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一瞬。
alpha被他这三个字气笑了,信息素再也没克制着,铺天盖地席卷许怀宴,许怀宴急促地喘着气,有种他的天地都被霍远庭挤满的错觉。
许怀宴察觉霍远庭被他气得不轻,没忍住回头指责:“你看你,又急!唔——”
不等他指责完,在他偏过脸来的一瞬间,霍远庭就扣住他的下颌,近乎粗暴地吻了上来。
许怀宴心里狂跳着,瞪圆眼睛看着霍远庭啃上来,而他被迫仰头承受这个凶狠的吻。他倒是想拿出些架势,可他根本喘不过来气,攥着床单的手指紧了松,松了紧,终于抬起手想推一推霍远庭。
“唔,等!唔!”
他想解释的话全被堵了回去,手也被摁了回去,alpha不管不顾地追着他吻,暴风雨般的架势让他措手不及,他大脑一片空白,被抵在床单和alpha之间,逃无可逃。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掉落,他的呼吸越来越凌乱。
见他哆嗦得厉害,霍远庭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看他混乱的模样,低笑一声:“没出息。”
许怀宴本来还有点浑身发软,一听这个点评,他支起身就要掐霍远庭:“放屁!你才没出息。”
霍远庭任他掐:“恩,是我没出息。”
霍远庭的嗓音有点低,许怀宴听出这句话的异样,掐人的动作一顿。
霍远庭的手指揉搓了一下许怀宴被亲到微微泛肿的唇瓣:“我不喜欢你说后悔。”
许怀宴瞧着霍远庭身上的阴郁劲儿都要溢出来了,他两眼一黑就想解释,可霍远庭的手已经探进他的衣摆,微凉的掌心张开搭在他的小腹上,微微用力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霍远庭:“不过你后悔也没用了。”
霍远庭压着的地方是oga的生殖腔,进入这里成结才可以完成终身标记,而他们早就完成过不下一次了。
许怀宴明白霍远庭意思的一瞬间,浑身就象被蒸熟了似的烫,他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看霍远庭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没忍住叹:“你个变态。”
霍远庭欣然接受这个评价。
许怀宴缓了缓,等气息平稳了才开口:“我说我后悔,不是后悔他。其实更准确说,好象是我谶悔……如果我知道你早就喜欢我,我不应该对你这样。”
他在门外都听到了,今天一直走神,也是他逼迫自己去想另一桩事,才能把霍远庭那句“我是很早就喜欢他了”忘掉。
其实他一直都隐隐有所察觉,不过他没敢细想。
他清楚地知道霍远庭为什么从不开口对他说喜欢。
因为上一世的他对霍远庭的感情十分不屑。让那时的他知道霍远庭喜欢他,他或许会把这当做一个拿捏、嘲笑霍远庭的把柄。
有时他宁愿糊涂一点,否则他就会意识到自己做过很多让霍远庭伤心的事,有些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吵架的时候他都挑最难听的字眼,不知道那些话有没有在霍远庭心里落痕。
可想也知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大喊大叫时就是奔着戳霍远庭心窝子、肺管子去的,怎么可能伤不到霍远庭。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想要逃跑,也越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霍远庭碰上他真的倒大霉了。
看许怀宴丧气地埋回枕头里,霍远庭顿了顿,想把他从枕头里“救”出来,可霍远庭伸手,先从许怀宴的脸上摸到了一把泪。
霍远庭无声地叹了口气:“祖宗。”
许怀宴没听清:“恩?”
见许怀宴真敢应,霍远庭轻轻地在他大腿内侧扇了一掌:“怎么这么爱哭。”
亲一下要哭,说话也会哭,不知道戳到什么机关就会哭。
被霍远庭一调侃,许怀宴就悲伤不动了,他默默把手搭在眼睛上:“因为我感性。”
霍远庭轻笑一声,拨开许怀宴挡着眼睛的手腕:“是很性感。”
许怀宴:“我说的是感性,感性!”
霍远庭躺下来,将许怀宴的脸颊揽到自己肩上:“没出息。”
许怀宴怒:“没了我这种没出息的人衬托,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出现有出息的人了,所以你这种成功人士也得感谢我们没出息的人出现,明白吗?”
霍远庭很配合:“恩。谢谢你出现。”
许怀宴不吭声了。
因为他枕在霍远庭的肩膀上,所以眼泪就算从四面八方滚落,大多还是掉在了霍远庭身上,烫的霍远庭的肩膀越来越僵。
肩膀险些要被泪水淹没,霍远庭倒是宁愿许怀宴张牙舞爪和他吵、打,都不想他这样默默无声地掉眼泪。
霍远庭总是搞不懂许怀宴在想什么。
霍远庭:“别哭了。”
许怀宴突然坐起来:“霍远庭,我以后都不和你吵架了,也不骗你了。”
霍远庭终于后知后觉许怀宴那句“我谶悔”的分量,此前被骗过太多次,他沉默着不知怎么回答。
许怀宴爬下床,从书包里翻找出来一件毛衣,上面的“dreaboat”他本来打算让程昊帮他绣上去,可他今天坐在房间里想事情,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许怀宴抱着毛衣重新爬上床。
他当初找人给霍远庭织的那件毛衣做工更精细,绣上去的英文本母也非常整齐,不象他拿的这件粗陋。
许怀宴也有点不好意思展开,囫囵塞给霍远庭:“之前你生日,送你的那件毛衣不是我做的,上周我研究了一下,想拿这个我亲手做的换那个。”
霍远庭借着月色瞧了眼怀里的毛衣。
歪歪扭扭的一串“dreaboat”,从大小不一、粗细不同的英文单词就可以看出来oga绣这些的时候有多气急败坏。
许怀宴:“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的视角里,是送你毛衣以后才觉得你也有了那个意思。我现在送给你新的、我做的,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霍远庭还在看那件毛衣。
许怀宴以为他在纠结被骗的事:“我当时没想骗你,你要是对我表现的明显一点,我说不定就自己弄了……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勾引你,让你别拿我当小辈看。”
霍远庭终于抬头看他,挑了挑眉:“原来这是勾引?”
许怀宴看着霍远庭戏谑的样子,拳头紧了:“算了,我收回那句不和你吵架的话。该吵还是得吵!”
许怀宴刚要恼羞成怒发作,霍远庭就扬唇挥了挥手里的毛衣:“那你手段还挺高明。”
许怀宴没明白。
所有人都说他手段拙劣,他自己也清楚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霍远庭看。
霍远庭摁着他躺下:“我每次都上钩了。”
许怀宴顺杆子就爬:“那你这次也上钩一下吧?我们重新开始,忘掉我带给你的不愉快,怎么样?”
霍远庭迟迟没回话。
许怀宴的心都要碎了。
霍远庭:“无论你是中二叛逆青春期,还是良心发现要长大了,我也都没后悔过,所以,我和你不需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