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难。”陈妍打断了他的话，“但我想试试。”
方阳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陈妍，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创投公司待腻了？”
陈妍摇了摇头，走到办公桌旁边，看着窗外的风景：“我们公司现在的盈利项目，基本都是你挑出来的。我只需要安排人对接一下，签个合同，剩下的就是等着收钱。说实话，公司有我没我都一样。”
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方阳：“我想挑战一下新的项目，想出去历练一下自己。”
方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其实能够明白陈妍的想法。这个丫头虽然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却因为性格的原因，始终没办法和他心心相印。
她既没办法像高小月、张茜茜那样，和方阳抵死缠绵，如胶似漆，整天腻在一起；也没办法如同顾云溪、伍冰月那样，对方阳的事业产生实质性的帮助。
说白了，就是有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所以她才想出去散散心，顺便积累一些功绩，好让自己不那么自卑。
想通了这些，方阳忽然站起身，走到陈妍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研妍。”他的声音变得温柔，“你要是只是想证明自己，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的女人不需要做这些，你只要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陈妍的眼眶有些湿润，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我不想一直待在你的保护下。我想出去历练一番，和那些国际知名的大公司打打交道，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
方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没用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了日本之后要如何打开局面？”他松开陈妍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决定考校一下这个丫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有多强大。”
“当然知道。”陈妍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语气变得专业起来，“我这几天专门研究过日本农协和日本的农产品市场。直接砸钱是行不通的，虽然我们天方集团现在是国际金融巨头，但日本农协可不是普通的农业组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农协是一个拥有几百万社员的庞大集合体，他们有自己的银行，系统里的存款高达几十万亿日元，折合下来就是几千亿美元。而且农协和日本政界的关系极其密切，每次选举都能左右几百万张选票。想靠砸钱压垮他们？根本不可能。”
方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这丫头是真的下了功夫。
“还有呢？”
“而且日本是世界上实施农业保护最严厉的国家之一。”陈妍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方阳，“你看这个，日本通过技术性贸易措施提高国外农产品的准入门槛。他们的技术法规与标准繁多得吓人，比如2006年实施的《肯定列表制度》，对734种农药、兽药和饲料添加剂在264种食品、农产品中设立了53862个限量标准。”
“53862个？”方阳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对。”陈妍点点头，“产品质量认证和合格评定程序也十分复杂，这会大大增加我们的出口成本和难度。此外，大米等敏感农产品还涉及出口配额等问题，如果没有相应的资质和渠道，很难将农产品合法地、大量地销往日本。”
方阳听完，沉默了片刻：“所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