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麾下最精锐的特种兵侦察连，加之市局的鼎力支持，天罗地网，结果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摸到。
反而被对方用各种假情报、假信息调动得疲于奔命。
“他这是在戏耍我们，在消耗我们的精力。”
龙小云忽然抬起头，眼神里闪铄着危险的光。
“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折腾得筋疲力尽，耐心耗尽的时候，就是他准备反击的时候。”
“没错。”
范天雷终于开口了，他将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站起身。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兔子，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接下来肯定有大动作。”
范天雷感觉自己的大脑象一团被搅乱的浆糊，各种信息和可能性在里面横冲直撞，让他头痛欲裂。
他需要冷静一下。
“我出去透口气。”
他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许。
他沿着派出所的走廊慢慢走着，试图把脑子里那些杂乱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
就在他走到一个拐角时，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推着清洁车，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飘过。
很正常。
但范天雷的脚步却猛地一顿。
不对劲！
这个身高，这个体型，这个走路的姿态……
好熟悉！
范天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猛地转身。
“站……”
一个“住”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他的后颈传来一阵剧痛。
……
不知过了多久。
范天雷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月光通过空荡荡的窗框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醒了？”
一个带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
范天雷循声望去，心脏猛地一缩。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是汪瑜又是谁？
而在汪瑜身后，站着何晨光、李二牛和王艳兵。
这三个小子，正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幸灾乐祸和崇拜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汪瑜！”
“别白费力气了，范参谋。”
汪瑜晃了晃手指，笑嘻嘻地说道。
他走到范天雷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
“你……”
范天雷刚想说话，就看到汪瑜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工具箱。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该干正事了。”
汪瑜打开箱子，里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工具。
然后，汪瑜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半透明面具。
汪瑜说着，拿起一罐黏糊糊的膏状物，在范天雷面前晃了晃。
“范参谋，得借你的脸用一下了。”
何晨光、王艳兵和李二牛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
“你这……你这是要干啥？现场做倒模啊？”王艳兵惊了。
“俺的娘哎，这玩意儿真能变成范参谋的脸？”李二牛瞪大了牛眼。
何晨光没说话，但他眼中同样充满了震撼。
他们跟着汪瑜，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每一次，汪瑜都能刷新他们的认知上限。
范天雷看着汪瑜脸上那和善的笑容，和他手里那罐不明物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汪瑜要干什么了！
“你敢！”范天雷怒吼。
“你看我敢不敢。”
汪瑜笑得更开心了，他将冰凉的膏体，一点点涂抹在范天雷的脸上。
……
与此同时。
巨大的卫星电子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各个监控局域的画面。
高世巍和何志军两位大佬，正铁青着脸，看着其中一个分屏。
画面中，正是烂尾楼里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看到范天雷被汪瑜用清洁工的身份轻松放倒时，何志军的血压就上来了。
“范天雷是猪吗！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都能被人摸了哨！”
而当他们看到汪瑜拿出那个所谓的工具箱，开始在范天雷脸上涂抹东西时，两位大佬彻底沉默了。
高世巍的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指着屏幕，扭头看向何志军。
“老何……你告诉我，我们是在搞特种作战演习，还是在拍武侠片？”
“这小子……他哪儿学的这手艺？易容术？这玩意儿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何志军的表情也精彩到了极点，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屏幕上，汪瑜已经将范天雷的脸完全复盖，那层膏状物迅速凝固成型。
几分钟后，汪瑜小心翼翼地，将那层成型的模具从范天雷脸上一整块揭了下来。
那是一个完美复刻了范天雷所有面部特征的软质模具。
紧接着，汪瑜将那张半透明的面具复盖在模具上，用一些小工具进行着精细的修饰和调整。
上色，绘制皮肤纹理，甚至连毛孔和几颗痣的位置都做得分毫不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艺术感。
指挥部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全都停止了呼吸。
终于，汪瑜举起了那张制作完成的人皮面具。
然后，他将那张面具，缓缓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奇迹发生了。
当面具与他的脸完全贴合的瞬间，屏幕前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指挥部技术人员立刻将汪瑜的实时画面和范天雷的资料照片放在一起进行比对。
重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能相信，眼前这个“范天雷”，居然是另一个人伪装的！
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
而在烂尾楼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范天雷，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库。
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范天雷”，看着他调整着脸上的肌肉，做出和自己平时一模一样的、那种带着点自负的笑容。
那种惊悚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搞定。”
汪瑜，或者说，现在的“范天雷”，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开始穿戴从范天雷身上扒下来的那套作训服和帽子。
一切整理完毕。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时，发出的声音让何晨光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跟没吃饱饭一样！”
这语气，这声调，这该死的训斥人的口吻，简直和范天雷本人一模一样！
王艳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李二牛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了。
何晨光则是满脸的狂热，这才是他想追随的队长！永远能创造奇迹！
“范天雷”整理了一下帽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和范天雷一般无二的下巴和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