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怎么不说话呀?”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语调一转,竟带上了一丝故作委屈的腔调,好似受了天大的冷落。
“师妹你一个人闭关,多闷啊。这漫漫长夜,独自一人对着四面石壁,岂不寂寞?师兄我叫李伟,就住在你隔壁不远的山头。咱们做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理应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嘛。”
“师妹莫不是怕生?呵呵,无妨,无妨。师兄我不是坏人。你初来乍到,想必对这外门的一切都还陌生得很。这百相门外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弟子数千,可不是个个都象师兄我这般古道热肠的。”
“你把门打开,让师兄进去瞧瞧。你放心,师兄绝无他意。只是看你洞府的灯火亮着,猜想你定是在苦修。修炼一途,最忌讳闭门造车。有时候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关窍,或许旁人一句话,就能让你茅塞顿开。师兄我修为虽然不高,却也痴长你几岁,在炼气二层顶峰,已盘桓了年馀,根基稳固,只差一步便能突破。指点你这新入门的师妹,还是绰绰有馀的。”
“再说,咱们做邻居,日后总有需要相互照应的地方。你今日与我亲近一分,明日若遇上什么麻烦,师兄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这外门之中,派系林立,欺生之事,时有发生。你一个单身女子,若是没有靠山,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师兄我带了好酒,是山下‘杏花村’的上品佳酿。咱们月下小酌,谈经论道,岂不美哉?师妹,开开门吧,莫要姑负了师兄我一番好意啊。”
李伟?
陈木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瘦削的脸。
有点印象,似乎也是跟踪他的那些人之一。
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陈木深吸一口气,“滚!”
石门外,沉默了片刻。“哎呦,师妹还会骂人呢?脾气还挺烈……”
“师妹……陈木,我好声好气地与你说话,是给你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门打开。大家都是同门,撕破了脸皮,对谁都不好看。我今天来,是给你面子。你要是不兜着,等下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我再说一遍,滚!再不滚,我就去执事堂告你骚扰同门,图谋不轨!”陈木喝道。
“告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门外疯狂地大笑起来。
“你去告啊!我求你去告!我倒要看看,执事堂那帮老家伙,是会为了你这么一个被所有人耻笑的剑道废物,来惩罚我这个即将突破炼气三层、前途光明的‘精英弟子’,还是会反过来劝你‘顾全同门情谊’,莫要小题大做?”
他的笑声一收。
“你当执事堂是什么地方?是你家开的善堂吗?那里只讲规矩,更讲实力!什么是实力?我,李伟,炼气二层顶峰,随时可能突破,这就是实力!你呢?陈木,你连剑都握不稳,在外门大比上注定就是个垫底的货色!你没有未来,懂吗?”
“一个没有未来的漂亮女人,是什么?我告诉你,就是我们这些有未来的男人的玩物!是我们的食粮!是我们的垫脚石!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剑法,能护得住你这张脸蛋吗?”
“我告诉你,从你踏入外门的第一天起,你就被盯上了。不只是我,他们哪一个不比你强?他们今天没来,是我拦住了他们。是我跟他们说,这块最嫩的肉,理应由我李伟先尝!这是我给你天大的面子,你懂不懂?”
“你若识相,今夜伺候得我舒舒服服,我便收你做我的女人。日后有我罩着你,他们自然不敢再动你。我还能指点你几手功夫,让你在大比上不至于输得太难看。你若是不识相……呵呵,等我玩腻了,就把你丢给他们。到时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就别怪师兄我心狠了。”
“师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伟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不耐烦。
“我最后数三声。三声之后,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自己‘请’自己进去了!到时候,这石门坏了,你的身子伤了,可就都是你自找的了!”
“三!”
“二!”
陈木的目光,在狭小的石室里飞快地扫视。
角落里,那柄被他视作耻辱、遗弃多日的铁剑,静静地躺在那里,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门外的李伟似乎觉得这般倒数还不够,又阴恻恻地加了一句:“师妹,你可想好了。是乖乖地自己走出来,还是等我把你手脚打断,再拖出来?我个人,其实更喜欢后者,那样玩起来,更有味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破!”
“轰!”
一声爆炸声猛地响起。
烟尘弥漫,呛人气息充斥着整个石室。
门竟然开了。
一道瘦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李伟。
“妈的,一张‘破门符’,五十个贡献点就这么没了。”他啐了一口,将手中的符纸灰烬捻碎,恶狠狠地说道:“陈木,这笔帐,我等下可要从你身上,一分一毫连本带利,好好地讨回来!”
当他看清陈木的动作时,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讥笑更浓了。
“哟,还把剑拿起来了?”
只见陈木不知何时已经拾起了角落里的那柄铁剑,双手紧握,横在胸前,摆出一个不伦不类的防御架势。
“怎么?还想跟我动手?就凭你那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的剑法?”
他象是看耍猴戏一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木,一步步地逼近。
“师妹,我劝你还是把剑放下吧。你瞧你,手都在抖。这剑是铁打的,可不是绣花针。那玩意儿你玩不转,万一没伤到我,反而伤到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师兄我可是会心疼的。”
“你看看你,真是个极品。这身段,这脸蛋,在外门这群庸脂俗粉里,简直是鹤立鸡群。可惜啊,可惜,脑子不太好使。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走这条死路。”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把那把破剑扔掉,然后乖乖地走到床上去,把衣服脱了,好好伺候师兄我。把我伺候爽了,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之前我说的话,也还算数。”
陈木没有说话,只是将丹田内那为数不多的真气,一股脑地全都灌注到手中的铁剑之中。
李伟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合作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先打断你的手脚,再慢慢享用了!我看你到时候,还嘴硬不嘴硬!”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整个人朝着陈木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