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宝珠镇蛇惊赤宫,铃动风檐现杀机
夜色如墨。
赤宫檐角三两点灯火,明灭不定。
阴七走出朱门,扫了眼左右两尊石敢当,便欲直接下台阶离去!
“阴统领,你快看一—”
右边那尊蛇形石雕突然“喀”地张开嘴,它兄弟本是石敢当成精,无处可去,便自雕作蛇形,
当了率然君的看门石。
阴七闻言抬眼,竖瞳紧缩。
便见数百台阶之下,一道青影踏着高低错落的屋脊飞掠而来。那人束发戴簪,道袍鼓荡间宛如一片青云掠过灯火海洋。
见此。
阴七当即暴喝一声,“来人止步!”而后自数百级石阶纵身跃下。
“恩?”
陈鸣脚下一滞,立在檐角,青袍微动。
见那丈二高的玄甲统领横拦前路,抱拳出声道:“贫道清云,请见率然君!”
“道长,不得传召,不能擅闯!
“请回吧。”
阴七朝着陈鸣抱拳,双瞳惊疑不定,怎么刚送进去个道士,又来一位?
而且这位还比张道长修为更高?!
陈鸣认真地摇了摇头!
既如此,他也懒得费那么多口舌。
右掌轻翻,掌中凭空浮现颗鹅卵大小的赤红宝珠,他轻声道:“下手轻点!”
“去吧!”
“嗖一雷火珠化作赤芒,破空而去。
阴七见此一惬,这道士脾气忒火爆了些,这么快就动手?
可他也不惧!
见赤芒破空而来,他大笑一声,到:“来的好!”
而后双臂一振,周身腾起黑雾,竟瞬间化作十数丈黑色巨蟒,鳞甲森然如铁。
话音未落。
那雷火珠骤然暴涨,金紫光芒如日轮炸裂!
见此。
“不好!”
阴七竖瞳骤缩,心中登时一惊,此时哪还不知道,自己小瞧了这宝珠威力!
心念一动,十数丈蛇躯猛地膨胀,黑鳞如潮水般翻涌扩张,转瞬间化作三十丈巨蟒,磨盘粗的腰身“轰隆”碾碎阶前青砖,盘曲的蛇身堆栈如黑色丘陵,不断滑行。
巨大的蛇头高昂,朝着雷火珠不住吐信嘶鸣!
下一刻。
雷火珠眨眼便化作磨盘大小的赤金火轮,一个转向,往黑蛇的尾椎骨碾下!
“轰一一!”
赤金火轮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黑蛇后半身砸个粉碎,碗口大的黑鳞四散进射,却在雷火中“滋啦”烧作青烟!
“咔嘧——”
蛇躯下的大青石也被砸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石尚在半空,就被环绕的雷火烧成粉,飘落。
阴七疼得蛇躯痉孪,蛇信查拉在裂开的嘴角,上半截蛇躯剧烈翻滚,黑鳞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他拼命想催动金丹妖力修复伤势,却被雷火灼得身躯剧痛,这位率然君的手下大将,竟然挨不住雷火珠一击。
“道道长饶命!”
巨大的蛇头软软的趴在青石板上,蛇瞳满是惊惧!
陈鸣叹息一声,轻轻一招,那雷火珠便乖乖的敛去光芒,化作一颗赤红宝珠,落入陈鸣掌中!
“不错!”
陈鸣抬眼看向那高不可攀的化龙柱,面色凝重:“贫道还有要事,等我回来再说!”随后身形急速掠过阴七,越过台阶,往化龙殿而去。
阴七努力挣扎,蛇口满是鲜血,不忿道:“道长,你今日伤我至此—还敢踏进化龙宫?”
“不怕君上治你的罪吗?”
陈鸣身形一滞,半侧过脸,冷声道:“若贫道所寻之人少了一根头发”袖中雷火珠“”地轻鸣,“那就看谁本事更厉害了!”
美一声巨响传入化龙殿。
“皇甫,去看看!”
皇甫七微微躬身,沉声道:“是!”
殿门“哎呀”洞开的刹那,金紫光芒倾泻而入。
“好个唐赛儿”
可率然君仔细地盯着地上昏迷的张明夷,他七窍渗血,周身魂魄浮动欲散。
竟能隔空施法!
他本欲静观其变,却不料张明夷直接施展‘五雷镇煞符’引动雷部神力!
所幸施法耗时,被他及时打断。
此刻张明夷遭符法反噬,身神混乱,三魂七魄几欲离体。
“如何是好?”
率然君负手步,低头思。
他赤蛇一族虽能炼制鬼丹,可炼丹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而且张明夷此番是魂魄受损,赤宫之中怕是难寻对症之丹。毕竟赤宫多妖鬼,精灵,魂魄冲突似是影响不大。
如此,当另谋他法!
“皇甫军师?”
见皇甫七久久未归,率然君出言相唤,声音不急不缓,却似金钟震荡,穿透重重宫墙。
此时的皇甫七,正摒息凝神,站在宫墙拐角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一陈鸣。
“道长,您这是一—”
皇甫七瞅了眼对方身后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妖兵,眼角微跳,目光在妖兵与道人之间游移不定。
“无妨,只是定身而已。”陈鸣打量了皇甫七一番,微微颌首:“你能在这宫中来去自如,想必地位尊崇,劳烦带贫道去见率然君,如何?”
“道长要见君上?”皇甫七一惬,试探问道:“不知道长见君上所为何事?”
“寻人!”
陈鸣认真道。
皇甫七咯瞪一声,声音发紧:“是寻张道长?!”
“恩。”
“啊————这!”
见陈鸣点头,他顿时手足无措,眼前道士气度非凡,而且直接来化龙宫,莫非是茅山宗来问罪的?
“道长明鉴!”
皇甫七急声解释,“张道长安然无恙,只是———”
陈鸣眉梢微皱,轻声问道:“怎么了?”
皇甫七长叹一声,侧身引路:“您———随我来吧。”
百妖坊。
“丁铃—”
唐赛儿赤足上的脚踝铃无风自响,在屋檐上荡出一串颤音。
“有意思!平白添了个心腹大患。”
她条地从飞檐跃下,罗裙摆扫过满地鹅卵石,此刻铃铛已经收声,而唐赛儿脸上却面色凝重。
“来人!”
声音不重不轻,毫无波澜。
“哒、哒—”
脚步声急促逼近,一名坐坛使单膝跪地,抱拳待命。
“速去请大经师!”
“祸首已现,需携天书助阵!”
那单膝跪地的坐坛使闻言一证当即沉声应道:“遵命!”
待其退下,唐赛儿低声自语:“原以为不过是个什么法脉的授篆金丹,能请动雷部已是极限
“可这宝珠—一她指尖微微收紧,袖中白阳气竟隐隐震颤,似在畏惧。
煌煌天威,不可直视!
不似凡间之物,怕是只有老母传下的宝物才能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