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娜佳,读到这里你准掉泪,别,把泪擦干,我们都将长命(3k)
走廊狭长,地砖一块接一块。
忽然一个猜想袭来,随后是一阵恐惧。
因为没有人被允许跨进那道铁栏,而自己却被挑了出来,被那名医生带了进来。
她在电影里见过这些情节。
她脑海里想到最大的一个可能一一亚历山大死了。
所幸,这种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直到事后的门轴哎呀一声合拢,护士才告诉她真相。
被单独点名并非是噩耗盖棺。
不是因为她是寡妇,而是她的姓氏和家中的背景给了她和其他人不同的特权。
她的那位叔叔通过了一通电话,借助在中型机械制造部认识的一位朋友,搞到了一张特别通行证。
这张通行证可以让她直接进入医院。
画面另一头,她的叔叔也已经在医院里等待她的到来了。
此刻他正坐在医院深处的长椅上,掐着表,等她。
疑惑在他眉心越赞越紧: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画面短暂陷入黑暗。
弹幕开始纷纷议论。
【人脉这一块。】
【虽然她的确很惨,但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其他没有人脉的怎么办?】
【楼上的搞没搞错,医院里有辐射!不让其他人进去是为了保护他们,她进去基本上是活不长了1
【刚讲了辐射转眼就忘了?
【医院也难做啊】
【不是,你们是不是不记得老费力了,他给那个女的开了特权,然后呢,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都不记得了是吧?】
画面再次给到纳塔利娅,画面中的她挤进了一辆小小的电梯。
只能恰好容纳两名乘客和一名负责操作电梯的成员。
光线比外头更暗了,里面也破破烂烂的,木地板踩上去还有吱呀作响的声音。
乱麻一般的电线从墙上的各种孔洞里穿进来。
检查站后的走廊里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统一穿着白色或者绿色的防护服,帽子,口罩遮住了嘴巴鼻子。
直播间迅速认出了这两套防护服。
一个是老费力和一众干部所穿着的综合防化服一一0zk合成军防护服。
另一套则是清澜和星鹉所穿的l-1型轻量化防护服。
每个房间的门口都铺设着许多湿布。
电梯最终停在了8楼,操作员告诉她一一她要找的人就在8楼。
铁门螂一声,纳塔利娅踏出电梯,左转,推开了801的房门。
病房里摆着两张床。靠窗那张躺着亚历山大,旁边一位陌生男人一一后来知道是消防员普拉维克一一与他同室。
曾经桀骜不驯、怎么也梳不服帖的浓密头发,如今剃得紧贴头皮,
见到纳塔利娅时,亚历山大咧嘴笑道,手指在青白头皮上划了一圈,“纳塔利娅,瞧瞧我这副鬼样!哈哈哈!”
看到亚历山大笑的如此开心。
几日来的惊惶、揣测、悬而未决,在此刻轰然落地。
她的内心只有高兴。
她不在乎切尔诺贝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丈夫在这里,就行。
他的丈夫仍端坐在床沿,眼神清亮,丝毫不象是某类病人。
弹幕看到后,纷纷说道。
【完了急性辐射综合征症】
【喉一段相对舒服,毫无任何征兆的潜伏期】
【英特网络真的是发完设置就卡第三阶段剧情刀我们啊】
纳塔利娅从丈夫口中得知了发生的事情。
除了消防员以外,还有其他的操作人员也在这家医院。
比如同室几位一一副总工程师佳特洛夫、值长阿基莫夫、年轻的反应堆主控托图诺夫和他一样。
已经恢复许多。
他们已经不再能感受到那种叫辐射的东西了。
周六那股翻江倒海的眩晕,呕吐,恶心此时已经退去。
这些前几天还奄奄一息的消防员们,此刻正把扑克牌拍得山响。
他们高大、年轻,嗓音洪亮,充满活力。
按照阿基莫夫的话就是一一“我感觉我好的不行。”
医生们端着记录板穿梭其间,唯一能做的,是把这群自以为痊愈的小伙子按回床单里。
虽说如此,其实,他们的征状只是相对较好。
与一开始刚送来的情况相比,他们现在的征状则显得轻描淡写。
顶多只是些头痛,没有食欲,嘴干等。
一些人的皮肤变得红肿。
亚历山大告诉他的妻子。
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道手续就是一一护士手起剪落,剃光头发。
这样的治疔方案来源于另一场灾难。
