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行动科的羁押室里。
唐昌年在里面疯狂的砸着桌子,释放着自己未能发泄的怒火。
直到里面彻底消停了之后,李寒州拿着一个文档袋走进去。
“李兄,你快放我出去啊!”
唐昌年在看到李寒州走进来后,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唐老弟,你暂时出不去了。”
李寒州走到唐昌年的对面坐下,把文档袋放在了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
唐昌年怒了,“就那点破事,你还想关着我?”
他觉得李寒州也疯了。
李寒州笑了,他看着唐昌年问,“昌年兄,你恨你的父亲不?”
唐昌年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后眼晴都要喷火。
“还轮不到你来看我的笑话。”
他不断的拖拽绑在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既然知道我父亲,那还不赶紧放我出去。”
李寒州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唐昌年。
“我说了,你走不了。”
他戏谑的看着唐昌年,冷冷道,“桌子上的文档,你打开看看。”
唐昌年不为所动。
“放心,绝对是你感兴趣的,也是你迫切想知道的。”
唐昌年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打开了文档袋。
他从里面拿出来一叠资料,资料的最上方就是几张照片。
令人不堪入目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人各有不同,女人却始终只有一个。
孙雅。
唐昌年的手一抖,照片全部被他抖落在了地上。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翻阅资料的勇气。
照片已经把他的自我欺骗给血淋淋的揭开了。
如果说,他之前是把头埋进沙子里,装死的驼鸟。
李寒州现在就是拽着他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的头从沙子里拔出来。
强行让他直视这个残忍的世界。
唐昌年的呼吸开始急促,双目变得通红。
“贱人!”
“娟妓!”
“母狗!”
李寒州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任由他发疯。
眼神中毫无怜悯。
“现在我问你,你恨她吗?”
唐昌年抬起猩红的眼眸。
“你帮我杀了她,杀了她。”
他对着李寒州展现出了极致的疯狂。
“只要你帮我杀了她,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李寒州又笑了,不过这一次他笑的也很狞。
他站起身,隔着桌子抓着唐昌年的头发。
“杀了她,你和你爸的叛国罪就能能死无对证了?”
当李寒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昌年整个人开始剧烈的颤斗。
他没了之前的狂怒,也没了之前的疯狂。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浑身的止不住的冷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仍旧在强装镇定。
李寒州不可能知道这些,他没有证据的。
他一定是在恐吓自己。
对,军统这帮特务,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
他们会用酷刑,让自己的身体屈服。
他们也会用各种手段,让自己的灵魂屈服。
自己绝对不能上当。
“什么叛国?”
唐昌年色厉内茬,“我只不过是想带着她脱离我爸的魔爪!”
李寒州松开了唐昌年的头发,“你是想说,你不知道孙雅是日本间谍?”
“你说孙雅是间谍?”
唐昌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啊。”
“李科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寒州没再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唐昌年在这里表演。
“她真的是间谍?”
唐昌年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将信将疑。
“李科长,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间谍啊。”
“我就是贪图她的美色—”
李寒州起身,走到唐昌年的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子,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柔,却如同地狱的低吟。
“你说,被你这么一闹,孙雅会不会直接联系你的父亲?”
唐昌年身上的汗更多了。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
“算是吧。”
李寒州开诚布公,“只是那天你恰好走了进来,跟孙雅有了牵扯。”
唐昌年不说话了。
既然李寒州早就盯上了孙雅,那自己之前的那一点小心思,简直就是可笑。
李寒州起身离开了。
他刚刚给唐昌年的精神压力已经够多了。
接下来,不管能不能抓到孙雅或者唐永顺,他都有把握撬开唐昌年的嘴。
羁押室的灯被关了。屋里的光明暗淡了许多。
羁押室的门被关了,屋里几乎失去了光明。
幽暗的房间里,唐昌年把头埋在胸前。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明知道李寒州是军统的特工,自己竟然还想着利用他!
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他现在非常的后悔,后悔刚刚在北温泉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一枪打死孙雅。
为什么自己色迷心窍,只想着带她离开,而不是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在得知跟孙雅有一腿的男人就是自己父亲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当机立断,除掉这个隐患。
这样就能保住他的父亲。
然后,他的父亲就能保住自己。
孙雅会去联系唐永顺吗?
肯定会!
就算孙雅不联系唐永顺,唐永顺也会去联系孙雅。
毕竟自己的儿子,在自己家里来了个卷包会。
然后再大闹了北温泉后,就消失了。
这种消息,瞒不住在卫成总司令部的工作的唐永顺。
当李寒州从羁押室里出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
赵彩星刚刚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科长,唐永顺那边有动静了。”
李寒州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本来以为会是半夜才会有所动作。
看来,唐永顺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
唐永顺当然非常爱他的儿子。
昨天在被儿子撞破了丑事之后,虽然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打了他儿子一巴掌。
他就有些后悔,为了一个日本女特务,怎么能父子反目呢。
但身为父亲,自然不可能去给儿子道歉。
现在相比于父子间的那点矛盾,唐永顺更担心儿子的安危。
孙雅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跟她有了牵扯的呢?
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要下来是不可能了。
但儿子他得保住。
孙雅已经毁掉了老子,不能再让她毁掉儿子。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唐永顺的脸上露出狠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