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宴原本打算在温英离开前抽空请人吃一顿饭,也没想叫别人,就他、霍远庭、程鑫给温英送行。
温英回f国前又忙碌起来,空闲时间并不多。
在霍嘉瑾反常的央求下,霍远庭让霍嘉瑾自己去和温英提。
霍嘉瑾联系温英好几次未果,艰难地联系到,温英让他送行宴那天过去线下谈。
许怀宴和程鑫在去餐厅前又遇见了霍嘉瑾。
落车后到餐厅要走一段路,霍嘉瑾默默跟在程鑫旁边。
程鑫客套地问:“嘉瑾少爷,嗅觉有恢复吗?”
霍嘉瑾摇摇头。
程鑫:“哦,康复急不得,慢慢来,总会恢复的。听说您想和温英一起走?可f国医疗设备没有国内先进,气候条件也不太适合康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等嗅觉恢复再做决定吧,免得将来后悔。”
程鑫这话明显也是温英的想法。
就算温英同意带霍嘉瑾走,有嗅觉问题在,f国各方面都不适合他康复,此时离开就要面临嗅觉彻底丧失的风险,老爷子那里就绝对不会同意。
听出程鑫话里的不赞同,霍嘉瑾嘴角扯了扯,想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可他面部肌肉太僵硬,实在凑不出一个明显的弧度:“没有嗅觉,挺好的。爷爷知道我的想法,只要小叔这里没异议,爷爷会同意我走的。”
尽管霍嘉瑾不明说,但结合他后来闹着针对许赞礼的做法,大家想到他当初信誓旦旦说的“一见钟情”,都能隐隐猜出来是许赞礼在信息素上耍了什么手段。
霍嘉瑾并不象大家想的那样为丧失嗅觉而感到痛苦无助,他出奇的平静,很快就接受了这部分的残疾,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到放松。
至少,他再也不会上信息素的当。
霍嘉瑾来找温英前也告诉过老爷子自己的想法。
如果与温英走,虽然条件艰苦一点,但好歹能学到真东西,比在这里浑浑噩噩度日强多了。而且,他也是真想换个环境,想忙起来,最好忙到没心力去纠结别的事。
看他憔瘁又狼狈的模样,老爷子愁容满面地哀叹几声,终于信了他一回,放他自由选择了。
霍嘉瑾决心已下,程鑫见劝不住,干脆笑呵呵地收住了话题。
忽然来了一通电话,程鑫让他们先走,自己去旁边接电话了。
霍嘉瑾和许怀宴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餐厅再转个弯就能到,霍嘉瑾默默放慢脚步,可许怀宴没有迁就他的步伐,依旧走的很快。
霍嘉瑾胡思乱想。如果是三年前,他会扬声说等等我,可现在他们明显不是能这样说话的关系。
“我记得,”霍嘉瑾眼神黯了黯,哑声说,“我们上次一起走这么长的路,是你高三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你什么东西都嫌重不想拿,让我帮你拎着。”
许怀宴瞥了眼霍嘉瑾:“说这个干什么。想找茬?”
霍嘉瑾噎了噎:“……没有。”
许怀宴没再理会霍嘉瑾,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动作间露出无名指的婚戒。
心头一阵阵钝痛酸涩席卷,霍嘉瑾握紧拳,脑海中闪过很多曾经,所有的幸福与痛苦,最终都被许怀宴手上的婚戒砸的鲜血淋漓。
霍嘉瑾收回视线:“当初是我太年轻,办事蠢,伤到你真的对不起。嗅觉我不会再治疔了,就当是我犯错应得的惩罚吧。”
许怀宴沉默了一下才说:“没必要。”
想到1v1的任务,许怀宴问了句:“你和许赞礼打算怎么办?”
霍嘉瑾:“我不可能答应许止渊的条件,而且许赞礼状态不太好,在许家那个环境待着肯定还是会寻死。我提出在离开前和他领证,让他有个借口搬出来住缓缓,养伤康复。许家撑不了多久了,等我下次回国,再和他办离婚。”
倒也是个办法。
许赞礼现在是许止渊的救命稻草了,许赞礼想逃出来都难,但只要霍嘉瑾和许赞礼领了结婚证,许止渊就不好为难人了。
而且近几年,许赞礼腺体受伤,肯定是没法偷腥了,他和霍嘉瑾领证后,这个1v1任务应该也算勉勉强强成功了。
霍嘉瑾这次居然没有犹尤豫豫或者逃避拖延,还真是难得。
许怀宴点点头,评价道:“挺好。”
许怀宴这次走路时愿意等一等霍嘉瑾了,他向霍嘉瑾推荐了几个合适的婚戒。
霍嘉瑾将许怀宴兴奋又轻松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喉咙都有点发苦,好半天才说:“他不配。能救他逃离许家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领证前我也会和他签协议,等许家倒台,我们就立刻离婚。”
许怀宴:“话别说太满,小心遭雷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霍嘉瑾摇头:“我可以说满。我不会再喜欢任何oga了。”
程鑫追上来的时候就听见霍嘉瑾这句话,听完后,程鑫和许怀宴对视了一眼,纷纷耸了耸肩——许赞礼真是给霍嘉瑾狠狠上了一课,阴影面积大到霍嘉瑾都决心打一辈子光棍了。
厉害啊。
这一条路走完了。他们到餐厅的时候,温英和霍远庭已经到了。
霍嘉瑾有事求温英,温英起身和霍嘉瑾去外面谈话了。
见霍嘉瑾走远了两步,程鑫才低声和许怀宴总结:“不听老人言就是这个下场。”
当初多少长辈好说歹劝都没有拉回霍嘉瑾这头倔驴,看霍嘉瑾现在自食恶果这么惨,程鑫真是感慨万分:“不过幸亏他没听,不然我哪有机会和您过招呢?但是经验还是要学,他一次不听话就要打光棍了,事实证明老人的言论是有道理的。”
许怀宴:“知道了程鑫爷爷,你好罗嗦啊。而且你就听霍嘉瑾胡扯吧,不可能再喜欢上oga,又不是不可能喜欢上beta或者alpha,哪那么严重?”
许怀宴逃离了罗嗦的程鑫,奔向了霍远庭旁边的座位。
不料才坐下,手才碰到冰激凌的杯沿,霍远庭就漫不经心地抬手拍开他的手背。
力道不算重,但明显是一种威胁警告。
许怀宴不懂:“凭什么不给我吃?”
霍远庭还没开口,许怀宴就夺过了桌上的甜点:“今天我请客,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不吃出去,别打扰我。”
程鑫屏住呼吸扶额,想降低存在感。
霍远庭干脆不开口了。
许怀宴就默默把甜点放回去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连连吐槽:“就仗着我宠你是吧?你就存心气死我吧。都是我让着你,不然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许怀宴叽里咕噜地说,霍远庭就默默听。
程鑫彻底麻木了,友情提醒:“您说的都是老板的词儿吧?”
许怀宴:“你说什么?”
程鑫:“啊?您幻听了吧,我刚刚说话了吗?”
许怀宴:“我记住你了,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