当年那里的人在三周后一把一把掉发,精神先被镜子击溃一一于是干脆先剃为敬。
当时,这只是一种说笑的解释。
真正的情况是切尔诺贝利操作人员头上的放射性已经高达正常情况的1000倍了。
那些头发现在已经被掩理。
纳塔利娅非常欣慰。
因为亚历山大看起来不错,甚至可以开关于自己光头的玩笑,而且一切都很正常,就跟平时一样。
恢复的很好,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
他冲纳塔利娅抬抬下巴,声音压低,却掩不住久违的轻快:“别在这儿说话,咱们出去抽根烟从亚历山大口中得知,他们每天都必须从指尖和静脉中抽血。
说是什么白血病化验。
同时还要检查他们皮肤,甚至是尿液。
亚历山大点了支烟,眼神中再也没了先前的高兴和兴奋。
转而是悲观。
他严肃地告诉纳塔利娅。
“没人判定我们是否能活下去,也没人能判断我们是否会死去。”
纳塔利娅问医生有关于亚历山大的病情。
得到的回复很简短一一“等三个星期,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画面一转。
此时,这些伤员的家属们也开始陆续赶送到医院。
不单单来自普里皮亚季和基辅,不少甚至是从佐治亚赶来的。
最早踏进第六医院那道白铁大门的,是普拉维克中尉的母亲。
从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几乎就没有离开普拉维克的床边。
医生们也建议他们去给病人买一些食物,或者熬一点汤一一例如鹅汤和鸡汤,
在病床上,普拉维克中尉抬手借了纸笔,抖着手腕,给年轻的妻子和刚满月的女儿写了一封语气轻快的信。
因为无力,他的手很抖,字迹歪歪扭扭,
“亲爱的,你们好。一个偷懒在外、假装度假的家伙给你们问好我实在是个不称职的好父亲,没抱过小娜塔什卡几次,倒把缺勤这事干得利索。”
“医院,这里一切不坏,他们把我们从那边挪到这边,说是方便观察。先前在那儿待过的,如今也挪过来了,于是病房里像赶集,夜里隔着窗还能望见莫斯科的灯火。”
“我们可以出去散步,有一大帮子人陪着我。”
“接下来的一到两个月都会这样,规矩就是规矩。”
“娜佳,读到这里你准掉泪。别一一把泪擦干。我们都长命百岁,小闺女还要翻三倍地活下去。”
“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你们,想极了妈妈就在旁边,她在旁边陪我,她来得比风还快。
她会给你打电话告诉我感觉如何一一我现在非常好。”
“医生们最近老围着我们转,放心吧,”
“说到妈妈,她今天把我小时候的照片带来了。那张黑白的:”
妈妈指着照片说:‘你看,你从小就是倔驴。’我回她:‘现在倔驴要变秃驴了。’她没笑,
只是用拇指蹭我剃青的头皮。”
“娜佳,我写到这里,窗外开始下雪了,气温回落到了约一个半月前,真不敢相信,现在都五月份了!”
“我想起你去年冬天在阳台堆的那个歪鼻子雪人,等夏天来了一一如果我能回家一一我们一起重新堆一个,给它戴我的防火头盔”
“让娜塔什卡用她的小铲子拍拍打打,其实辐射没什么,真的。”
塔林郊外,波罗的海的雾色正浓。别墅的橡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托图诺夫夫妇的假期就在这一声里夏然而止。
他们是高级反应堆控制工程师列昂尼德·托图诺夫的父母。
在听到儿子所在的核电站发生事故时,迅速赶回家里。
“妈妈,我在莫斯科的医院。感觉还好。地址附后。”
没有多馀的话,甚至连标点都吝啬。
老托图诺夫夫妇把那张薄纸折成四折,放进手提包最里层的暗袋。
当天最早一班从爱沙尼亚起飞的图-134拔地而起,带着两位老人直奔第六医院。
两位老人迅速抵达了医院,沿着一条狭窄,黑暗的走廊一直走,直到列昂尼德从病房中走出来迎接他们。
他看起来很好,他可以自己走。
“别担心,妈妈,”他说,“我感觉好极了。”
但他哪能瞒过这位母亲?
当她的母亲看到他的裤腿时,表情并不好。
那里露出的皮肤一种沉默乌青,发紫的颜色:
弹幕已经坐不住了。
【英特网络你出来!刀得这么早是想让我把键盘砸你脸上吗?】
【刚看完论坛里跟急性辐射综合征有关的内容就被捅一刀,你们是人?】
【前面的别说了,我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我感觉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