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翡原本以为自己说这话能吓住贺韶瑭,或者让他回一句“谁稀罕看男人婆裸奔”,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他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坐在那里等着她脱。
她自己的衣服湿透,穿贺韶瑭的衣服被他嚷,已经很难堪了,此时,又被他一激将,心里的难堪翻倍,但面上还是那副无所吊谓的神态。
华翡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为了斗气,或许是为了勾引他,毕竟她对他的喜欢是真,只是他不信罢了。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顶。
出去裸奔她做不到,在这里脱了吓唬吓唬这个不喜欢她的男人,她倒是敢。
华翡垂着那双丹凤眼,也就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直接把腰间的那根带子扯了下来。
浴袍两襟由x型变丨丨型,无限春光猝不及防地闯入贺韶瑭眼帘。
华翡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怯,抽掉腰带后,她两手抻住两边两边的领口,就要把浴袍往下脱。
浴袍里什么都没穿。
很难说清自己看到了什么,因为贺韶瑭的脑袋里像被人拿着手雷乱炸,发出一片爆破声,眼前闪着白光。
以贺韶瑭的身份地位和长相,从小到大追他的女人不少,什么花样都有人用。
潜入他住的酒店,脱光了躺在他的床上的也不是没有,还不止一个。
可别人都不是华翡这个路数。
这个套路把贺韶瑭整不会了。
为了不让华翡发现自己的尴尬,贺韶瑭眼疾手快抓起一个抱枕,直接挡在了脸上。
“你差不多得了,你不要脸,我还要。”他嗡声说。
华翡声线平直,语气没什么起伏,怼起他来一句是一句:“是你说不让我穿你衣服的,现在我脱了,又说我不要脸。你怎么那么难缠?”
贺韶瑭被怼得哑口无言,几次深呼吸才逼着自己没跟她吵:“你都已经穿了,也给我弄脏了,现在脱下来有什么用?”
华翡冷笑一声:“我发现你这个人可真小家子气,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
抱枕挡在脸上,贺韶瑭看不见华翡的表情,但他的脸已经涨红了。
他总算弄明白了华翡在他面前脱衣服,他为什么那么不舒服。
因为她完全不是勾引他,那感觉甚至不是没拿他当男人,而是根本没拿他当人。
瞧瞧她说的这话,连她一个女人都不如?
她是什么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吗?
她是长了副漂亮皮囊的张飞,说他不如她,全澳城男人都算上,有几个是她的对手?
贺韶瑭垂着视线从抱枕的下缘往外看,还好,她没有再发疯,把整个浴袍都脱掉。
两人对峙,气氛尴尬又诡异。
好在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少爷,我给华小姐送衣服。”一个女佣人的声音响起。
浴袍的腰带还在地上,贺韶瑭下意识的反应是,万一门外不止一个女佣人还有别人怎么办?
他弹射起来,也不看华翡,嘴里说着:“你别动,我去!”
人已经往门口冲。
贺韶瑭把入户门开了一条缝,让佣人将装着衣服的手提袋递进来。
等他转身时,华翡已经若无其事地把身上的浴袍整理好,腰带也系上了,好像刚才荒唐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贺韶瑭板着脸把衣服递过去:“给。”
快点换,换完赶紧走。
每次看见她贺韶瑭就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今天她把贺今朝打了,他们能化敌为友,他还是想简单了。
华翡拿着衣服又进了卧室,等再出来时已经换好了。
一件真丝白色碎花旗袍,外搭一件材质柔软的羊绒大衣。
她穿的是楼明月新做的衣服,自然也是楼明月的审美。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有看法,华翡一出来,贺韶瑭脑子里闪过几个字:披着羊皮的狼。
不是不好看,美是美的,毕竟华翡长得好,底子在那儿摆着。
但贺韶瑭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会随时在旗袍开衩处掏出一把枪来。
华翡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自己的衣服装在了一个袋子里,手里拿着的是刚才贺韶瑭的那件浴袍。
“浴袍需要帮你扔了吗?”
贺韶瑭憋屈又无语。
闷声:“我让佣人扔。”
华翡点点头,连个再见都没说,直接推门走了。
即便穿着旗袍,走路依然像一阵风,又快又稳。
贺韶瑭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跟这个女人八字犯冲。
算了,是自己答应的娶她,只希望骆昌兴死得快一点,还能早点离婚,这样他也少受点折磨。
那件浴袍又被贺韶瑭扔回了浴室。
菲佣来打扫卫生,他几次想说扔掉的事,不知为什么,总也张不了嘴。
再后来,浴袍被拿去洗了,又回到了他的浴室里。
贺韶瑭倒也没说什么,但洗完澡总刻意避开那一件。
这简直是他的耻辱。
他混不吝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了,搞得下不来台。
另外,他还在浴室洗手台上发现了一条项链,是华翡落下的。
本想让人送还给她,又懒得联系,那条项链就被留在了他的浴室里。
等结婚再说吧,贺韶瑭想。
这件事过去后,接下来婚礼前的这十几天,华翡和贺韶瑭两人就没有再见过了。
华翡倒是让人买了一件同品牌一模一样的浴袍给他送了过来,他更生气了,随手往衣帽间一扔,连包装都没打开。
如果说这十几天对贺韶瑭来说,是婚前最后的狂欢。
对楼铮来说,就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医嘱要求禁欲半个月。
出院的第一晚两人还盖一床被子,第二天早上楼铮就上火到牙龈出血了。
第二晚,沈韫浓强烈要求分房睡,楼铮不肯,最后讨价还价说妥,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两人各盖各的。
谁知到了半夜,楼铮便将自己的被子踢到床下,又钻进了她的被窝。
两人什么都不能做,这么干挺着,谁也不好受。
沈韫浓都不知道楼铮图什么。
之前她来亲戚,楼铮磨她,即便不行,也还可以额外讨些别的甜头。
可现在,是楼铮自己不可以,他还是不肯消停。
每晚把沈韫浓像个面团似的在怀里乱揉,叫苦不迭:“我现在知道古代宫里对食的太监宫女有痛苦了。”
沈韫浓被他揉得也一身邪火乱窜,偏偏还要嘴贱:“你活该,谁让你不跟我商量就去结扎!”
她不知死活的挑衅换来楼铮的变本加厉。
做不到最后,楼铮也要磨她,把甜头讨足。
两人每晚都折磨得出一身汗,非要重新洗澡才行。
好在是冬天,穿高领毛衣出门也没什么人会注意,不然沈韫浓的脸都要丢尽了。