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鑫很多天没有见到小少爷，最近每次来霍家，小少爷在的房门就紧紧闭着，因此他断定小少爷和老板一定是吵架了。
不过老板对此缄口不言，程鑫不方便多问，他提前为老板买好了赔罪的礼物，只待老板开口，他就把费过心思讨好小少爷的礼物端进来。
一直过去半个月，程鑫都没等到霍远庭开这个尊口。
照常该离开的时候，程鑫在小少爷房门口踌躇了一阵。
许怀宴打开房门就见程鑫一脸的深思熟虑，细看还有一丝愁绪在眉间凝聚，让这个还算年轻的助理活象个多愁善感的老头。
许怀宴：“程鑫爷爷。有事吗？”
程鑫一个激灵，连忙立正站好，听清许怀宴的称呼，程鑫又是一哆嗦：“可不敢瞎叫啊小少爷。”
程鑫飞速观察了一下许怀宴的表情，没看出许怀宴有任何不快，他松了口气：“我没什么事。这不是见您即将预选专业很辛苦嘛，前几天我替老板出席拍卖会，按照老板的叮嘱，拍下了一些好玩的东西送您。”
程鑫掏出手机，让保镖把东西有序搬进来，他刚要顺便说几句老板的好话，许怀宴就摆摆手：“说起来预选专业，我正好想找你呢。”
程鑫心里大喊不妙。
一般许怀宴跳过霍远庭找他，那多半是要出事了。
程鑫笑嘻嘻：“嗨呀，我就是个半吊子，什么都一知半解。您有什么想问的，应该去问老板呀。”
许怀宴：“别呀，别紧张，我不坑你。我是想拜托你帮我问问专家，结合我上个学年的期末成绩，我成功报选贵族学校医学院的可能性是多少？”
贵族学校报考专业太复杂了，程鑫有提前为许怀宴聘请好专家，方便许怀宴对自己要选择的方向更了解。
程鑫怔了怔：“您要报医学院？”
程鑫觉得都不用问。
可能性为零。
许家打小就没把许怀宴往别的专业培养，直接选择给孩子强化艺术类的教育，恰巧许怀宴自己也喜欢、肯下功夫学，在这方面就很擅长，别的方面自然就落下了。
许怀宴从上贵族学校起就有规划选艺术类专业，因此他在艺术类课程的考核基本都是b+以上的评分，就算其它课程一塌糊涂吊车尾，只要不留级，他也可以勉强在艺术类选择一个自己心仪的方向。
术业有专攻，贵族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只抓着自己感兴趣的、与预选专业有关的课程死学，这也正常，除非太闲，否则谁都不愿意为将来不会涉及的专业浪费时间。
只有高精力的大学霸们才会各门各类雨露均沾，综合排名更高，届时选择范围就更广，进入映射学院也会享受更多资源。
许怀宴显然是低精力学渣，在其它与艺术不沾边的考核就惨了，能上c评分擦及格线都得算老师的功劳。
老实说，许怀宴能把艺术类考核抓紧都够让程鑫烧高香了。
程鑫毫不怀疑，如果小少爷拿着生物类门门c、d的评分去敲贵族学校医学院的门，只怕会让院长一板砖拍死。
程鑫百思不得其解：“您怎么想学医了呢？”
且不说现在学来不来得及，就是能选，贵族学校口碑摆在那，正式选专业后每年的考核都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真的有一点不合格就硬留级，把你延毕拖到死都不可能让你混过去。
就许怀宴没选专业前都差点被留级的架势，打死程鑫也不敢由着许怀宴乱选。程鑫真怕自己当爷爷的时候，许怀宴还没顺利毕业。
看程鑫一脸汗颜，许怀宴嘴角一抽：“没那么夸张……我上个学年生物类课程评级是b，就是综合的总成绩太差劲了。”
程鑫又是一愣，他在脑袋里盘算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如果许怀宴这个期末生物类考核可以拿a+，并且其它所有科目类考核都在b评级，那他就有机会进医学院。
但是程鑫保持了沉默。
程鑫还是搞不懂许怀宴在艺术类已经算出师了，为什么要半路去学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专业。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程鑫当然是希望许怀宴能走一条更熟悉、更稳妥的路，稳到不会遇见挫折，最好也不要太累。
程鑫忽然脸色大变：“您难道是因为您的亲生父母是……”
难道是因为亲生父母医学世家出身，才想跟着学医吗？
没等程鑫把话说完，许怀宴就摇摇头：“不是。和任何人都无关，只是我想学。”
原本上一世，许怀宴在入学前拟定的专业就是艺术类或者医学，那时他还是许家受尽宠爱的小少爷，只不过后来各种风暴卷着他跑，他不敢再尝试跳出舒适圈的东西，也有想和许赞礼斗狠的原因在，最终捏着鼻子选择了艺术类。
既然重新来过，恰好也来得及，许怀宴想试试另一条路。
看许怀宴一脸坦然，程鑫挠了挠头：“老板知道吗？”
许怀宴摸了摸鼻尖：“还不知道。你先别告诉他。”
许怀宴知道自己以前做决定都给人留下了“草率”、“幼稚”的印象，所以偶尔他认真起来，也多半会被当做人来疯。
但霍远庭不会把他的想法当玩笑，就算嘴上不说，alpha私下也会把他说过的话琢磨一遍。
许怀宴怕自己最后没报上喜欢的专业，他短暂伤心遗撼一下就拉倒了，不想惹得霍远庭跟着一起胡思乱想心疼他。
许怀宴：“我也是大人了，我想让他的忧虑少一点。”
如果成功报上，那他就把这个消息当惊喜分享给霍远庭，如果没报上，那他就把这个想法彻底埋葬起来。
程鑫不是第一次被夹在中间了，他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汗：“好吧，我回去就让专家帮您算算。下次这种帮您瞒着老板的活动就不要邀请我了。”
许怀宴：“没问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程鑫准备离开，迟疑了一下又折返回来：“即将预选专业，两个许家想约着明天一起吃个饭，打不通您的电话，就给我这边打了一个，问您有没有空。您要不要去？”
许怀宴刚要拒绝。
许怀宴：“好吧。那去一趟。”
程鑫点点头，这回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小少爷，注意休息。我听您的嗓子哑的厉害，在家也要多喝水。”
许怀宴：“……好。”
程鑫刚走，霍远庭恰好从书房出来，许怀宴没好气地瞪了霍远庭一眼。
许怀宴：“你今晚滚去书房睡。”
霍远庭顿了顿，想为自己争取一下：“程鑫惹你了？怎么能迁怒我。”
许怀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