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林鹿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赵姨娘怀孕将近两个月,一直都没出事,怎么现在出事了。
顾澜之也是脸色沉下来,皱紧了眉头,和林鹿一起入府,脚步匆忙。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哪怕不是在意女子生的,也是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让他多了个身份,父亲……
去的路上,春桃简而言之将事情说了一遍。
赵姨娘吃了炖汤便出血,经过吴医女的诊治,依旧没能保得住孩子。
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听雨轩,听雨轩的丫头凝露替主子去膳房拿膳食。
做的炖汤没好,便想着拿赵姨娘的,而赵姨娘的丫鬟一来,看到自家主子的汤没了,便要抢回来。
最终还是拿怀孕的赵姨娘压下来,从凝露手里抢回了汤。
可赵姨娘喝了汤,就出血不止,孩子已然保不住了。
顾澜之听完,脸色勃然大变,对春桃声音威压:“你的意思是,是宋姨娘害了赵姨娘。”
春桃神色徨恐,连忙告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可就是凝露碰过,那汤就出了问题。
林鹿来到赵姨娘屋里,一股子血腥味夹杂着药味。
迈脚进了房里,发现里面拥挤,人不少。
宋挽跪在地上,脊背挺直,旁边还跪着两个丫鬟,匍匐在地上,身体发抖。
顾澜之后院的妾室,都被召来了,一个个面色不安。
老太太和崔夫人坐在上首椅子上,脸色都很阴沉难看。
看到顾澜之来了,宋挽便泫泫欲泣地看向他,开口道:“世子爷,妾没做过伤害赵姨娘的事情。”
顾澜之看宋挽这委屈难堪模样,有心想扶着她起来,但祖母和母亲都在。
不好如此。
便和林鹿一起给两位长辈行礼。
林鹿忙问道:“赵姨娘如何了?”
崔夫人脸色难看:“孩子没保住。”
林鹿又问道:“那赵姨娘如何了,人没事吧。”
崔夫人闻言,语气莫名:“你那么关心她,怎么不自己进去看看她。”
林鹿抬眼看了看崔夫人,怎么,觉得是她害了赵姨娘?
怪她?
吴医女从内室出来,林鹿便看向她,吴医女摇摇头,对众人说道:“赵姨娘用了药,血止住了,但亏了身体,以后怕不容易有孕。”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更凝重,如乌云笼盖,连光线都暗淡了几分。
“查,查清楚。”
“将这两个丫头,拖下来,往死里打,看她们还嘴硬。”
“我看谁敢在侯府兴风作浪。”
老太太声音威严低沉,苍老的语调里,含着令人惊悚之感。
“老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当时就拿了一下炖汤,那么短的时间里,奴婢能做什么呢?”凝露一边磕头,一边喊冤。
她指着旁边的丫鬟说道:“她是伺候赵姨娘的人,能做的事情很多。”
那丫鬟面色悚然一白,面无人色,这样的塌天大祸,可要落到她的身上。
丫鬟连忙辩解道:“奴婢伺候赵姨娘那么久,从来未出事。”
“可今日你碰了汤就出事了。”
“明明是你害了赵姨娘。”
“你胡说。”凝露连忙反驳,“膳房里的人,都可能会碰膳食,而且为何就在今日赵姨娘出事。”
“明明就是你故意陷害我。”
丫鬟立即说道:“为何要陷害你,赵姨娘用孩子陷害你,赵姨娘多么期待这个孩子,怎么会用孩子陷害你?”
凝露:“或许是赵姨娘怀恨在心,怨恨宋姨娘受世子宠爱,想报复宋姨娘,没想到自己孩子真的没了。”
“赵姨娘一向安分守己,怀了孕,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丫鬟反驳道。
两个丫鬟互相推诿,关系到性命,争得面红耳赤,口水喷溅。
凝露突然出声道:“赵姨娘就是你害的。”
“我为什么要害赵姨娘。”丫鬟反驳。
凝露说道:“你又不是赵姨娘的丫鬟,是夫人派过去伺候赵姨娘的。”
丫鬟神色愣了一下,在场人,眼神突然望向了林鹿。
林鹿眼一眯,“是我派去伺候赵姨娘,是希望赵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得到好的照顾。”
听到林鹿这么说,凝露立马磕头道:“夫人,老夫人,这件事与我们宋姨娘没关系啊!”
宋挽看着脸色发黑的顾澜之道:“世子爷,妾没做这样的事,妾一向呆在听雨轩里。”
林鹿看向宋挽道:“宋姨娘的意思,这件事,是我做的?”
宋挽忙摇头道:“妾没有这个意思,可妾没必要做这种事,妾也不敢。”
林鹿冷笑,“那我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我比谁都希望,世子膝下能有一子,后院的孩子,名义上都要唤我一声母亲。”
“开枝散叶,是我作为主母的责任。”
“相反,宋姨娘,你喜欢霸着世子,又与后院妾室们诸多龃龉,看赵姨娘怀孕,便心生嫉妒。”
宋挽身体晃了一下,眼圈发红,似承受不住这样的指责,开口道:“照顾赵姨娘的人都是少夫人的人。”
“你屋里既有女医,想做点什么很容易。”
“妾能做什么呢?”
“少夫人这么诬陷我,不过是看妾不顺眼,想将黑锅扣在妾头上。”
“少夫人,你若不喜欢妾,大可将妾发卖了,何须使用如此手段。”
林鹿反唇相讥,“是啊,我若不喜欢,将你发卖了便是,何须利用一个无辜的孩子。”
“宋姨娘,你听雨轩里就没有会医理的丫鬟?”
“你使出如此手段,不过是为了让人觉得,我善妒,容不下孩子。”
“少夫人!”宋挽声音带了凄厉,“你如此猜测妾的心思,那妾还能说,赵姨娘在你前头怀孕,生下长子,你便容不下。”
“将孩子害了,又栽赃到了妾头上,一石二鸟。”
林鹿笑了声,“这件事是你做的,栽赃到我头上,你想要独霸世子,容不下其他女子,想要世子心中只有你。”
“妾身份卑贱,岂敢肖想如此之事。”宋挽反驳道。
“你怎么不敢,你不是一直都在做这事吗,你要在世子后院女子中独一份。”
“你不知礼仪尊卑,我便想着请嬷嬷来教导你。”
“你听雨轩中,奢华布置,平时不来请安,不听规训,这些我都忍了。”
“我想着,世子对你有几分喜爱,便不想世子为难。”
“但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残害侯府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