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制高点上，汪瑜通过瞄准镜，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没有开枪。
杀了这个李?韩，很简单。
但杀了他，线索就断了。
留着他，才能钓出他背后的大鱼。
汪瑜要的，是李?韩向上级汇报任务失败的通话内容！
这座城市的信号基站，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要李?韩敢打电话，他就敢听！
眼见李?韩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汪瑜也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悄无声息地撤离了现场。
他没有回自己的旅店，而是抄近路，提前赶到了李?韩所住的那家小旅店旁边。
几分钟后，李?韩戴着一顶鸭舌帽，低着头，步履匆匆地从街角出现。
汪瑜此刻正靠在旅店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水果摊前，嘴里叼着根烟。
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和摊主老板为了几毛钱的差价“激烈”地讲着价。
“老板，你这橙子也太贵了嘛，便宜点，我多买几斤！”
“小伙子，不能再便宜了，这都是刚到的货，甜得很！”
李?韩从他身边走过，眼神警剔地扫了一眼，但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一个为了几毛钱磨叽半天的本地小市民，不可能有任何威胁。
看着李?韩快步走进旅店上了楼，汪瑜嘴角微微上扬，随手丢给老板一张钞票。
“行了，不讲了，给我来五斤，不用找了。”
说完，他拎着一袋橙子，转身消失在旁边的小巷里。
装，你接着装。
汪瑜来到一个监控死角，鹰一般的双眼和数据辅助系统。
让他能清淅地“看”到十几米外旅店三楼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李?韩回到房间后，并没有立刻休息。
他飞快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然后提着箱子，再次离开了旅店。
这家伙，够谨慎的。
汪瑜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李?韩在城区里毫无目的地绕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数次变换交通工具，不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在确认安全后，他竟然又绕回了原来的街区！
然后，住进了最早那家旅店……隔壁的另一家旅店。
玩灯下黑是吧？
汪瑜嘿然一笑，将车停在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韩入住的房间窗户。
【正在扫描建筑结构……】
【楼板材质：钢筋混凝土。厚度：25。】
【计算结果：标准穿甲弹可击穿。】
汪瑜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就算你躲在房间里，只要我想，随时都能送你上路。
他没有急着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半小时后。
汪瑜的耳机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信号已捕获！】
【正在破解加密通信……】
【破解成功！】
李?韩的声音，清淅地传了过来。
“……长官，任务失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和不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原因。”
“目标在子弹击中前一秒，突然下蹲，避开了致命一击。我怀疑……现场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李?韩的语气十分凝重，“非常专业，我甚至没能发现对方的位置。”
“第三方？”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能确定是哪方的人吗？”
“无法确定。”李?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挫败感。
“对方的行动太干净了，就象个幽灵。我敢肯定，他预判了我的开枪时机和弹道。”
“这种级别的对手，绝不是普通角色。”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了片刻。
“半个多月前，炎国东南军区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小的特种部队对抗演习。”
“你的意思是……炎国军方的人？”李?韩的呼吸骤然一紧。
“不排除这个可能。章院士对他们而言是国宝，派出一支顶尖小队来营救，合情合理。”
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你暴露了吗？”
“没有。我敢保证。”李?韩立刻回答。
“我撤离得很干净，并且进行了反跟踪排查，没有人跟上我。”
他当然不知道，他所有的反跟踪动作，在汪瑜眼里，就和三岁小孩玩捉迷藏一样幼稚。
“那么，长官，任务是否继续？”李?韩问道。
“如果对手是炎国军方的顶尖特工，我需要更多的支持，还有……我需要东南军区所有特种部队的详细资料。”
“可以。”电话那头的男人果断同意。
“后勤支持会在明天早上七点前到位。至于资料，一个小时后发到你的安全邮箱。”
“记住，李?韩，你的命比章院士的命值钱。别死在那儿。”
“明白。”
通话结束。
小巷里，汪瑜摘下耳机，脸上的玩味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漂亮国果然下场了。
而且听这意思，他们对炎国军方的情况，似乎还挺了解。
【通话数据已复制。】
【正在上载至‘长城’数据库……】
【上载成功。】
做完这一切，汪瑜并没有收手。他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敲击。
一道道无形的数据流涌向了街对面那家旅店。
李?韩的手机。
既然是特工，手机里总会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正在入侵目标设备……】
【绕过第一层防火墙……】
【破解动态密码……】
【正在扫描内部文档……发现加密文档夹‘猎鹰’。】
【开始破解……】
汪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几秒钟后，一份份加密文档被强制解开，呈现在他的数据视野中。
【李?韩，男，27岁，炎国裔……】
“呵，还是个香蕉人。”汪瑜低声自语。
【……前‘猎鹰’特种行动小队成员。
文档下方，还附带着“猎鹰”小队的简介。
一支专门执行定点清除、暗杀、制造混乱的王牌部队。
“脏活专精是吧？我喜欢。”
汪瑜眼神冰冷，随手关掉了这份文档。这点信息还不够。
他熟练地切换界面，登录了暗网的一个情报交易平台。
在搜索框里，他输入了“猎鹰小队，李?韩”的关键词。
很快，一个帖子弹了出来。
出售关于李?韩的所有公开及非公开任务记录，售价：八十万。
汪瑜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点击了购买，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虚拟账户完成了支付。
下一秒，一个加密文档包就发送到了他的临时邮箱里。
下载，解压。
一桩桩血淋淋的案件记录，触目惊心。
三年前，某国一位主张与炎国友好的物理学家，在家中“心脏病突发”死亡。
两年前，某地区一位反对漂亮国驻军的领导人，遭遇“意外”车祸，当场毙命。
一年前……每一桩案件后面，都有李?韩的名字。
这家伙的手上，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