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也留下来照顾宫总。”
祝遇霜开口说道,她的话让旁边两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疑惑、不解、莫名……
祝遇霜象是解释一般说道:“宫总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也有责任。”
林鹿挑了挑眉,眼神落在祝遇霜的身上,她身上还罩着宫玄宴的外衣。
身上还有在酒席上沾染上的酒气,那些泼在身上的酒水,此刻正幽幽地散发着酒气。
带着奢靡之气,沾染上权力之味。
从来没见过,将刀子递给别人,让别人有机会伤害自己的人。
往自己的身上加道德枷锁。
祝遇霜是第一个。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她很有自信,也对宫玄宴超出常理的自信。
上帝视角的自信。
林鹿微微一笑,“好呀,祝秘书留下挺好的。”
“宫总醒过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庄特助更没什么意见,只要不让他伺候人就行,“我去找护工,顺便办理住院,宫总就交给你们了。”
林鹿没说话,祝遇霜嗯了声。
宫玄宴住的是单间宽敞,窗明几净的病房。
林鹿往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躺,祝遇霜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现在庄特助走了,没有人开口说话,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
倒是麻醉师没事就过来,询问人醒了没。
看到宫玄宴没醒,甚至伸手直拍他的脸,“喂,醒醒,醒醒!”
林鹿在旁边看着,觉得宫玄宴这张脸,就很吸引巴掌。
看麻醉师的样子,就恨不得骑到宫玄宴的身上,左右开弓叫醒人。
看得祝遇霜欲言又止。
宫玄宴麻醉醒过来,神色带了些茫然,扫了眼周围,想动一动身体,发现自己的左腿有些麻木沉重。
祝遇霜忙说道:“宫总,你的腿刚上了钢钉,打了石膏,不能动。”
宫玄宴皱眉,眸中闪过愠色和阴鸷。
他目光一扫,落在林鹿的身上,声音嘶哑,可能是麻药劲还没消,有些口齿不清:“给我倒杯水。”
林鹿还没动,祝遇霜就赶紧倒杯水,凑到宫玄宴的嘴边,小口小口喂给他。
等他喝了几口,林鹿才慢悠悠说道:“麻醉之后不能立即喝水呢。”
宫玄宴本来就有点吞咽困难,听林鹿一说,一分神就被呛了,咳嗽了起来。
呛得脸上涌上了嫣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模样。
祝遇霜连忙按了按铃,医生和护士连忙过来。
听说是喝了水,医生忍不住说道:“喝水之前,先来问问能不能,现刚醒就喝,水容易误入气管,导致误吸性肺炎。”
“喝得是清水,不是什么牛奶果汁吧?”
祝遇霜有点被医生严厉的样子吓到了,连忙说道:“就是清水。”
经过一番检查,确定是呛到了,等宫玄宴平静下来,医生又嘱咐,喝水等两个小时后之后。
实在口渴,就用小勺舀一点水含在嘴里。
生病哪有什么尊严可言,挥斥方遒的宫玄宴,躺在病床,也是蔫嗒嗒的,脸上的红晕不退。
看起来脆弱又可怜,一条腿固定着不能动,狼狈得很。
祝遇霜忍不住埋怨林鹿,“你怎么不早点说。”
林鹿瞅了眼祝遇霜,面露委屈道:“你动作好快,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你水就喂到嘴里了。”
祝遇霜:……
她是被茶了吧?!
“林鹿,过来。”宫玄宴声音虚弱,但含着不可置疑。
林鹿挪到床边,问道:“怎么了?”
宫玄宴麻药劲没过,他艰难抬手,一把抓住林鹿手腕,他眼神一寸寸地梭巡她的面容。
“我说,你跑就打断腿,现在我的腿断了。”
“林鹿,你胆子很大呢。”
林鹿一脸无语,眼珠上下扫着他,撇撇嘴说道:“宫玄宴,你麻醉没醒,说梦话呢?”
宫玄宴闻言,笑了下,配上他面色坨红,浓烈得象猩红的玫瑰。
他松开了林鹿的手,略带可怜道:“我的腿很疼。”
“林鹿,我疼。”
林鹿:……我也快熬了一晚,也累挺。
她看了眼宫玄宴固定的腿,面带怜悯道:“真可怜,看着就疼。”
没感觉。
一旁的祝遇霜,就觉得自己好象是空气。
就没有人在意一下她吗?
她担忧宫玄宴,可宫玄宴醒过来,眼里就只有林鹿。
祝遇霜心里有些发酸,有些难过,也替宫玄宴不值得。
宫玄宴根本不明白,林鹿有多么冷淡,从他受伤之后,完全就是漠不关心。
没什么情绪波动,半点看不出来爱宫玄宴。
“咔哒……”
病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家,一身暗红色唐装。
头发虽然发白,但很茂密,梳得整齐,精神看起来挺矍铄。
他手拿黄花梨拐杖,拐杖油亮,很有色泽。
“怎么弄的?”
“弄出这么大个笑话来?”
老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打量孙子,没有关心他的身体,第一句话就带着质问。
宫玄宴叫了一声爷爷,神色淡漠道:“你看也看了,可以走了。”
宫董事长冷笑了一声,目光在病房里两个女人身上扫了眼,“窝女人堆里,有什么出息。”
老爷子目光在林鹿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林鹿眼神落在老爷子面容上,望闻问切。
这老爷子的身体,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精神,面色象是被蒙上灰尘,神色黯淡。
倒是身上久居高位的气势,让这种蒙灰晦暗的脸色,没那么明显。
“爷爷。”林鹿对着宫董事长叫了一声,神态自然,没脸没皮的模样。
被叫爷爷的老爷子,脸皮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直视挪开眼神。
祝遇霜也有点被惊到了,她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就叫上爷爷了?
“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好?”宫董事长问道。
宫玄宴毫不在意道:“不知道,你就当我死了。”
宫董事长冷呵了声,反倒坐了下来,“做事不谨慎,该让你痛一痛。”
两人是祖孙,但似乎毫无感情。
一旁的祝遇霜忍不住说道:“董事长,宫总也不想受伤,他受伤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