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货！我早就说过，他太冲动，太个人主义！迟早要出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马上联系汪瑜同志。”
“是！”
很快，正在休假中的汪瑜的电话被接了进来。
“汪瑜，你现在立刻、马上，注意自身安全，等待我们的人去保护你。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高世巍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汪瑜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应下。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有新的信号接进来了！不是我们的！”
大屏幕中央，一个漆黑的窗口突然亮起。
画面晃动了几下，然后稳定下来。
镜头里出现的景象，让指挥中心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那是一栋破败的废弃大楼，四面墙壁都塌了一半，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范天雷、陈善明，以及所有参与行动的红细胞队员，全都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条，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们身上的装备已经被全部卸下，堆在了一旁。
画面里，队员们开始陆续苏醒。
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男人，慢悠悠地走进镜头。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是蝎子。
他走到范天雷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拍了拍范天雷的脸。
“范天雷，我的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蝎子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范天雷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嘴里发出“呜呜”的愤怒嘶吼。
“啧啧啧，你看你这眼神，还是这么想杀了我。”蝎子摇了摇头，笑得更开心了。
“你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当年你就是这样，冲动，自负，为了抓我，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不要了。”
他凑到范天雷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
“你还记得‘猎鹰’吗？”
听到这个代号，范天雷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
蝎子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他可是个好兵啊，可惜了，跟了你这么个猪脑子指挥官。”
“呜！呜呜！”
范天雷疯狂地挣扎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象是要炸开一般。
“猎鹰”！
那是他一生的痛！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是何晨光的父亲！
他身后的红细胞队员们虽然听不清蝎子在说什么，但看到范天雷如此剧烈的反应，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些怀疑的目光象一根根针，刺在范天雷的心上。
蝎子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被俘的特种兵，提高了音量。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跟你们的参谋长在说什么？”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我在夸他呢！夸他是个‘好’指挥官，为了抓我，特别喜欢让自己的队友去送死！”
“你们知道吗？我这次来炎国，目标根本不是他。”
蝎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范天雷。
“是他，这个蠢货，主动送上门来的。”
“我的目标，是汪瑜。”
指挥中心里，高世巍和何志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蝎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残忍和扭曲。
“只要汪瑜死，你们，或许就能活下来。”
“怎么样？范天雷，要不要再做一次选择？是用一个人的命，换你这些手下的命？”
“你不是很会做这种交易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范天雷的心理防线。
指挥中心里，高世巍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声咆哮。
“范天雷！这个混蛋！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还把整个红细胞，整个狼牙的脸都丢尽了！”
范天雷整个人象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两行混杂着悔恨和屈辱的泪水，从他通红的眼框里滚落。
“我错了……”
“我错了！”
“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牺牲的同志！”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蝎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象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他缓缓地抬起手，从腰间拔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他随手指向离他最近的一名红细胞队员。
那名年轻的队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他挺直了胸膛，怒视着蝎子。
“别……不要！”范天雷嘶哑地喊道。
“呵呵。”
蝎子轻篾地笑了。
“你看，范天雷，又一个人要因为你的愚蠢而死了。”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名年轻队员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神里的光彩迅速黯淡。
蝎子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再次将讥讽的目光投向彻底呆住的范天雷。
“恭喜你，范天雷。”
“你的阵亡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
“不……不……”
范天雷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年轻队员。
那张不久前还洋溢着青春和朝气的脸，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
“啊——！”
范天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疯狂地挣扎著，手腕上捆绑的尼龙扎带深深勒进肉里，很快就磨破了皮肤，一道道深紫色的淤青触目惊心。
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一个活生生的兵，一个把他当成信仰和目标的年轻战士，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他的愚蠢和自负。
蝎子欣赏着范天雷崩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他慢悠悠地走到另一个红细胞队员面前，枪口在那名队员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别急，范天雷，一个一个来。”
“现在，给你第二个机会。”
蝎子蹲下身，凑到范天雷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联系汪瑜，让他一个人来见我。”
“否则，你的这些宝贝手下，会一个接一个地，在你面前，被我打爆脑袋。”
“你……”范天雷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他。
“我什么？”蝎子笑得十分开心，“你没得选。或者说，你早就替他们选好了。”
“怎么样，这个剧本，你是不是很熟悉？”
范天雷的身体剧烈颤斗起来。
他知道，蝎子说得对。
他没得选。
“好……”
“我联系。”
“参谋长！你不能！”
一直沉默的陈善明突然怒吼出声。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范天雷，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