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杨昭夜,听到师父竟如此颠倒黑白!
诬陷自己占他便宜,半数羞涩顿时化作了气愤。
她整个人被卫凌风圈在怀里,羞愤交加间,粉拳如急促的雨点般砸向师父胸膛:
“明明是师父先把徒儿拉进怀里要亲的好不好!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
对于诬陷小杨昭夜占便宜,卫凌风是没有丝毫负罪感的,毕竟小家伙未来一直占自己的便宜。
至于这会不会导致未来的杨昭夜占自己便宜
那就不管了,反正那边儿吃了亏,这边就得占回来!
低头端详着怀中小脸泛着红晕的徒儿,卫凌风承受着那小猫挠痒般的捶打,嘴角噙着笑意,温言告侥:
“好啦好啦,逗你呢。瞧方才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怕你太紧张嘛。”
小杨昭夜倔强地一扬下巴,努力想撑出一副“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过”的镇定气势:
“谁谁紧张啦!”
卫凌风伸出手指,状似无意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似乎是在回味一般:
“不过真没想到比为师还大胆,本是演戏骗骗那些人,你倒假戏真做,真吻了上来。”
小杨昭夜被师父看得愈发心慌,红晕几乎要烧到耳根,嘴上却不肯服软:
“为了不被发现不拘小节嘛,这不是演的真实一点嘛!”
卫凌风眉头微蹙,做出十足失望之态,轻叹道:
“哦?原来只是演戏作态?为师还道素素一片真心,是真的喜欢为师呢。”
“我我我”这番话像小钩子,精准地勾住了她的小心脏。
小杨昭夜顿时语塞,水灵灵的小凤眸慌乱地扑闪着,小嘴翕合,却蹦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觉得热气一股股涌上头顶。
瞧着她手足无措的窘迫样子,卫凌风犹嫌不够,又凑近几分,将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低笑着追问道:
“方才如此紧张慌乱,那一下该不会是素素的初吻吧?”
“呜!”积聚的羞涩与委屈再也压不住,晶莹的泪珠瞬间充盈了那双漂亮的小凤眸,在里面盈盈打转。
小家伙终于绷不住了,又急又羞又气,一双小粉拳不管不顾地朝着无良师父猛砸过去:
“师父你还说!人家的初吻!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丢在了这儿啦!师父你你还好意思笑!”
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又软又糯,像被惹急了的小兽。
卫凌风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像哄弄受了委屈的妹妹般,稳稳地将怀里炸毛的小家伙揽紧,大手安抚地轻揉着她松软的发顶:
“哈哈哈好啦好啦,这么委屈,初吻给为师很后悔啊?”
小杨昭夜当然不是后悔,只是觉得太过突然有些仓促,还没准备好就交了。
她避开师父灼人的视线,目光飘忽躲闪,鼻音闷闷地哼了一声:
“哼!师父得了便宜还卖乖!”将那道不清的复杂心绪,全化作这半真半假的娇嗔。
见小杨昭夜窝在怀里已经没事了,卫凌风又看了看天色,倒是还早,追那两人还有机会。
于是便起身对小杨昭夜交代道:
“清韫那边的药差不多该熬好了,你先回去,用寒气帮她把药凝成膏状,让你娘用热水敷一下有烫伤的地方。为师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儿回去教你如何用药。”
小凤眸滴溜溜一转,小杨昭夜立刻看穿了师父的意图:
“师父还想追上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
“放心,为师就是去查探一下,去去就回。”
小杨昭夜知道自己的身手与师父相比差得太远,若强行跟着,只会成为拖累。于是她乖乖点头,离开师父怀抱道:
“好!徒儿回去等着!师父千万小心啊!”
