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瘸子一边抻着脖子朝里面张望,一边大声喊,“大强兄弟在家吗?”
“谁呀?”
听到动静,时大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突然看到关瘸子,他愣了一下,“你找我有事?”
心中不解。
私下他跟这个关瘸子一点交情都没有,他突然找他干什么?
“来,大强兄弟,我跟你说点儿事!”
关瘸子先是鬼鬼祟祟地四下打量了几眼,确定无人,他将时大强往旁边拉了拉。
然后这才开了口。
“大强兄弟,我是来找你说亲的。”
“说亲?”
“恩!”关瘸子兴奋地点了点头,“你看我,这么多人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上炕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
“你那闺女时鱼长得不错,许给我得了呗!”
“你放心,我不白娶,这样……我给你……给你二百块钱彩礼,怎么样?”
“什么?”时大强被惊到了,下意识惊呼出声,“关瘸子,你都能当她爹了!”
说他老关瘸子有些不太乐意了,“大点怎么了?大点知道疼人!”
“再说了,你就那个闺女一点都不省心,你媳妇跟你闹离婚,还不都是她撺掇的?”
“要是你将她嫁给我了,我一定好好管管她,绝不会再让她掺和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
时大强眸光窜动。
这个该死的不孝女!
提起撺掇他和黄英离婚的这件事来,他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所以,震惊过后,关瘸子的话让他动心了。
时大强咬了咬牙,“行,我同意了。”
“不过那贱丫头倔得很,一定不肯乖乖听话。”
“那怕啥!”
关瘸子先是一喜,接着,眼珠儿滴溜溜,不怀好意地转了转。
“咱们这样……”
他拉着时大强开始密谋。
只不过,两人密谋得太过认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暗处那双凌厉的眼。
陆弈舟。
他手里拎了一桶水。
本想着将水放在时家门口就离开的,却不曾想,途径老时家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时大强和关瘸子了。
陆弈舟冷冷地眯眸,身上散发出来越见低沉。
接着,他晦涩难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
时家。
咣当!
一块石头扔进院子,发出了一阵声响。
“什么东西?”时鱼快步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静静地躺着的那块石头,她脸色沉了沉。
有人找事?
时鱼走过去将大门拉开,想看一个究竟。
可大门外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地上,静静地放着一个小水桶。
水桶里装满了水。
时鱼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水是谁送来的?谁会这么好心?
“是谁?谁送来的水?”时鱼左顾右盼,喊了两声,却没有回答。
没办法,时鱼只好弯腰拿起水桶。
可就在时鱼手接触到水桶的瞬间,她突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能量因子的味道儿。
动作一顿,时鱼顿时就明白了。
这水是陆弈舟送来的。
表情微妙了一瞬。
接着,时鱼一边往里走,一边下意识别扭地冷哼了一声,“哼!还真是个中央空调!”
帮完时娇娇那个绿茶,转过来又对她施以援手。
以为能照亮所有人呢?
不是个中央空调是什么?
她才不稀罕呢!
……
第二天,时鱼吃饱喝足后,大摇大摆地朝老时家走去。
“你来干什么?”
一看到时鱼,时柳氏脸都绿了。
要不是这个贱蹄子撺掇,金老又怎么会让人往她嘴里塞羊粪?
“我来牵我家的羊!”
一边说着,时鱼一边自顾自地朝奶羊走去。
“时鱼,你给我住手!”时柳氏急了,她惦着小脚冲了过去,摁住了时鱼的手,“不许牵!”
“不许?”时鱼冷笑了一声,“怎么的?你还想霸占我家的羊?”
“我……”
“你什么你?我警告你,你要是真有这种龌龊心思,我就将岛上的人全都喊过来,让大家瞧瞧你这张老脸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一听这话,时柳氏眼皮跳了跳。
她虽然确实是这个心思,可老时家不能再丢脸了。
可是,就这样让时鱼将羊牵走她又不甘心。
“时鱼,你家养在我家这两天可是吃了不少粮食,你怎么也得先把钱给了吧?”时柳氏梗了梗脖子。
“我让你牵我家羊了?”时鱼反唇相讥,“你私自将羊牵到你家来,将羊给我饿瘦了,我没找你要赔偿就已经不错了。”
“你……”
时柳氏被时鱼的牙尖嘴利怼到无言,她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占理,只能气鼓鼓地直瞪眼。
“奶奶!”这时,时娇娇走了过去。
扫了时鱼一眼,她打圆场道,“她要牵就牵走呗,反正这羊现在也不产奶了,就这么养着也只能亏本罢了。”
确实!
奶羊很金贵,主要作用就是产奶,这个年代还没有杀奶羊的。
“恩!”
听她这么说,时柳氏心情总算是好一些了。
谁知,时鱼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
“谁说我家奶羊不能产奶的?”
“恩?”
尾音落定的时候,时鱼一弯腰,故意当着二人的面伸手撸了一把。
噗嗤!
被解了禁忌的奶羊,充足的奶水直接喷了出来。
白花花的流了一地,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浓郁的奶香味儿。
“这……这……”
时柳氏和时娇娇吞咽口吐沫,直接傻了眼。
“看到了吗?”时鱼唇边讥讽的弧深了深,“为什么奶羊在你老时家就产不出奶来?因为你们不配啊!”
时柳氏憋屈得不行,这下,是真真被气到了。
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指着时鱼的鼻子,憋屈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懒得理她,时鱼牵着羊缓缓转身。
可瞧见窗台边上挂着的那串芥菜干的时候,时鱼脚步一顿,一道微弱的淡蓝色光芒自指尖儿荡出。
咩!
奶羊突然叫了一声。
然后它突然调转了方向,冲向芥菜干,一顶,将它顶在脑袋上后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奶羊直接跑出了院子。
时柳氏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反应过来后,她急得脸上的褶子都要爆开了,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推了时娇娇一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这喘芥菜干可是他们一家一个星期的下饭菜,要是弄没了,接下来就只能就着咸盐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