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宴的右手被固定起来,动不了。
左脚瘸了,右手断了,也算是对称了。
为了不让伤腿受力,人的身体会下意识将重力倾向于没受伤的一边。
脚下一滑,就往右边倒,右手撑地,把右手给弄伤了。
宫玄宴被推出病房,守在门口的人都有种一回生两回熟的淡定感。
随着医生一并进了病房,医生嗯了声,咂吧两下嘴说道:“骼膊骨裂了,固定好了。”
“就是这断腿,使了力,可能会有问题,住院期间一定要注意观察。”
祝遇霜连忙问道:“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可能会让钢钉松了,或者是骨头歪了,得重新订。”
“等病人醒了,打个ct看看情况。”
这光是听听都觉得疼啊!
够遭罪的。
庄特助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林鹿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宫总,我去找三个护工,办理手续。”
祝遇霜开口说道:“庄特助,我也要留下。”
她看了眼林鹿,“我不放心。”
庄特助吐了口气,“你要留下就留下吧。”
反正庄特助是想不通,就秘书那么点工资,祝遇霜做得也太多了。
这大概是爱吧。
但宫总也没有正式承认她的身份。
反倒是林鹿因为尖啸鬼畜视频,在公司名声大噪。
不知道是谁还发到网络上,整出表情包来了。
庄特助带着男秘书走了,去办理手续,病房里又只剩下林鹿和祝遇霜。
林鹿往沙发上一瘫,像回到老家。
祝遇霜走的林鹿面前,她认真看着林鹿说道:“我想和你谈谈。”
林鹿随意道:“你说,我听着呢。”
祝遇霜看她说道:“我喜欢宫总,你不喜欢他,作贱他,无视他的爱,但我喜欢他。”
林鹿随意说道:“你要喜欢就喜欢呗,我又不是不让你喜欢。”
入豪门享福?
只能说是洗澡式嫁豪门,光溜溜进去,光溜溜出来。
不,还会摔死在浴室里。
“林鹿,你能不能认真点,你要是不喜欢宫玄宴,你就离开他,而不是折磨他,你痛苦,他也痛苦。”
祝遇霜看她毫不在意,忍不住提高了声线。
她自觉自己脾气都算好了,也算是个温柔包容的人。
但面对林鹿,还是忍不住破了功。
也不知道宫玄宴怎么就受得了的。
喜欢一个疯子。
林鹿掏了掏耳朵,“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我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我知道你喜欢宫玄宴,所以呢?”
“你好霸道,让我承受损失成全你,你哪来大的脸?”
“姐妹,想让别人成全你,还要别人承担风险,凭啥帮你?”
“你替我给违约金,替我亲爱的奶奶交医药费,替我跟公司的法务打官司,我就走,头也不回地走。”
“啥也不给,哔哔两句就想达到目的,想得挺美的哈。”
祝遇霜闻言,深呼吸,她深深看着林鹿,“你根本不值得。”
说完,她懒得再说什么,坐到一边,看着病床上未醒的宫玄宴。
林鹿站起来,走到床边,在宫玄宴兜里掏手机 。
祝遇霜瞳孔震颤地看着林鹿,“你,你……”
林鹿重新瘫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开始刷短视频玩游戏。
祝遇霜:……
有时候,她觉得,林鹿行为就象个没心没肺的渣男。
林鹿拿着手机,从顶端往下滑,拉出通知栏的消息。
她没有打开软件,有些软件会显示已读。
宫玄宴在一阵阵嘈杂的短视频音效中醒过来。
看着受伤的骼膊,他甚至无语地笑了下。
看样子也熟悉了流程,一回生二回熟。
祝遇霜忙关切问道:“疼吗?”
宫玄宴烦躁道:“你说呢,要不打断你的腿和骼膊,感受一下疼不疼。”
祝遇霜:……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关心他的人,他不在乎,不在乎他的人,反而在意。
祝遇霜有些委屈地坐到一边,心头萦绕着失落和难堪。
攻略病娇好难啊!
可一旦攻略了病娇,走进病娇的心里,那么就会得到病娇绝对的忠诚与爱。
拥有病娇的一切,包括性命。
林鹿看宫玄宴醒了,把手机声音关小,问道:“要上厕所吗,你之前就没上成呢。”
“嘘……”
说完,林鹿还吹了声口哨。
宫玄宴:……
好象花钱找了个祖宗。
简直就是魔童降世。
宫玄宴冷笑:“挂着尿袋呢。”
林鹿哦了声,“有力气跟我吵架,看来你也习惯了断骼膊断腿。”
“我还担心你怄气呢。”
“没事就好。”
宫玄宴:……
他目光落在手机,“拿我手机干什么?”
“玩会。”林鹿说着,把手机还给宫玄宴。
“哦,你右手断了,拿不了,用左手吧。”
宫玄宴闭上眼睛,“闭嘴,让我歇会。”
宫总又又住院了,员工们得知这件事,又要往医院里送文档。
林鹿接手了这些文档,每一份都翻了一遍才递给宫玄宴。
“啊呀,你骼膊断了,没法签字呢。”林鹿看着宫玄宴挂在胸前的骼膊。
宫玄宴看了眼林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我帮你签吧。”林鹿拿起笔,要替宫玄宴签文档。
宫玄宴就淡漠瞥她一眼,“签你的字有什么用?”
林鹿想也没想似的,脱口而出,“我签你的字呀,签我的字干啥?”
“来,你签。”宫玄宴像逗弄宠物般,用左手柄文档推到林鹿面前。
“签就签。”林鹿一脸不服气, 笔走龙蛇,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拿给宫玄宴看,“你看看,象不象你的字?”
宫玄宴看着文档上的字迹,愣了下,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林鹿,锐利而多疑。
“你描摹我的字迹?”
林鹿愣了下,下意识将文档抢回来,“就是随便写的。”
宫玄宴目光紧锁林鹿,“你描摹我字迹干什么?”
“我没描摹。”林鹿撇撇嘴,想要走开,被宫玄宴一把拽住骼膊。
他手指修长如玉雕,骨节分明却又象冰冷的铁钳,紧紧箍着林鹿的骼膊。
很用劲,很疼,好象要把手中的东西捏碎。
“你弄疼我了,松手,不然我扇你。”林鹿色厉内荏,眼神闪铄。
“你描摹我字迹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宫玄宴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让林鹿疼得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