“放心啦。”
就在卫凌风转身欲走之际,小杨昭夜忽然又轻唤出声:
“唉,师父!”象是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事,小脸上红霞再起,眼神游移闪铄,带着几分难为情,小声地补充道:“还有一会儿回去,别把我们刚刚就是那个的事情告诉娘亲啊。”
小杨昭夜越说声音越轻,手指绞着衣角,那副羞窘又带着秘密的娇俏神态格外惹人怜爱。
卫凌风见她这般模样,哑然失笑,习惯性地揉了揉她额头宠溺道:
“知道啦,咱们之间的小秘密谁也不说。”
话音落下,卫凌风不再耽搁。他脚尖轻点,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掠影,灵巧地自客店窗户激射而出,动作干净利落,直奔赵健与陆童消失的方向。
人在半空,他已顺手拉高衣衫前襟遮住了面容。
赵健与陆童策马并未奔出多远,卫凌风便循着清淅的马蹄声疾追而至。
心头盘算着:赵健关乎未来因果,轻易动不得;只能寻机等二人分开,对那名陌生的陆童下手。
念头方起,前方两个人影便在街角一拐,等卫凌风加速追上,眼看前方竟只馀下赵健一人。
几乎是同时,身侧陡然生出一股凌厉劲风!
卫凌风猛一扭头,瞳孔微缩——袭来的正是本该在前的陆童!
原来对方也察觉到被人尾随,竟假意拐弯,趁势绕后反包抄过来。
嗤——!
陆童的长剑化作一道森寒匹练,横削卫凌风腰际!
卫凌风反应快逾电闪,足尖点瓦借力侧身,险之又险地让剑锋贴着衣衫掠过。
与此同时,他右臂筋肉贲张,拳头裹挟着血煞之气,刚猛无俦地一拳轰向陆童心口!
“卧槽?!”
陆童骇然变色,完全没料到这跟踪者实力如此骇人!
慌忙间只来得及回剑格挡。
嘭!
重拳结结实实砸在剑脊之上!
恐怖的力量爆发出来,陆童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长剑灌入手臂,震得他虎口崩裂血气翻涌。
随即整个人如同被重锤轰中,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从房脊上倒飞下去,轰然撞穿了临街一户人家的屋顶瓦片,碎瓦木屑纷飞!
未及喘息,卫凌风脑后破空之声骤起!
金环大刀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赵健已暴怒挥刀斩至!
之前交手,卫凌风对赵健的刀路早已了然于胸。
想着既然不便将其杀死,那就让他无法插手,自己好带走陆童进行审讯。
于是在他刀势用尽,空门微露的刹那,卫凌风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欺近,精准无比地顺势猛然一脚,正中沉重刀身的侧面!
金环大刀剧烈哀鸣着脱手飞出,打着旋儿从高高的屋檐坠落下去。
赵健好歹也是刑部的高手,骤然失刀虽惊不乱。
趁卫凌风踹击的馀力未尽、身形稍滞之机,竟反手自腰间抽出匕首,拧身借势便凶狠地直扎卫凌风肋下!
匕首锋锐,瞬间划破衣衫!
然而!卫凌风却根本不避!
没等踹飞大刀的腿势尚收回,凝聚着雄厚血煞之气的右拳已如炮弹出膛,后发先至,毫无花哨地悍然轰向赵健下体要害!
妥妥的攻敌所必救!毒辣而精准!
赵健见这疯子竟然要以命换蛋,当即迅速收势回防,但——晚了!
嘭!!!
碎裂一响在夜空中清淅炸开!
肉眼可见地,赵健那张硬朗的面孔瞬间扭曲变形,涨成了猪肝色!所有的痛楚和不可置信都凝固在了脸上。
“诶呦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划破夜空,赵健弓腰如虾,连半分轻功都提不起来,整个人轰隆一声重重砸穿脚下房顶,裹挟着无数断裂的木椽瓦片,直直摔了下去!
解决了赵健,卫凌风毫不迟疑,身形如电疾扑而出,直擒陆童!
可就在这时,一队离阳城巡街捕快恰巧行经巷口,足步纷沓,夜色中传来厉声断喝:
“什么人!”
此刻再想掳走陆童已非易事。
而且卫凌风感觉体内气劲流转滞涩——小徒杨昭夜未在身边,回气不畅。
若继续缠斗,引得强敌来援,麻烦就大了。
既然知道另一个叫陆童,回去再找也来得及。
尝试未果的卫凌风闻声即动,人已如鬼魅般飘身后退,瞬间隐入暗影。
待数名捕快矫健跃上屋檐,只馀空荡瓦面已无人影。
“是陆大人!这什么情况?”一捕快急声问道。
瓦砾之中的陆童勉强撑起,怒骂道:
“本官他娘的怎么知道?应该是找赵健的吧?伤了他就跑了,你们快去看看他,好象伤的不轻,怎么还在那惨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