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节日,许怀宴放了一个小长假,除了最后一天,其馀时间他都在和霍远庭胡闹,翻来复去地尝试新东西,简直是昼夜颠倒。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正式返校那天,他在书包里装上了李姨推荐给他的软垫。
许怀宴裸露出来的肌肤都不太能看了,脖颈、手腕、手指没有一处正常,连嘴唇破的皮都没恢复,他和霍远庭完全没想到胡闹几天会搞成这样。
许怀宴不想请假,只能硬着头皮去学校。
出门前,他本来翻找出一件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高领毛衣,但由于现在的温度渐渐飙升,霍远庭怕他被厚衣服捂出红疹,说什么都不放他穿毛衣出门。
没招了,只能换衣服,并且在脖颈贴一圈创口贴,最后把校服领子竖起来遮一遮再返校。
许怀宴没忍住吐槽霍远庭:“我以为大家说你吃小孩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霍远庭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许怀宴就没话说了。
霍远庭的脖颈也没好看到哪去,许怀宴没有alpha可以刺破腺体的利牙,但他咬人也绝不含糊,留下许多可疑的痕迹。
霍远庭又默默转过身去,让许怀宴看清后背刺眼又明显的抓痕。
许怀宴彻底不说话了。
霍远庭一丁点遮脖颈痕迹的念头都没有,坦然极了,让许怀宴狠狠地拽了回去,贴了一圈和许怀宴同款的创口贴。
生怕霍远庭一会摘下去,许怀宴信誓旦旦:“咱俩这是情侣款,不能摘,不然晚上回家我就发火了。”
霍远庭意有所指:“别给我借题发挥的机会。”
许怀宴听懂话里的暗示,逃似的跑出了家门。
在家里时刻有霍远庭陪还不觉得,回到学校以后,许怀宴的腰才后知后觉地开始酸软,全身零件也纷纷打着抗议。
许怀宴艰难地上完课,狠狠地在便签上打了一篇长文,全文由一句话重复构成——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神情太严肃,段川来找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担忧地凑上前,又听他一个劲嘀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段川:“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许怀宴谨慎地闭上了嘴。
瞥见许怀宴凳子上的软垫,段川“呦呵”一声,几乎是把许怀宴从凳子上赶了起来:“哪来的漂亮垫子,让我坐坐!我坐坐!哎呦喂!好舒服啊!你也太会享受了吧?”
许怀宴拿起桌上的书狠敲了一下段川的头。
段川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大大咧咧坐着就开始闲聊:“你听说了吧?许赞礼又办休学了,大家都知道他惹事了,腺体坏了。”
许怀宴腿软的厉害,没有椅子坐就靠在了桌子上:“听说了。”
段川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直起腰问:“那你知道霍嘉瑾打算和许赞礼怎么办吗?”
许怀宴:“他俩今天领证去了。”
段川:“啥!?”
许家出了大问题,许止渊对许赞礼逼得很紧,许赞礼求死的念头越来越多,霍嘉瑾看出不对劲,打算提前领证先给许赞礼转院,到时候他远赴f国,至少可以保证许止渊打扰不到许赞礼。
段川:“我操,霍嘉瑾对许赞礼是真爱啊?”
许怀宴摇摇头。
霍嘉瑾和许赞礼签了合约,他们领证是有很多前提条件的。
霍嘉瑾为许赞礼提供保护,让许赞礼短暂脱离许家的苦海,而许赞礼需要给霍嘉瑾提供许止渊公司做假帐的证据。
并且霍嘉瑾告诉许赞礼只帮他离开许家,不会出钱资助他移植更换健康的腺体,两人只占名分,实际上还是各过各的。
许怀宴之前还觉得霍嘉瑾和许赞礼有可能再爱上,但这些条件一提,许怀宴就知道这俩人真的完了。
领证是缓兵之策,迟早还是要离婚。
段川是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了,懒得再分析,总结一句话:“算了,都活该。”
许怀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段川凑近瞧了眼:“哦呦。好象是霍嘉瑾给你发了消息。”
许怀宴挑眉,诧异自己删好友时居然漏删了霍嘉瑾,好奇地点进去瞧了眼。
霍嘉瑾早上就去和许赞礼领证了,下午赶飞机先和温英去另一个城市开会,之后再远赴f国。
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霍老爷子的,他嗅觉还没恢复,去f国明摆着是不会再接受康复治疔了,只能等自愈,否则要一辈子闻不到东西。
条件这么艰苦,霍老爷子居然也松口同意他离开了。
无论如何,霍嘉瑾莽撞的青春期都彻底结束了,痛苦又漫长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许怀宴感慨着细看了一眼。
他的确删了霍嘉瑾的大号,但他列表还有一个号,是当初霍嘉瑾用来打游戏的小号,许怀宴没有备注,删好友时因为忘了这个号是谁,出于谨慎就留着没动。
原来还是霍嘉瑾。
段川看到开头就想骂,但是瞥见最后标注的“十八岁的霍嘉瑾寄语”,段川就坐回去了:“操。霍嘉瑾变聪明了哈,居然会打这种感情牌了,让人骂都不好意思骂,呵呵。”
许怀宴嗤笑一声:“我猜这些话只有好好吃饭天天开心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段川:“为什么?”
许怀宴:“因为十八岁的霍嘉瑾是傻叉,二十一岁的霍嘉瑾也是傻叉。但他朋友章沥可一直不是傻叉,这是章沥帮他想的。”
段川懂了。
段川有一点忐忑,看许怀宴又去读那段话,怕许怀宴被惹的念旧伤心,他纠结地抠了抠手,蕴酿了一下才说:“嗐!管他几岁呢,都过去了。我也给你来一段呗?你听好了,咳咳——小宴,我不会走。无论发生什么,我段川都是你的铁哥们。希望你今天幸福、明天幸福、后天也幸福,永远幸福,未来不足惧,过往不需泣。来自二十一岁的段川的寄语。”
段川一鼓作气说完,许怀宴一时没接话,他眨眨眼,呆呆地盯着段川看。
段川:“宴子,咋说呢。大家和你在一块都会开心,一部分是缘分,一部分是你这个人就好,谁和你在一起玩都会开心的。没法和你玩是十八岁的霍嘉瑾的损失,不是十七岁的你的损失。要走出来啊,别停在十七岁,折个角就拉倒了,真的,都翻篇了。”
许怀宴忽然想抹眼泪,但他为了面子硬生生憋回去了,他挠挠头做了几个假动作忍住情绪才诚恳地说:“放心吧,我早走出来了。其实我都不记得十七岁发生的事情了,好久没记起来过。我现在很幸福,不能再更幸福了!”
段川竖了个大拇指,看着许怀宴把霍嘉瑾的小号和聊天记录一起干净利索地删掉。
段川笑嘻嘻:“做得好!就让十七岁的烦恼彻底滚蛋吧。一切都更好咯,还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