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利落地换上了卫凌风新买的衣服,那是一套干净的蓝色劲装。
将她玲胧匀称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小蛮腰大包子,小麦色的皮肤动起来透着一股别样的运动美感。
她将银铃铛重新系在脚踝手腕,动作间清脆的铃音叮当作响,为这干练的装束平添了几分灵动。
活动着手脚,蹦跳了两下,铃音细碎:
“好啦,小锅锅,”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你方便晚上赶路吗?“
卫凌风闻言一愣:
”啊?你晚上不休息啊?月色下赶路,这习惯可不多见。“
“大晚上更安全吧?我可以白天休息呀。”她语调轻松,仿佛夜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卫凌风想起她栖身古墓的情景,恍然大悟:
“难怪你会躲在陵墓里,果然是喜欢黑夜是吧?还是说和你体内有蛊虫有关系啊?“
“恩!我确实感觉墓室既安全又舒服才进去的。”她顿了顿,语气甚至有点小得意,“不过其实只要干粮带够,我甚至可以日夜不停地赶路呢,一点也不累!”
卫凌风扫过她鼓鼓小腹,虽然和玉珑装的东西不一样,但都挺可爱的:
“哦?日夜不停?可是按你刚刚那个吃法,干粮恐怕很难带够吧?“
小蛮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
“窝——窝在长身体嘛——”
难得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习惯夜间活动的伙伴,卫凌风也觉得方便,点头道:
”倒是正好!我去多买些干粮给你带上。“
两人只得共乘一骑,卫凌风坐在后面,将娇小的小蛮圈在怀里。
手臂自然地环在她纤细却充满韧劲的腰肢上。小家伙出乎意料地温顺,完全没有挣扎,反而小小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夜风拂过,带着她发丝间混合着青草与某种奇特药香的清新气息,以及那细碎悦耳的铃声一路向南,星月相伴,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夜,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两人才在一座临着官道的小镇停下。
他将身上剩馀的大部分银钱塞到小蛮手里,叮嘱道:
”我得去办点事,你在客栈里等我,饿了就自己买吃的,我晚上回来。“
小蛮捏着钱袋,仰着小脸看他:
”小锅锅,那——我要是自己觉得闷了,想出去溜达可以吗?“
卫凌风看她身手确实灵活反应也快,便没太拘着她:
“可以出去,但必须保证太阳落山前回来。去太危险偏僻的地方,
小心那些人又来抓你。“
“恩!小锅锅你放心!”
看着卫凌风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小蛮脸上的轻松渐渐褪去。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心口,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体内那股熟悉的躁动感又隐隐升腾起来:
“诊掏岩(真讨厌),又来了——果然还是得找点阴凉气’压一压才行。
她避开客栈大堂,溜达到后院僻静处。
左右看看无人,便从腰间解下一支小巧的白森森的骨笛,凑到唇边,吹出一串奇异韵律。
很快,几只油黑发亮触须极长的甲虫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在她掌心稍作停留,便朝着镇外某个方向疾速爬去。
小蛮毫不尤豫地跟上,在虫子的指引下,她很快在镇子数里外找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高坡。
此处草木稀疏,地势凹陷,几只引路的甲虫正围着地面一处不起眼的凹陷打转。
小蛮蹲下身,指尖泛起淡淡的灰黑色气劲,轻轻按在那片土壤上:
”就是这里了,吐层嘴薄。“
她不再尤豫,后撤几步,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奇异的气劲瞬间鼓荡。
只见傲然倩影骤然前冲,两只手掌并拢如刀,猛地印在那片土层之上!
“砰!”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看似坚硬的地面竟被她一掌拍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露出下方黑黝黝的墓道。
小蛮毫不尤豫,纵身跃下,落地无声,动作轻巧得象只猫。
巨大的墓室内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泥腥味和淡淡的阴气。
她毫不在意,指尖微动,几只蛊虫散入黑暗,几声微不可闻的“咔嚓”脆响后,几处隐秘的墓室机关被瞬间破坏。
这才松了口气,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
”呼——这次可以多待一会儿了,等小锅锅回来再溜回客栈。“
浓郁的阴尸之气从墓砖缝隙从腐朽的棺椁中丝丝缕缕渗出,被她体内的圣蛊贪婪地吸收着。
那躁动的蛊虫迅速安静温顺下来蛰伏不动,她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份阴寒带来的宁静与安全。
“这样能老实些,也不容易被人追踪到气息——”
她喃喃道,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然而,就在她心神松懈的刹那——
“咔嚓!”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墓室中骤然响起!
声音来源,赫然是主墓室那具厚重的石棺!
