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宴没来得及听完有关自己的八卦，《小苹果》的节目顺序被插在校领导讲话后面，目的是热场子，他在后台没坐多久就被薅走了。
艺术节的票不太好抢，又有许多内部送出去的票，剩下的票价略贵，大家都以为不会有重点班的学生来观看。毕竟往年的艺术节，观众席里重点班学生的人头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可今年与众不同。礼堂一楼一共八个大局域，重点班的学生就占了两个局域。
程昊班里还有同学带着化妆品混进后台，想要给他们六颗苹果打扮打扮
大家静坐等待，眼巴巴看着化妆的同学一个一个打扮过来。
时间不太够了，化妆的同学只来得及给楚子殷化：“你们看着我的手法，给自己弄一下，化妆品你们自己挑。”
几人听话的在化妆包里翻找，纷纷找出自己心仪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就操作起来。
化妆的同学觉得几人过分安静，警剔地回头，险些被几人雷晕，只能手忙脚乱地收拾几人脸上的残局。
只有许怀宴不用修改。他还算理智，发现自己唇瓣在红发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苍白，他就挑了根唇釉给嘴上上色，别的地方一概没敢发挥。
领导即将讲完话，几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完毕，在幕后静静地等待。
从舞台上的红幕布后望去，台下布局一览无馀，大小领导、十几个投资方、校学生代表都坐在中间最靠前的位置。
楚子殷碰了碰许怀宴，又朝中间扬了扬下巴：“哇，你的绯闻男友今天穿了西装。”
许怀宴：“滚。有种放学别走，我喊我正牌男友堵你。”
楚子殷立刻改口：“哇！你的仇人今天穿了西装。”
许怀宴这才顺着楚子殷指的方向看去。
傅叙迟是校学生代表，也算是傅家的投资方代表，因为身份光环太多，他破格坐在了校长旁边，不过也白瞎了这个外人视作香饽饽的位置。
校长与傅叙迟说话，傅叙迟全程都没有做出热情回应，至多点点头勾勾唇，没有更多攀谈的意思。两次下来，校长就失去了与他沟通的欲望。
楚子殷感慨一句：“我也好想象傅叙迟一样目中无人的活一次。”
许怀宴看过原书，知道傅叙迟今晚为什么“目中无人”。
今天有媒体来专门拍摄贵族学校艺术节，中间这些人都逃不过被拍了挂到网上。
傅家军政世家，人前人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因此傅家一直对傅叙迟要求严格，绝不允许傅叙迟在镜头前失了分寸。傅叙迟谨记家训，本就沉默寡言一个人，今晚在摄象头前刻意约束自己，就显得更严肃。
不知道的还以为校长欠他钱。
许怀宴盯着傅叙迟打量片刻，忽然想起来：“楚子殷，论坛瞎传我俩的关系，傅叙迟没澄清过吗？”
楚子殷：“可别提了，那事情一传开，傅家人就急眼了。傅叙迟这几天也没来过学校，据说他被关起来了，手机也被长辈没收拿去检查，哪有机会澄清。”
许怀宴心里哀嚎一声。
亏他以为傅叙迟这几天在和许赞礼发展感情呢，怎料傅家人轻信了论坛谣言，直接把傅叙迟关在家里。
真是天大的误会……
见许怀宴面露愁容，楚子殷挠了挠头：“傅家几个长辈真是够神的，话说回来，你家那个不会误会吧？”
许怀宴摇摇头。
他觉得霍远庭不会误会。
霍远庭对傅家长辈性情的掌握明显更胜于他，他毕竟只是看了书里一点片段，可霍远庭是实实在在与傅家人合作过。
霍远庭一定比他更清楚傅家长辈的强势、死板，也比他更清楚傅叙迟不会和家里人对着干。
许怀宴叛逆、中二的性格完全是照着傅家雷点长的，又有和许赞礼作对留下的“小气、恶毒”名声在外，还是一个冒牌少爷，傅家长辈能接受他就有鬼了。
傅叙迟要走的路要求他未来的oga伴侣必须同样成绩优秀，且人生没什么污点。
许怀宴这种“不定时炸弹”，傅叙迟要是没疯，就不会来挑战极限。
他要是疯了，那许赞礼1v1的爱情线就又砸了，许怀宴也得发疯和他同归于尽。
许怀宴一个劲地摇头，楚子殷以为他表达的意思是“不知道”。
楚子殷叹了口气：“话说，你alpha今晚不来吗？”
许怀宴：“他装蒜说要开会，不来。”
楚子殷：“那我喊底下朋友给你录个像吧，一会你给他发过去。”
许怀宴：“不用，他装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楚子殷静了静，忽然抬手抽了下自己的嘴：“我就多馀问你。”
许怀宴抬头望向二楼。因为会议室是单向透视玻璃，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就是知道霍远庭在那里。
想了想，许怀宴掏出手机，对着那个地方拍了照，他几番尤豫，决定发给程鑫：[我猜测这后面有一只爱装蒜的/狗狗eoji。]
该上场了，许怀宴把手机收回去。
主持人报完节目后，灯光短暂地暗下来，几人拎着苹果服的两瓣上台站好。
台下忽然喧闹起来。
原来是重点班学生所在的两个局域在大声捧场尖叫，甚至还有同学举着“是苹果总会发光的！”“投《小苹果》一票一起发光！”的两个横幅。因为那两个局域都是重点班的学生，所以两个横幅才能被拼凑在一起。
这还是头一次，重点班这么多学生来观看艺术节。
许怀宴瞬间看向身边的程昊。
程昊的站位离许怀宴最近，二人对视一眼，程昊心虚地移开视线。
许怀宴轻声说：“谢谢你，破费了。”
楚子殷总在念叨学分的事，重点班四个学霸才知道学校里真有人会因为学分不够而留级，他们一脸新奇地听完，楚子殷这个学渣在几人视线里无所遁形，干脆把许怀宴拉出来一起拷打。
知道二人都面临留级险境，程昊才会在上次霸凌事件后大肆宣传许怀宴助人为乐的行为。
他把所有功劳算在许怀宴头上，希望重点班学生能念许怀宴的好，之后又暗示大家许怀宴学分不够，而艺术节会让台下观众投票。“最佳舞台”奖励五个学分；“最佳个人奖”奖励三个学分。
在他的各种引导下，重点班的学生跟着宣传。他们是想帮忙，可来参加一趟艺术节的票价实在是超出预算。
程昊应该是大出血了。
见许怀宴一脸纠结，程昊笑了笑：“小意思。我成绩好，奖学金多。而且，也不全是我出的。”
许怀宴对着恶人有无数句轰炸的话，可碰上程昊这种老实善良的好人，他嘴笨得厉害：“这事也太麻烦你们了。”
灯光亮起，音乐前奏已经响起，马上就要进动作了。
程昊争分夺秒地问：“当初你喊你家长来，麻烦吗？”
许怀宴摇了摇头。
程昊：“那就别纠结了。这件事我同样不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