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挺大,根须不少,保存完好,没有断须,以顾澜之看来,都觉得挺珍贵。
他诧异道:“要将这东西给别人用?”
妻子甚至都没见过宋家人,就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不认识的人用?
林鹿却是说道:“妾身哪里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夫君。”
“宋姨娘一直忧心父亲的伤,夫君也会跟着烦心。”
“用点好药,早点治好,夫君也就宽心了。”
林鹿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眉眼在灯光下,似乎散发着滢滢的‘圣母’之光。
顾澜之心中大动,连神色都在这刻被定住了一般,好一会才似开玩笑道:“真的舍得?”
林鹿盖上盖子,将盒子推到顾澜之面前,“夫君拿去用。”
一旁的春桃忍不住焦急道:“少夫人,这人参是将来你生子用的,是家中夫人花了大价钱为你寻来的。”
人参这种东西最能提气,女子生产时,能有人参帮助提气,更有心力生产。
林鹿顿时皱眉,轻声呵斥春桃:“多嘴,人参没了再寻就是,现在先紧着用。”
春桃神色尤为不舍,但被训斥了 ,只能闭嘴。
顾澜之却将盒子推回林鹿面前,林鹿愣了下,忙说道:“夫君,你拿去用,生子事还早,先解决眼前事。”
顾澜之却说道:“用谁也不用你的东西,再说了宋家是商贾之家,不相信连点好药材都没有。”
根本不值得妻子拿出如此好品相的人参。
这人参是将来生子用的。
妻子拿出东西,目的是为了让他宽心,不烦心。
他现在就很宽心了。
他说道:“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旁人的事,别太操心了。”
林鹿却说道:“不是操心旁人,是关心夫君。”
“恩,你的心意我明白。”
顾澜之轻握她的手,语气温和。
在主仆的表演下,人参出来溜了一圈,又回到库房。
夜深了,顾澜之感动之馀,便想留在满芳居。
林鹿一脸不好意思道:“夫君,我来癸水了。”
来癸水了,就没有怀孕,林鹿心里既失落又庆幸。
那孩子若真有灵,就晚点来。
毕竟这对狗男女还没翻脸。
宋挽觉得,没有挖不倒的墙角,上不了的位。
而林鹿觉得,没有离间不了的真爱。
听到来癸水了,顾澜之也有些失望,毕竟现在还没孩子消息。
顾澜之这会有点怀疑自己身体了。
他膝下真的无一子啊!
他对林鹿道:“不着急,时间还长呢。”
林鹿点点头,又说道:“夫君要不要去其他姨娘的院子。”
顾澜之顿时皱眉,林鹿又说道:“夫君,你明日要去宋家,那宋家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岳家。”
“娘到时候肯定问起来,你今晚去了其他姨娘院子,算起来就不是太过宠爱宋姨娘。”
“也不会让宋姨娘引人注目。”
“侯爷要去宋家,就是给了极大的恩典,要平衡中庸一下,娘那边也不好说什么?”
“也不会传出你宠爱妾室。”
“夫君,你觉得呢?”林鹿眼巴巴瞅着他,等他拿主意的模样。
顾澜之想起了头破血流的张大人,心中已然有主意了。
他看着妻子说道:“平衡中庸,在家看了很多书?”
林鹿摇头,“哪能呢,少时看书就困,能躲就躲。”
“只是站在夫君立场想,想着为夫君好,事情在心中便明了。”
“卿卿当真聪慧。”顾澜之忍不住夸奖了一句,在林鹿三推四推下,去了别的妾室那里。
他一走,林鹿就赶紧往床上一躺,来姨妈了,腰酸。
她赶紧说道:“灭灯,赶紧灭灯。”
碎觉了,谁也别来打扰。
顾澜之去了最近妾室那里,并非是享受,而是达成目的。
那妾室看到顾澜之的时候,表情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连忙殷勤伺候,只是不受宠的妾室屋里,摆设很少,连蜡烛都昏暗。
让看惯了听雨轩和满芳居的顾澜之,乍一看到这么朴素的房间,人一下没什么兴致。
不过到底翻红滚浪一番,结束就回自己院子了。
路过满芳居,看已经熄灯了,也就没进去打扰。
听雨轩里,宋挽正看着床顶,睡不着觉,心里一直在复盘计划。
此刻,凝露走进屋里,看着宋挽欲言又止。
“什么事?”宋挽问道。
凝露说道:“有丫鬟过来说,世子爷去了李姨娘那里。”
宋挽大方撒钱,倒是有不少人愿意提供消息。
李姨娘?
宋挽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想起李姨娘是谁,脑海中就没那张脸。
宋挽并不在意顾澜之后院的妾室,那些妾室没有一战之力,而且,顾澜之也不喜欢她们。
甚少去。
她对标的是林鹿,是正妻。
现在,顾澜之,居然去找李姨娘。
顾澜之有病吧,他是不是有病!!!
她受着伤,家中出事,更是心有忧虑,而顾澜之跑去宠幸别人?
明明一副爱她的模样,但怎么又做出这种事情来。
去满芳居也就算了,还去其他妾室那里?
宋挽还能替他找补,毕竟是正妻,被长辈们压着去正妻那里。
可他去其他妾室那里算什么?
他的喜欢,他的爱都是假的吗,都是装出来的吗?
宋挽双手抓紧了被子,骨节泛白,气极反笑,牙齿咬得很紧,显得面目有些狰狞,让凝露有些害怕。
顾澜之和正妻亲近,宋挽都没那么生气,可顾澜之宠幸了个妾室,却让宋挽有些破防。
甚至压不住的愤怒,一股气憋在心口,难受极了。
莲青看宋挽这样,张张嘴,想说要解决李姨娘那样的人很简单。
但莲青是侯府培养的,而且主子顾澜之宠幸李姨娘,她去解决李姨娘算什么。
所以,莲青就象个木头站在床边,贴身保护着宋挽。
宋挽没吩咐,她就不行动。
次日,林鹿知道顾澜之去了李姨娘屋里,立刻把所有妾室都叫过来请安。
李姨娘昨晚还挺高兴的,虽然不知道主君为什么来她屋里,但好歹来场畅快的鱼水之欢。
此刻被主母叫去请安,心中有些不安。
虽然这位主母嘴上总说,让她们好好服侍主君,生孩子,但到底只是嘴上一说。
真发生了,只怕主母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