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林鹿打开了食物袋子,从里面拿出快餐盒饭。
一份放在祝遇霜面前,一份打开,拿起勺子,舀起喂到宫玄宴面前。
“你吃饭不方便,我喂你。”
林鹿笑眯眯地看着宫玄宴,“你饿着,我可心疼了。”
宫玄宴偏过头去,根本不吃。
林鹿又把勺凑到他面前,宫玄宴又将头转向另一边,就是不肯吃。
林鹿微微挑眉,语气轻飘飘说道:“我耐心有限,不要惹我不高兴。
“乖,吃吧。”
宫玄宴这次直接闭上眼,直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呵……”
林鹿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阴沉无比,将饭盒直接砸他脸上。
他脸上瞬间黏上了米粒,饭菜,汤水。
胸前一片狼借,地面也是狼借无比。
宫玄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鹿,眼里都是憎恨和阴鸷。
“啊!!”
祝遇霜被林鹿突然举动,吓得惊呼出声,再看宫玄宴这副狼狈模样,脸色吓得苍白。
“你,你……”祝遇霜下意识蜷缩身体,心慌不已。
林鹿,她真是个喜怒不定的疯子。
林鹿嗤笑,声音冰冷道:“爱吃不吃。”
她转身出了门,将门一锁,去了楼上卧室。
宫玄宴一身的狼借没人收拾,残羹剩饭黏在脸上和身上,散发着味道。
祝遇霜本想做点什么,替他整理一番,但她手脚都束缚住了,行动不方便。
她看着闭着眼,浑身阴沉的宫玄宴,抿了抿嘴唇,心里却升起一个念头。
宫玄宴是主角,现在的困境大概是一时的。
现在被折磨,无非是积蓄反抗的力量。
现在她陪着宫玄宴,在低谷陪着宫玄宴,说不定能深深走进他的心里。
成为他身边最独一无二的人。
至于林鹿,已经疯了。
在手脚不方便的状态下,祝遇霜还从床上挪下来,替他弄掉身上的米粒菜叶子以及肉丝。
宫玄宴睁开眼睛看着祝遇霜,祝遇霜对她笑了笑,温和又充满包容力量,“这些东西黏在身上不舒服,我替弄了。”
即便这些东西弄干净了,但油脂汤水沾在衣服上。
宫玄宴的眼神落在祝遇霜的面容上,一寸寸地扫着,“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
他眼神充满了不解和怀疑。
听到这话,祝遇霜笑容不减,更为温柔包容,“因为我是为你而来,你在我心里,是最独特的。”
宫玄宴沉默,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祝遇霜。
祝遇霜拿起自己的那份饭,“你吃点东西吧,吃饱养好身体才有以后。”
祝遇霜用勺子舀起饭,送到宫玄宴嘴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
宫玄宴目光紧锁祝遇霜,张开了嘴,含住了食物,慢慢地咀嚼食物。
见他肯吃东西了,祝遇霜露出笑容,让她本就美丽温柔的脸庞,似乎泛着圣母般光晕。
两个被迫害的小苦瓜相互依偎,相互拥抱取暖。
祝遇霜见宫玄宴满身油渍,扶着墙慢慢挪到门口,敲响了门,“林鹿,你给宫玄宴换一件衣服。”
“哪有你这样羞辱人的,宫玄宴也没有这样对你过?”
小人得志,翻过身来,便凌辱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又当又立。
可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林鹿,我知道你在外面,你听见没有?”
回应祝遇霜的,依旧是沉默。
宫玄宴见此,便知道,身上这有难闻又让人难受的衣服,是换不了了。
他神色略微后悔。
只能穿着脏衣服,忍耐着。
祝遇霜:……
林鹿真是疯子……
简直在作死,等宫玄宴翻身了,她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这样的人,会是女主,简直匪夷所思。
夜渐渐深了,祝遇霜有些扛不住,瞌睡上头。
她对坐在轮椅上的宫玄宴说道:“宫玄宴,我扶你到床上睡觉?”
宫玄宴淡淡说道:“不用,你睡吧。”
祝遇霜实在熬不住了,闭上眼睡着了。
宫玄宴伸手拿起墙边的拐杖,推动着轮椅。
他挪到门口,去拧门把手,本以为打不开,却门竟然打开了。
宫玄宴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亮光,杵着拐杖,缓慢朝大门走去。
墙壁上的壁灯,散发着幽幽温和的亮光,让人能看清楚周围。
楼上,林鹿穿着睡衣,倚靠在栏杆,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红色的酒液在酒杯中微微晃动着。
林鹿举起酒杯,眯着一只眼,另只眼通过透明酒杯,看着宫玄宴推着轮椅逃跑的背影。
狼狈,惊慌失措!
原来站在高处,看着挣扎着逃跑猎物是这样的感觉。
看到一个可爱,不服输,总想逃脱笼子的宠物。
心里非常明白,它根本就跑不掉。
所有的动作,在高位看来,是一种逗趣,一种本来就被用来欣赏的奇观。
林鹿没出声,就看着宫玄宴艰难走到了大门口,拼命拧着门把手,却怎么都拧不开。
他撑着拐杖站起来。
一只好腿,一只好骼膊,再加个拐杖,好歹能让他站起来。
使劲拧着门把,反而因为开门,身体支撑失衡,整个人靠在门上,跌坐地上。
伤腿和骼膊都很疼,让他满头大汗,气息很喘。
狼狈破碎,他大口喘息。
“啪嗒……”
别墅大厅垂挂的巨大水晶灯,绽放出明亮的光线。
宫玄宴猛地抬眼,看到倚靠在二楼栏杆处的林鹿。
那居高临下的眼神,漠然又轻飘飘地看着他……
她对他的处境,没有嘲讽和在意,只有一种漠然。
这一刻,宫玄宴有点相信她的话。
她说她不懂爱!
确实真的不会爱。
这一刻,宫玄宴竟然开始计较起,她爱不爱的事。
以往,他从来不介意不在意,她爱不爱的事。
敏感是失权的标志。
警剔敏感地察觉生存环境细微变化之处。
林鹿喝掉杯子里的红酒,两根手指夹着杯柄,轻轻地摇晃着酒杯,慢慢走下楼,将杯子顺手放在桌上。
她穿着睡衣,真丝睡袍没有一点褶皱,腰上系着睡衣腰带。
在灯光下,随着走动,泛着光泽。
宫玄宴靠着墙一动不动,眼珠盯着她慢慢走到自己跟前。
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周围空气里多了她身上的馨香。
“跑什么呢,伤了腿,受苦的是你,我还得帮你治。”林鹿摇摇头说道。
“怎么就不乖乖听话呢。”她叹息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