都缓缓为其所引动的粗犷大殿,咽了咽口水,“我不过区区一中下层次的三世极道皇者,对这位道行至少等同绝顶真仙的存在我之前,应该称呼这位为神皇前辈的。”
这位壮硕大汉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过,为啥子这位前辈,要隐藏自身的修为?是不想让洪荒古星上那些存在着的准仙王与仙王化身发现?”
“可是洪荒古星自从神话时代之后,连仙四层次的战斗都甚少发生,堪称宇宙星空内最安全的生命之地,显然是众多仙道大能都对此保持了某种极为特殊的默契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的来隐藏自身吗?”
“是宇宙星空即将要发生某种大变,要波及到洪荒古星这块极为安全的生命之地了?那我要不要先跑一步可是又能要跑到什么地方去?连洪荒古星都危险起来,那宇宙星空之中岂不是更凶险”
“万一撞到宇宙星空中隐藏着的,某些连仙道大能都要忌惮无比的大恐怖,这完全不是我一位普通的三世极道皇者,可以应对的来的。”
感知着粗犷大殿之内愈发隐秘,但也愈发恐怖的极道气机,有馀的神情都变得愁苦起来。
自孩提时期的修行开始,他在太阳神教中选择的修行方向,以及选择的仙道法脉,就是偏向于自然造化一侧的。论培育半神药,论造化天地,论塑造生命星域他自问在同境中也可称得上拔尖的一小撮。
可论起杀伐大术的修行,论起战斗的才情,论生死之间的搏杀,那些视跨境伐仙为常态的极道天骄,大概仅需抬手数招,即可将他败去,甚至就连寻常的同境交锋,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陷入下风,最终只有败逃一路可走。
有馀来从太阳神教来到洪荒古星,申请来此坐镇人族的大城,看重的就是这里较为安全的修行环境,充分扬长避短。但从这位连道行和修为都要隐匿起来的神皇前辈的行事来看洪荒古星似乎也要被卷入宇宙星空的各种纷争之中了。
“嗷”
一道稍显稚嫩的龙吟声响起,带着极为纯粹的真龙道蕴,从粗犷的大殿之内回荡而出,萦绕在有馀的耳旁,直接令其脑袋一空,中断了那于意识中起伏不断的念头。
只见,一只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的小兽腾飞而出,落在了壮硕大汉的身前,化作了一位脸颊有些圆润的少年。
看着眼前一米六左右的少年,有馀的眼睛都瞪直了。
他面色无比复杂行了一礼,声音都有些沙哑的说道,“恭喜前辈活出了下一世只是前辈是真龙?”
“那那份关于真龙的血晶”
神皇摇了摇头,把明显暗沉了许多的真龙血晶放到了有馀的手中,笑着说道,“我并非十凶真龙,只是涅盘的法有些偏,活出新的一世,就有新的一副外貌。”
“这块仙道资源虽然我未曾动用其内的真龙血脉之力,但却消耗了其内大概八成造化精粹,未来我会补偿你的,你借我这份仙道资源所结下善因,我也会在未来某个适合的时刻,回报到人族身上的。”
神皇看着身前的人族大汉,神情十分认真,再次重复着之前自身许下的承诺。
有馀露出了笑容,紧接着他就张口,想要询问些什么,可在开声之前,神皇仿佛就已知晓了他想要询问些什么,望穿了他的所思所想,立即摇了摇头,封禁了他的声线。
神皇带着些许肃穆的说道,“有些事情,是必定要发生的,这牵扯到很多的因果与命运。不是我能安排的,也不是我能去插手的,更并非能以我的意志而转移的。”
神皇叹了一声,“洪荒古星可以说是目前诸天万界最安全的地方,呆在这里就是最好选择。”
顿了顿,他看着有馀似乎泛起愁容的神情,继续说道,“若有馀道友心不安,不如在伏牛城之外,寻一寻,看一看,或许会自身的机缘。”
“道友来到洪荒古星诸多岁月,应该还没有走出这座人族大城,在洪荒古星游历过。”
有馀仿在倾刻之间,佛明白了些什么,朝眼前的少年行了一礼。
然而,神皇往旁走了一步,回避而过,没有接受此礼。
神皇带着些许凝重,朝着面显惊愕的有馀说道,“此言,是‘命运’借我之口诉说而出,我承受不得这道因果。”
神皇眼中此刻也显露出些许恍惚,“经过此次涅盘,我对因果与命运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本以为已经看清些许的未来大势,于这一刻却又模糊不清了。”
“我现在只明白了一件事天意会让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站在正确的地点。这是当今时代的大势,也是众多仙王,众多仙道真仙,诸天万界无量量生灵,所共同推动的。”
“有馀道友,你是如此,而我,也是如此。”
壮硕大汉看着眼前仿佛紫薇古星上的某些神棍一样,逐渐变得神神叨叨的少年,顿时有些头疼起来。
有什么东西就不能明说吗?
