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宋挽,形同软禁。
宋挽扫了一眼,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丫鬟,神色郁郁。
再次回到侯府,是如此情形。
消失这段时间,宋挽虽然人不现身,但知道外面的消息,知道顾澜为了找她,多么辛苦疯狂。
加重了在顾澜之心中分量,本以为回到侯府,能与林鹿这个正妻一较高下。
她看到顾澜之为了自己如此疯狂着急,心中必然不满,更加针对她。
只要她开始对付自己,顾澜之必然厌恶她,而且侯府的长辈,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必然对她不满。
林鹿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并且还会被认为是善妒正妻。
宋挽想得很好,但却没想到,林鹿她直接跑了。
直接闹着要和离,现在更回娘家了。
她是回来了,但现在所有人心神都放在林鹿身上,因为和离这件事。
一下让宋挽感觉难受,她是要让林鹿让出正妻之位,是灰溜溜的,是狼狈,让顾澜之彻底厌恶了她。
而不是这样。
宋挽现在就感觉跟人下棋,绞尽脑汁要赢了对方,而对方直接掀了棋盘,让她得种种谋算都落了空。
宋挽感觉,自己离正妻之位越来越远。
她低头看了看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真的能帮自己,成为正妻吗?
现在,顾澜之都没来看她,肯定是因为和离之事,跟林鹿纠缠呢。
到底是真想和离,还是象她一般,来拉扯顾澜之的心。
因为不顺利,宋挽心中烦躁,甚至在想,那林鹿怎么就不能乖乖的,乖乖让出正妻之位。
还要给人添堵。
……
顾澜之再次来到林家,这一次更加冷遇,呆在花厅里,连茶水都没有。
门口几个小厮守着,虎视眈眈。
后院林鹿听到去拿着嫁妆的林家兄弟回来,跟她说了崔夫人阻拦,不让拿嫁妆,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说她善妒不贤,残害妾室,还点火呢。
林鹿一听直接笑了,原剧情里这些脏水,就瓷实泼在原主身上。
但和宋挽的交锋,最后都是原主倒楣,境况越来越差。
而且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侯府后宅的事。
自然是侯府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现在呢,她积极交际,刷贤妻人设,就是顾澜之的同僚都知道,她真真是个贤妻,将顾澜之放在心上。
在贵妇圈子里,交际往来,混得相当不错。
坚持施粥,甚至弄出便宜方便的炉子和蜂窝煤。
不管是在上层,还是在底层,她都有足够的名声。
就这样,崔夫人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没那么容易。
更多人是觉得,崔夫人在为自己儿子宠妾灭妻的儿子找补,将过错推到儿媳妇身上。
既然崔夫人都出手了,那她怎么能看着,必然要反击。
就你会说,谁没长嘴就是了。
咱们中路对狙。
林鹿设计了一套话术,那就是她回到娘家,每日以泪洗面。
因为丈夫宠爱妾室,甚至要为了妾室与她和离。
又说侯府的长辈,对于顾澜之宠爱妾室的行为,从未教导管束,就让儿媳妇忍耐,要大度,要贤惠……
要忍耐妾室,不然就是善妒不贤。
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极为压抑,但为了贤惠,哪怕那妾室嚣张无比,也只能忍着。
更是与丈夫日渐嫌隙,到后面更是形同陌生人,丈夫的心从此落在妾室身上。
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了。
这些话自然由林家奴仆传出去,与各家在外行走采买的奴仆接触,传递开来。
还想踩着我尸骨成全侯府名声,白日做梦。
就不死,就不死,还要活得更好。
至于嫁妆,小件的银票,地契和首饰珠宝,都拿走了,大件的摆设,还在满芳居。
“小姐,顾世子又来了。”春桃进来禀告道。
她神色略微烦躁,现在小姐不能出门交际,出门施粥,她都不能出去卖炉子了。
逼男人,真烦人。
“来了就来了,关我什么事,以后别来禀告我。”
二月正是倒春寒,依旧嗖嗖冷。
林鹿想了想说道:“派人出去施粥,炉子也接着卖。”
“给定金的,赶紧交付了。”
春桃立刻应道:“是。”
林鹿这次就不去了,她对春桃说道:“若有人问起我,你就照实了说。”
春桃勾了勾嘴角,“奴婢明白。”
顾澜之在花厅里等着许久,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林鹿当真铁了心,要和离。
连面都不见。
过了好久,有丫鬟进入花厅,顾澜之忙看向后面,没看到想见的人,心中失落。
丫鬟屈膝行了一礼,“世子爷,小姐不想见你。”
顾澜之执意:“我就想见一见她,若她不来,我便一直等。”
丫鬟语气平常道:“顾世子随意。”
说完,转身就走了。
顾澜之心中发冷,现在,要见一见林鹿,如此困难。
以往,那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在此刻,都变得难如登天。
有林家兄弟路过花厅,看到顾澜之,撇撇嘴角。
顾澜之看到他,忙见礼道:“舅哥。”
“别,担不起顾世子一声舅哥。”
“你们侯府高门大户,我们林家攀不上,顾世子,你母亲说我家姊妹善妒不贤,残害妾室,还放火烧死妾室,容不下有身孕的妾室。”
“顾世子,当时在侯府门口,你可没出现,为我家姊妹辩解一句。”
“现在,来找我家姊妹作甚?”
“顾世子,好聚好散,两家还有点情分,若闹得难看了,林顾两家,成为生死仇敌,对谁都不是好事。”
顾澜之闻言,身形微微一晃,随即认真说道:“我从未想过和林鹿和离。”
“嗤……”林家兄弟满脸不屑,“又不是你说了算。”
他说完转身就走,懒得跟顾澜之说话,连一些基本的寒喧和面子功夫都懒得做。
顾澜之站在花厅里,一动不动,形如木雕。
又等了许久,也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他无奈,只能离开林家,他站在林府大门口,回头张望。
他以为,和妻子之间,也算得上举案齐眉,也算心意相通,但没想到,突然就成这样。
好好的,一下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