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幽灵’的影子，但我们如何攻击一个……”
陈怀山顿了顿，追问道：
“一个甚至不在我们维度的敌人？”
“不，主任”
话音刚落，李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我们不是要去攻击敌人本身，那不现实。”
他看向了屏幕那头笑眯眯的林教授，说道：
“敌人的的武器有着很大的限制性，从林教授那边得出的结论来看。”
“这所谓的‘武器’，其实是敌人在对存在于k7局域的‘维度壁垒’施加影响，从而影响到了整个蓝星。”
“既然如此，我们的武器，也必须针对这个‘壁垒’。”
他转过身，看向众人，一字一顿：
“以攻代守！”
林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沉敏敏那几天对李谨的恶补还是很有效果的。
他看了一眼已经站在身后的沉敏敏，扭头看向屏幕，说道：
“我马上过来。”
不多时，林教授就带着沉敏敏赶到了指挥岛。
“呼——”
他稍微喘了口气，接着不久前的话说了下去：
“‘维度之矛’，它不是一根真正能戳穿维度的矛，那太科幻了。”
“它更象一根音叉！”
林教授在空中比划着名，
“我们不需要打碎那把正在演奏死亡乐章的小提琴，我们只需要用一根音叉去干扰它，让它奏出错误的音符！”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这背后涉及的，是目前还极不成熟的弦理论和高维物理模型，工程化的难度极高，但方向是正确的！”
这个比喻，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瞬间理解了。
但理解，也带来了新的焦虑。
“错误的音符……”
李谨低声重复，抬眸对上了沉敏敏投向自己的清冷眼眸。
“扰动‘维度壁垒’是从未有过的事，我们谁都不知道成功干扰了敌人之后会发生什么。”
“但我们只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们只会走向死亡。”
这是沉敏敏那天亲口告诉李谨的话语。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一心埋头研究的女博士，心中那团炽热的火焰如此猛烈。
所以他同意了。
“总之。”
沉敏敏收回眼神，
“敌人的下一次攻击，也就是那场洪水，必然会出现新的维度皱褶，同时伴随新的维度扰动，那是我们反向追朔、进行干扰的唯一机会！”
“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就把‘维度之矛’造出来，准备好在k7局域的源头，实施影响！”
时间……
时间。
还是时间！
“我和老马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林教授走上前，脸上满是专注，
“我们尝试利用数据中捕捉到的‘维度皱褶’信号，配合超算模型，设计一个逆向干扰场。”
他调出一组仿真动画。
画面中，看似杂乱无序的力场线条，精准地作用在每一个虚拟的节点上。
“我们可以先进行一次小规模的验证。”
他的眼中闪铄着智慧的光芒，
“我们主动再引动一次‘极寒打击’，然后尝试用这个干扰场去尝试影响它。”
“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林镇国开口询问。
极寒打击的目的就是针对性地降低局域温度，如果扰动使得极寒打击失效，很难说敌人不会进行新的未知攻击。
未知往往意味着意外，意外几乎等同于危险，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我们不阻止它的爆发，只是稍加扰动，让它生成的冰山型状出现一点点微小的、符合我们预期的畸变。”
“这样，既能验证我们的理论，又不会打草惊蛇。”
林教授他们所制定的计划大胆而缜密，将风险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林镇国听了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如果……如果能成功扰动……”
林教授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那我们就能将这个干扰场，作用于k7局域的维度壁垒！”
“我们或许能大幅削弱敌人攻击的效果，为二次转移争取到无比宝贵的时间！”
他顿了顿，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斗，
“甚至……将洪水到来的可能，彻底抹去！”
抹去洪水！
这四个字象一道惊雷，在指挥中心炸响！
所有人都看向林教授，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渴望。
“抹去？”
谭凌川猛地抬起头，声音激动得有些沙哑。
“是的，抹去。”
林教授肯定道。
“维度壁垒的不稳定，是创建在有高维物体穿过整个蓝星所导致的。”
“但就是因为不稳定，想要施加影响才需要无比精密的计算。”
“我们扰动的就是敌人的‘精密’，这会使得敌人对维度壁垒的影响大幅衰减，甚至是失败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绝对会打草惊蛇，但那个时候……”
林教授没有把话说全，他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只要能够将洪水延后，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转移民众。
干扰场也能够保护庇护所不被极寒打击！
到那个时候，谁还怕什么打草惊蛇？
至于抹去洪水后，蓝星会不会永远陷入冰封？
那是将民众转移到绝对安全的高原之后，才需要考虑的更长远的问题！
眼下，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陈怀山的身上。
陈怀山看着屏幕上那闪铄的数据，看着身旁这些眼中燃烧着火焰的科学家，看着角落里那个始终平静却背负了一切的年轻人。
他缓缓站起身，沉默了足足十秒。
“‘维度之矛’项目，正式立项！”
“代号——”
他环视众人，眼中倒映着整个指挥中心的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定海’！”
……
就在东煌下定决定“反击”之时，美利坚的地下指挥中心完完全全炸开了锅。
“理论模型已经被二次验证了，没有必要再验证下去！”
“我们的超算保存的确不如东煌，但只是花的时间有差异，答案不会错！”
“各位博士，静一静。”
哈里森抬手，将一群面红耳赤的科学家给压住。
没办法，旁边站着的美利坚大兵手上的家伙事可是真的。
那玩意电一下，这人可就直了。
“你们现在所争论的，实际上是东煌在半个月，甚至更久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包括极寒亦是如此。”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泰伦斯，说道：
“相信您是清楚的，毕竟参与了德州的行动。”
泰伦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向总统先生说明了情况，美利坚接下来会进一步寻求和东煌的合作。”
他顿了顿，环视各个科学家，轻声开口：
“到时候，你们心中所有的困惑，也许都能够在东煌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