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叙迟看着许怀宴热情的模样,脑海里莫名浮现“鬼上身”三个字,他退后两步。
许怀宴只好咬牙追上前,思来想去又笑嘻嘻地问:“你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谈过几段恋爱?喜欢什么样的oga?”
保险起见,许怀宴又多问了嘴:“你觉得是生理性喜欢重要,还是朝夕相处的喜欢更重要?”
傅叙迟被问的连连后退,许怀宴就步步紧逼:“跟你唠唠家常,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傅叙迟默默从外套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壳材质像镜子,特意怼到许怀宴脸前提醒道:“你自己看看。”
许怀宴笑容满面地对着傅叙迟举着的“镜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忽然捂着自己的鼻子感慨:“我不行了!我简直要被我自己帅到流鼻血了。”
傅叙迟:“……”
许怀宴又抬眸问:“所以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是外在重要还是内在重要呢?”
主角受拥有美貌这方面的金手指,久而久之就总纠结alpha究竟爱他什么,凡是奔着他外在去的,他绝不会交予真心。
许怀宴这次真是被霍嘉瑾这个坑货吓到了,他再押注肯定得万分谨慎。
傅叙迟没太听清许怀宴的问话,他还停留在许怀宴自夸帅到流鼻血的那个片段。
傅叙迟本来想嘲笑这厮自恋。
可垂眸瞧瞧,觉得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许怀宴逆光站在傅叙迟对面。
作为一个“问题少年”,许怀宴的领带永远松散地挂在脖颈,虽然穿着松垮,但他本人却没有驼背的习惯,那独一身的活泼孩子气和吊儿郎当劲儿完美融合,确实很特别。
oga精致的五官都染了笑意,双眸透着机灵,缠着傅叙迟问东问西,他的笑肆意,或许是长相太无害,这笑容看起来十分纯粹,透着一股青春的朝气。
确实帅,且漂亮。
傅叙迟倒是没被帅到流鼻血,但气血随之翻涌,心口的异样让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僵硬地开口:“我来找你,是问你要不要换节目。”
这句话说出口,傅叙迟想起了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渐渐平静下来。
傅叙迟不回答许怀宴的问题,许怀宴干瞪了傅叙迟两眼,片刻才一脸懵地问:“换什么节目?”
傅叙迟垂眸:“上周五,校董知道你的……你的alpha是霍小叔了。”
后面的话傅叙迟不明说,许怀宴也明白了。
校长知道许怀宴的身份后,当然是怕学校里再有不长眼的东西敢给许怀宴使绊子。立刻去了解许怀宴的近况,得知许怀宴艺术节的节目被换掉,又被塞去扮苹果,几人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幸亏再问得知许怀宴对扮苹果那个节目也挺喜欢。
几人一商议,摸不准许怀宴的想法,便派傅叙迟来问问。
许怀宴:“我不用换节目,也不需要优待,一切照常就行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傅叙迟点点头。
该问的事问完了,两人之间就有点沉默。
许怀宴摸了摸鼻尖:“我先走了。”
傅叙迟又叫住了他:“周五那天利用了你一下,抱歉。”
傅叙迟作为学生会主席,拿着学校论坛的管理权限,一直知道那几个alpha霸凌的事件,他想干涉却无从下手。
贵族学校复杂的不是学生,而是每个学生背后的家室,傅叙迟现在走的是傅家人为他铺好的路,目前求的是“稳”,家人不会同意他为三两个重点班的学生开罪人,给自己平添麻烦。
他需要稳当度过贵族学校的生活,之后再去军校镀金。
他的履历上,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不能大刀阔斧地逮,也不能把自己暴露在最前面,傅叙迟只能小范围地清除那些擅长霸凌人的同学,他会借题发挥,尽力抓住每个机会一点点约束这种现象。
效果还算可以,霸凌事件一直在减少。
那天上楼后发现是许怀宴和他们起了冲突,傅叙迟就知道机会又来了。他故意把一众人带去主任办公室,等着主任让他们叫家长。
他以为许怀宴会把许止渊叫来。
根据傅叙迟上次彩排时的观察,许止渊对许怀宴抱有很大的愧疚心理。
如果许止渊出面,正逢许止渊心虚想补偿许怀宴的时候,许止渊一定会好好表现,那几个霸凌的alpha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傅叙迟本来还想,这次清算完这几个alpha,下次就可以盯着另外一波蠢蠢欲动的霸凌者了。
没想到许怀宴叫来的是霍远庭,倒也省了傅叙迟再为这件事发愁,有霍远庭出面恐吓,几个校领导险些魂飞魄散,哪敢再犯这种错误。
重点班学生再也不会有被霸凌的困扰了。
谋划了很久的扫除霸凌者计划提前圆满结束,可傅叙迟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愁。
许怀宴看着傅叙迟垂着头道歉的模样,慷慨地摆摆手:“小事,我猜到了。”
那天傅叙迟二话不说押着一行人去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目标明确、竭力护着程昊,又对校规校训里关于校园霸凌的条例背的那么清楚,许怀宴就知道自己十之八九给人当枪使了。
许怀宴当时就给傅叙迟记了一笔,不过他现在又把那一笔擦掉了。
许怀宴目前可就指着傅叙迟能把许赞礼带上1v1的正道了,哪还计较这些事,他大度地笑笑:“看在你利用我也是为了做好事的份上,原谅你了。”
傅叙迟点点头。
许怀宴:“我都这么善解人意了,你就回答我那个问题呗。你觉得是内在重要,还是外在重要?不可以回答都重要。”
傅叙迟决定为许怀宴的慷慨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傅叙迟抬眸,专注地观察了一下许怀宴,正想开口,班里的杨多铎呼唤了一声:“宴子!借一下你的笔!”
许怀宴转身“哒哒哒”跑回班门口:“我靠,又借?滚啊杨多铎,我开学一共买了十根笔,现在被你借的只剩半根了!”
就是许怀宴扒着门回去的这瞬间,傅叙迟的视线落在oga纤细的后颈。
那处贴的创口贴还是有点小,没能把底下的痕迹全挡了去。
于是傅叙迟就看见了疑似虎牙啮咬后留下的两个牙印,十分突兀地留在oga的肌肤上。
傅叙迟好象知道自己为什么依旧愁了。
杨多铎装聋,在许怀宴的大声抗议下,还是直接掏出了许怀宴笔袋里仅剩的半根幸运笔。
许怀宴正要回去拯救自己的笔,又一拍脑门想先跑回去问傅叙迟的答案。
结果一转头,只看见傅叙迟的背影。
许怀宴:“我靠?”
这问题有那么难答吗??
许怀宴简直是咬牙切齿:“喂,傅叙迟,站住!我会吃人你不知道吗?居然敢无视我的问题?”
许怀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这句话喊完,傅叙迟人就走的更快了,步伐迈得太大,瞧着还有点狼狈。
他第一次觉得傅叙迟的背影不象树,像恨不得四处逃窜的大老鼠。
许怀宴都怕傅叙迟下楼的时候摔了:“哎呦,慢点!吓死你得了!”
看着傅叙迟不管不顾离开的样子,许怀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靠,至于吗?他长得真的像会吃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