只见石棺表面,一张原本贴在棺盖缝隙处的早已褪色发黄的陈旧符录,此刻竟无声无息地自行寸寸碎裂,化作纸屑飘落下来!
在那符录彻底化为飞灰的瞬间一“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沉重摩擦声响起!
那口不知尘封了多少岁月的厚实石棺棺盖,竟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开始缓缓地向一侧移开了!
数道黝黑缝隙在石棺上狰狞地裂开!一股远比之前浓郁的阴寒尸气,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从中汹涌弥漫而出间充斥了整个墓室!
卫凌风在客栈房间柔软的床榻上悠悠醒来。
晨光通过窗棂,在屋内投下温暖的光斑,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掌心传来一片温润滑腻的触感。
白翎还在他怀中熟睡,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畔,几缕发丝黏在她微有薄汗的雪白颈侧。
她呼吸匀长,睡颜静,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粉嫩的唇瓣微微张着,透着毫无防备的娇憨。
看着怀中玉人海棠春睡般的诱人模样,卫凌风心头一热,昨晚被她“镇压”下去的某些念头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啄吻上那两片柔软微凉的唇瓣。
“唔——”
睡梦中的白翎被这温柔的“偷袭”惊扰,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入眼便是卫凌风近在咫尺的俊脸和眼底熟悉的炽热光芒。
“呀!风哥——你——”
白翎瞬间清醒了大半,俏脸飞红,又羞又急。
明明昨夜被自己用各种理由连哄带撒娇,好不容易才让他暂时偃旗息鼓,允诺好好休息的!
怎么一大清早的,这精力又如此旺盛了?那股子劲儿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呀i
她推拒的力道软绵绵的,更象是欲拒还迎,卫凌风哪里还忍得住,手臂收紧,轻而易举地将她更紧地揉进怀里,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白翎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很快便在爱人熟悉的怀抱和气息中败下阵来,白淅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任由那令人迷醉的浪潮再次将自己淹没——
隔壁叶晚棠的粉拳再次握紧。
日头渐高,大家才收拾停当准备出发。
卫凌风想起昨夜和小蛮的遭遇,来找对雾州比较了解的薛骸问个明白。
薛骸昨天得到了卫凌风药物的帮助,如今也恢复了不少,卫凌风开门见山:
“薛兄,你知道圣蛊’是什么东西吗?“
薛骸那双仿佛永远映着尸气的眼睛抬了抬:
“圣蛊?那是蛊中之王,只有苗疆蛊族的首领及其子嗣,才有资格有能力去尝试拥有它的,更准确地说,是被它选择。“
“哦?王者?”卫凌风来了兴趣,“听起来很厉害?彻底掌握之后呢?”
“统御万蛊。”薛骸的语气带着些敬畏:
“彻底掌握圣蛊之力的人,将拥有号令驱使世间绝大多数蛊虫的无上力量。
心念所至,万蛊俯首。“
卫凌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多弄几个?一人发一条,岂不是能横扫天下了?”
薛骸闻言,发出一声短促干笑:
“呵,你以为圣蛊是什么阿猫阿狗?圣蛊之力霸道绝伦,岂是凡人躯体轻易能承受的?
首先,必须拥有极为纯粹且强大的苗疆蛊族王血血脉,这是根基。
其次,对蛊术的天赋要求高到令人绝望,非惊才绝艳之辈不可触碰。
最后——即便满足了前两者,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圣蛊的侵蚀与反噬,还要看机缘!
历代蛊族首领,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绝顶人物,即便如此,也常有英年早逝爆体而亡的例子。“
可要是这样的话,小蛮又为什么会被追杀呢?
难道又是和玉珑家一样的抢班夺权?
可是看那信上明显更多的是担心圣蛊,并没有说要拿小蛮怎样,只是说要将她尽快带回去,再说如果是夺权,小蛮找师父也没用啊。
卫凌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如果一个人成功拥有了圣蛊,并且扛住了它的反噬,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必然是下一任的蛊族首领?
“基本上可以确定。”薛骸肯定道:
”圣蛊认主,本身就是蛊神意志的体现。不过——“
他话锋一转:
“苗疆蛊族的一些古老传统——与我们中原大不相同,有时显得极其蛮荒残忍。”
“哦?怎么说?”
薛骸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诉说某种禁忌:
“我曾听闻,以前为了确保圣蛊拥有者绝对的统治地位和力量纯粹,他那些天赋同样卓绝,甚至可能更强的兄弟姐妹——命运会非常悲惨。“
“哦?”
