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和权阳衍并不避讳人,在一起讨论学习,偶尔的举止比较亲昵。
在班上,属于是半公开,半透明的事情。
班主任王老师看得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但每次的测验和摸底考试,她又考得非常不错,这让王老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就这样保持着吧,说多了,反而影响学生的心态。
中午,李梅将饭盒递给林鹿,看着女儿,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鹿闻言,看向李梅,神色正常问道:“你听谁说的?”
“就是黎晚晚妈妈呀,还跟我说,一定要把你看好了,现在这个时候非常关键。”
“说女孩子就是难养,操心的事情多。”
林鹿只是说道:“妈,你放心,先不说什么考上好大学,有光明未来,就是现在,考好就有钱拿,我就不会乱来。”
“我心里有数。”
李梅松口气,“学习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我相信你。”
“你爸知道你拿钱了,心里高兴,还说你这么小就能挣钱,比家里人都出息。”
林鹿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吃完了,将饭盒递给李梅,说道:“黎晚晚妈妈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又没在学校读书,她看到我谈恋爱了吗?”
“没多久就要高考了,妈,你就跟往常一样。”
林鹿猜测,多半是黎晚晚跟她父母说的,说自己谈恋爱了。
拿着她做挡箭牌,降低在父母那儿的压力。
李梅脸上浮现歉意,“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
林鹿隔着铁栏缝隙,握着李梅的手,“妈,你是关心我,我知道。”
李梅露出笑容,“以后我少跟黎晚晚妈妈说话,她说什么我都不信。”
“我只相信我女儿。”
林鹿站在铁栏前,看着李梅骑着车走了,她转身,看到权阳衍站在不远处。
长身玉立,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却尤如天堑般的距离。
林鹿走过去,权阳衍问道:“那是阿姨吗?”
林鹿点头,“我妈妈,她是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农村妇女,挣不到什么钱。”
她眼神注视权阳衍的神色,说道:“我家距离这里有点远,我从乡下考来这里。”
“我妈妈就来陪读,这些年很辛苦。”
“我爸爸在外地打工,工资也不是很高,够我学习,生活上紧巴巴的。”
她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家的窘迫。
权阳衍面带倾听,眼神深处泛过一丝轻微的涟漪,转瞬即逝,又是惯常的漠然。
他安慰道:“你成绩这么好,能让你家的情况有所转变。”
“贫穷的家庭不是耻辱,是你的来时路。”
林鹿露出了笑容,她定定看着权阳衍,“那就借你吉言。”
两人一起回到了教室,林鹿照常拿起书开始学习。
权阳衍有些心不在焉,看裴行洲出教室了,他等了一会,便也出去了。
林鹿从书本上抬起头,看着权阳衍的背影。
裴行洲刚把烟点上,就被一只手夺走了,他望过去,看到权阳衍拿着烟吸了口。
他一脸稀奇道:“你不是不抽吗?”
“怎么了,遇到事了。”
权阳衍吐了口烟雾,还是觉得恶心,便还给裴行洲,身形微微松散,站在那边都显得不耐烦。
权阳衍开口道:“你跟林鹿到底什么仇,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
裴行洲:“要。”
他目光瞬间瞬间锁定权阳衍,“怎么,你要反悔?”
“都到这一步,你打算放弃?”
“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林鹿那个土妞?”
“你权大少不是总标榜自己品味独特吗?”
“是挺独特的,喜欢土妞,哈哈哈。”
权阳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行洲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土妞。”
“权阳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和目的。”
权阳衍:“我没忘。”
“没忘就好,别玩着真把自己玩进去了,你自诩品味高贵,让人知道,你喜欢上土妞,你还有什么品味。”
裴行洲伸手拍了拍权阳衍的肩膀,“没多久了,真想快点看到……”
看到林鹿崩溃绝望的表情啊!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氛围越发沉凝起来,颇有大战之前的肃杀感。
王老师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就不上晚自习了,早点回去休息。”
“还有各种证件,记得拿好了。”
“在这里,我祝大家旗开得胜。”
同学们本想欢呼,但什么堵在喉咙里,根本说不出来,反倒让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还等什么呢,回家,回宿舍好好休息。”王老师笑着说道。
同学们这才陆陆续续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林鹿。”权阳衍叫住林鹿,林鹿转身望向她。
权阳衍顿了顿,笑着道:“好好休息,明天见。”
林鹿璨烂一笑,“明天见。”
权阳衍甚少看到她这样笑,象一朵素淡的花,突然鲜妍地绽放,一时让人愣神惊艳。
林鹿说完,转身就走了。
第二日,学校早早就将学生组织起来,考试是各个学校学生打散,需要有专车接送。
林鹿下了车,走进不熟悉的学校,却在教程楼下,看到两个身影站在一起。
权阳衍和裴行洲。
他们站在一起说话。
权阳衍不再穿着布料平常的衣服,没有戴眼镜,碎发不再披散在额前,而是往旁边梳。
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似察觉到林鹿的眼神,裴行洲的眼神望了过来,饱含着发现猎物的野性残忍。
他微抬下巴,神色邪肆。
一旁的权阳衍也看过来,他的神色极度冷淡,眼神清淡如水,云淡风轻,却又感觉高傲,平淡地无视是对人最大的讽刺。
林鹿慢慢走近两人,并未理睬人,从他们俩面前走过,完全无视两人。
“喂,林鹿。”裴行洲语气一点气急败坏,又带着恶意,“你就不好奇,我和权阳衍为什么一起。”
林鹿点头,“好奇呀,你说。”
权阳衍目光落在林鹿脸上,一寸寸梭巡,似乎想看出,她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不在意。
裴行洲:“权阳衍是什么身份的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土妞?”
“你别白日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