老是打机锋,他这本就不聪明的脑子都要听炸了。
看着又苦着脸的人族大汉,神皇也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有些事情不是不能明说,而是推算的人也看不清淅,也道不明白,更不敢去深入窥探。”
“有馀道友如今只要知道,伏牛城之外,如今有你的机缘即可。”
“说的已经有些多了,有馀道友,希望有一天,可以在诸王会议上,再次见到你的身影。”
“有馀道友,再会。”
神皇向着身前的大汉点了点头,身形往后一退,于瞬息之间就深入了虚空的极深处,彻底消失在这座人族的大城之中。
有馀眼睛都瞪圆了,握着掌心的暗沉的真龙血晶,嘴巴张了张。
良久,他才呢喃着,“我知道活出三世的极道皇者和活出七世以上的极道皇者,有着堪称仙凡之隔的差距但这好象也太大了一些吧明明在眼前穿梭虚空的,但我居然连一丝时空的皱褶,一缕相应的法则波动,都察觉不到。”
“而且,我刚才还什么都还没说,就把我想要问的东西都回答出来,神皇前辈是对我读心了?”
有馀低头揣摩了一会掌心的事物,眉头轻皱,然后松解开来,把消耗了大部分造化精粹的真龙血晶放回人体小宇宙之内。
血晶被消耗的造化,他已经大致估算出来了,比预计的要少很多很多,原本以这块长辈从界海给他带回来的仙道资源,会用到仅仅剩下一个壳子的。
如今这块真龙血晶内剩下的造化,如果能再添些许仙源,布下一座仙道大阵,应该还能足够让他活出第四世。
这,完全是在有馀的意料之外。
“而且,伏牛城外,有我的机缘?”
“作为一尊可以随意摁死我的强者,应该不至于蒙骗我,加之,他还极为认真的,答应要还人族一个善果。”
有馀看了一眼位于大城中央的传送阵,以及一位位通过函谷关,不断传送至此地的人族修士。
沉默了片刻,他来到城主府大殿,邀来大城中的数码准皇,稍稍吩咐下未来的众多安排,以及和他们一同做出几份预案,借助【灵界】的渠道,与一些进行了特殊封存的信息,共同送回了太阳神教。
第二天一早,有馀就走出了大城,往伏牛山的方向走去。
“既然神皇前辈认为我有一场机缘在城外,那就只有是伏牛山了,我人族的两位圣皇都在此地获得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机缘。”
“就是不知道,我的机缘是不是也应在了伏牛山上”
在多方仙道大教的确认下,若是与伏牛山这座仙道道场有缘的生灵,在来到此地之后,在等待数息到数十息不等后,将会看到了通往山巅的石阶,只要往上走,即可得到一份极为适合自身的造化。
众多仙道大教与此地有缘的弟子,都曾在此地获得过大小不一的机缘造化,而其中即便最小的一道机缘,也足以影响自身活出下一世,最大的据太阴圣皇口述,是涉及到过去与未来,乃至破王成帝的无上造化。
有馀眼中带着些许期待,来到了这座神山的山脚下,看着被一层薄雾笼罩着高山,躬敬的行了一礼。
“人族,有馀,恳请老君赐下机缘。”
十二息过后,淡淡的薄雾散去数分,掀开了三条延绵而上的石阶长阶,仿佛都可以通往伏牛山的最高处。
左边的一条,散发着一股真凰涅盘的气息,但又隐约充斥着一股厚重的大地之韵,以及某种仙金的玄妙奥义,仅仅看上去,就有一股予人真仙极致的玄妙道意,显化出一道手持神火道炉,炼道万象,熔锻无垠的朦胧帝影。
中间的一条,带着一股恒定不变的韵味,一眼望去,就渐渐显化出天地四极,具现出四根像征着不同概念的宏伟支柱,带有一种至高的神意,透露着一种诸界变迁,唯我不易,万道搬移,而我永在的驻世道影。
右边的一条,却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行走在山林田野,不断拾起药草,走在农田耕地,不停在一本本书卷之中记载自身所得所悟,并将其送往红尘万家,看起来极为寻常的人族。
三条信道,所具现的道蕴,源自当前有馀所修所学,所呈现的身影,都是有馀的模样。
可这其内的像征与指代,却连有馀自身看到,都显得有些懵然。
“有三条路不是只有一条石阶,然后让人往上走的吗?”
“太阴圣皇和太阳圣皇,以及其他仙道大教之中的天骄,都没有这样的记载啊”
“我好象完全看不懂怎么办?”
静静思索了一刻钟后,有馀祭出了自己的极道皇兵,那是一尊由凰血赤金锻造而成的小巧火炉,他燃起一丝丝带有自身道蕴的灵性之火,并合拢上眼眸,静静的感知着。
倏忽,他隐约好象听到了什么,似乎是来自未来某一角的声音。
这是一处极为遥远的未来,同时也是一段他觉得最符合自身道心与意愿的未来,那里有很多的生灵,在念诵着他的名。
待有馀睁开双眼之后,眼前的三条路凭空散去两条,只剩下右边的一条。
他走了上去,同时带着些许困惑的呢喃着。
“我明明叫有馀称呼我为有馀氏也行”
“但是恒宇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