“他们可能会成为活蛊皿’。他们会被赐予一些蛊虫,用天赋乃至生命本源,作为温床和养料,去蕴养更强大或更诡异的蛊虫。既不浪费’他们天生的蛊道天赋,又能彻底断绝他们未来对首领产生威胁的可能。
他看了看卫凌风微变的脸色,补充道:
“当然,这些都是旧闻了。现在的蛊族内部,据说已经没有那么血腥露骨的做法了,但竞争恐怕还是有的。“
卫凌风心中了然,这解释了许多关于小蛮的疑问:
“薛兄,这圣蛊虫本身有什么特性?或者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抑制它在未完全认主前的躁动反噬?“
“干嘛?你要去继承啊?”
”随便问问,好奇嘛。“
薛骸嘿嘿一笑道: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师父当年机缘巧合,曾深入苗疆,并研究过某一任意外陨落的蛊族首领的尸体。
圣蛊在未被宿主彻底降服,融为一体之前,天性喜阴厌阳,尤其偏爱阴寒属性的环境与能量,所以”
他指了指自己,带着一丝炼尸堂的骄傲:
“象我们炼尸堂常年累积的阴气尸气,对它而言就是绝佳的镇静剂’,能让它老老实实蛰伏起来。“
卫凌风恍然大悟,心中暗忖:原来如此!难怪小蛮那小家伙本能地喜欢往墓穴里钻,不完全是因为什么个人爱好,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利用墓中的阴气尸气压制体内不安分的圣蛊!
“明白了,那么,如果不去陵墓这种天然阴地,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主动制造或者获得类似效果的尸气或阴气?“
毕竟自己不能天天带着小蛮去盗墓吧,危险不说,还有可能威胁到以后孩子的屁眼安全。
薛骸活动了下已经恢复了的身体笑道:
“看在你小子送药还算客气的份儿上——”
他声音压得更低:
“我教你一门炼尸堂心法,可以通过逆运’体内几种属性相斥的功法,产生一种极其阴冷带着死寂气息的伪尸气’。虽然比不上陵墓深处经年累月沉淀的精纯阴气,但临时压制蛊虫的躁动,绝对够用了。
我看你那天与烈欢交手,气劲驳杂多变,体内盘踞的功法路子恐怕不止一种吧?这方法——嘿嘿,你用起来倒是正好。“
卫凌风闻言心中一喜:
“那可太好了!以后有好尸体,必定先想着薛兄!对了对了,这雾州的蛊毒派’,和苗疆蛊族,具体是什么关系?是分支?还是下属?
薛骸对此显然没有太多兴趣,摆了摆手: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江湖传言很多。有人说蛊毒派是苗疆蛊族安插在大楚境内的秘密分支或者宗门,专门处理一些蛊族不便直接出手的脏活。
至少蛊毒派自己对外是这么宣称的,打着苗疆蛊族的旗号行事。但也有很多人说,蛊毒派其实是苗疆蛊族的叛徒,因为触犯了族规或者争夺圣蛊失败,被驱逐甚至追杀,才逃到大楚境内苟延残喘,扯虎皮做大旗。至于具体真相如何?我可不想蹚,你自己到了雾州慢慢打听吧。
“明白了。”
薛骸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象是想起什变极其重要的事情,点亍灾乐祸的警告道:
“有件事老子必须提醒你!小心蛊毒派或者苗疆蛊族的娘们儿!”
“小心她们?”
“小心她们给你下蛊!防不胜防!可能是你看她一眼,可能是你闻到她身上一点香味,甚至可能只是不小心碰到她递过丛的水!就中招了。
尤溜象你这个姿色的,直就是丑走的金疙瘩’!她们要是看上你,给你下个痴心蛊什变的——嘿!绑回寨子里去,先轮着用个把月都是轻的!“
卫凌风被他说得有点头皮发麻,强笑道:
”有没有这恋恐怖啊?薛兄你可别吓唬我。“
“吓唬你?!老子是看你小子还算顺眼,才多亚一句!你还别不信!苗疆那地方,有些寨子可不讲究你们中原那些繁文缛节、三媒六聘!看上了,绑回去就是!
那边有些部族,还保留着些古老的共妻’走婚’习俗,绑回去的男人——没准儿是几牛共用’的!到时候,哼哼——“
他最后那京声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卫凌风被榨干精气的悲掏未丛。
卫凌风想了想小蛮那个食量,只要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确实还真不好说呢。
“多井了,对了,薛兄不是到后面的墓穴之中养伤吗?怎变待在客栈里?“
“那墓穴被毁的太早,尸气不存了,溜实前面陵州是有大墓的,甚至还有不少前朝古墓,只可惜基本都被那些没屁眼儿的盗墓贼给毁了,尸逢都被抛尸了,
想丛真是暴殄天物啊。“
卫凌风心说自己这种走的时候把棺材盖儿都给人盖上的人,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